陸寒追了出去,成瀟瀟僅僅猶豫了半秒不到,也跟著跑了出去。

成浩林老爺子呵呵一笑:“看來,瀟瀟徹底痊癒了,鄭先生,您認為呢?”

老爺子動了怒氣,說話都陰陽怪氣。

眼前這對師徒,自始至終都在打成家的主意,老爺子豈能輕易放過?

鄭梟微微一笑:“成先生,我送你一句話——樂極生悲。”

孫偉萬分痛心道:“你們寧肯相信那個姓陸的,也不願意相信我,太讓我失望了。”

成浩林沉著臉道:“樂極生悲?怎麼生?”

鄭梟嘆息一聲,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我踏入醫院第一步就覺出了不對,這裡氣場很成問題,太壓抑,太沉悶,一股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味道。”

看到神神叨叨,成浩林笑了:“鄭先生,那有什麼辦法解決呢?”

“沒有辦法。”鄭梟搖搖頭,“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昆兒,幫我送客。”成浩林不再和鄭梟蘑菇,直接下了逐客令。

成昆雖然對陸寒不感冒,但對這神神叨叨的師徒二人也失了興趣,繃著臉道:“鄭先生,謝謝您,請吧。”

鄭梟冷冷一笑,不動地方。

就在成浩林皺眉想要再說點兒什麼的時候,一樓的急救鈴忽然響起。

成家人和周圍的醫師們瞬間緊張起來。

一般而言,急救鈴響起,是出現了大型事件,需要所有骨幹醫師參與。

“怎麼回事?”成浩林大聲問道。

一名護士瘋跑過來,大聲道:“院長,不好了,住院部一樓內科病房的二十二名病人,同時出現了器官衰竭的狀況,他們人手不夠,請急救科幫忙!”

成浩林身體一震。

第一個反應就是望著鄭梟孫偉師徒。

孫偉面無表情,而鄭梟嘴角掛著笑容,淡然道:“我的警告這麼快就成真了,成先生,你要小心應對。”

成浩林人老成精,立刻明白過來。

“鄭梟,是你乾的!”成浩林憤怒指著對方。

成昆和蔣娟愕然已對。

“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鄭梟雲淡風輕。

“你也是醫生,竟然做出這麼下作的事情,你對得起懸壺濟世的職業道德麼?”成老爺子出離憤怒。

就看鄭梟那副欠揍的樣子,老爺子就猜出來一定是他在搗鬼。

結合之前所謂“雙修”治病的話術,老爺子眯起眼睛,低吼道:“你想謀我成家的產業!”

鄭梟被點破了心思,並沒有慌亂,而是坦然豎起大拇指:“姜,還是老的辣。”

成浩林和成昆蔣娟等成家人怒目而視。

“我成家可有得罪你?”

“不曾。”

“那你為何打我成家主意?”

“我想。”

鄭梟直接而囂張的態度,震驚了成老爺子。

“成老頭兒,事到如今,我就不繞彎子了。”鄭梟傲然道,“我徒弟的家族,和你成家聯姻,你家交出六成股份給我,我以玄醫會的名義保你成家醫院天天有神醫坐鎮,同時我還會利用人脈幫你成家拓展市場,這叫雙贏,如何?”

成浩林一聽,冷冷問道:“六成股份……你要入股?”

“不不……”鄭梟搖搖頭,“是你直接把股份轉給我。”

成浩林氣笑了:“空口白牙,要我成家六成股份,你以為自己是誰?”

鄭梟面容微冷:“姓成的,我玄醫會的名頭不夠大麼?難道如此強大的醫療資源還不值你區區六成股份?你要擺正自己的位置,如果不是我徒弟看中了你孫女,想要帶著你的家族一起發展,我才懶得出手,以我的名氣和醫術,捧著錢和股份求我坐鎮的醫藥家族多如過江之鯽,怎麼可能會輪到你成家?”

“你做夢!等我處理完病人的事兒再找你算賬!”成浩林憤怒撂下一句狠話,快步跟在醫生團隊後方朝住院部而去。

臨走還叮囑兒子成昆:“快去請陸寒過來。”

到達住院部一樓,一股慌亂的氣氛壓了下來,彷彿末日即將到來,家屬護士和醫生如同熱鍋上的螞蟻,說話聲音稍微高一點就立刻變成爭吵。

成浩林親自安撫眾人情緒,沒有絲毫作用。

所有患者家屬憤怒得指責醫院水準差勁,醫生不負責任。醫生們自然冤枉,大聲反駁,本來該並肩和死神搏鬥的戰友,轉身便成了敵人。

場面即將失控。

“鄭梟,馬上讓這裡恢復原狀,否則,我不會放過你!”成浩林氣得渾身發抖。

孫偉卻淡淡一笑:“成老爺子,你在說什麼?你醫院裡發生的事,怎麼會和我師父有關?我可以很負責任得告訴您,病人死亡後,就算進行屍體解剖,也不會發現一絲一毫對我師父不利的證據。”

“姓陸的能救你孫女,但是他本事再大也救不了這二十多人!”鄭梟斬釘截鐵,“除了我,這種局面無人能解決。”

“你成家的醫院,莫名其妙死了二十多位住院病人,別人會怎麼看?你成家的醫院還有人敢來?”鄭梟殺人還要誅心,“路,我給你指了,怎麼選,看你的!”

成浩林額頭青筋暴露,雙拳緊攥。

……

“妙妃,你等等。”

陸寒兩步超過李妙妃,擋在她面前。

“幹嘛?”李妙妃盯著地面,面容僵硬,根本不和陸寒對視。

“我是應成家老爺子的要求,來給成瀟瀟治病的。”陸寒淡然道,“我和成瀟瀟什麼都沒有發生,剛才她那麼說,是為了報復之前……”

“你和成瀟瀟發生了什麼,或者沒發生什麼,和我有關係麼?”

沒等陸寒說完,李妙妃就打斷了他。

“成瀟瀟和你,郎才女貌,那麼多人圍繞的情況下,她也承認和你關係……非同一般,你再說沒有關係,未免有些薄情了。”李妙妃藏在袖子裡的手,微微顫抖。

方才成瀟瀟稱呼陸寒為“我的男人”的那一刻,李妙妃覺得有匕首扎進了心臟。

她選擇立刻離開。

再多呆一秒,她怕自己的淚水就會洶湧而出。

該死的,明明陸寒是個討厭的臭流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難受?

“這件事一句兩句說不清楚。”陸寒有些撓頭。

“我來說清楚!”成瀟瀟適時出現。

陸寒頭都大了。

李妙妃和成瀟瀟,本來就不對付,現在可好,直接對線……樂子可就大了。

“成瀟瀟,這裡沒你的事。”陸寒眉頭一皺,聲音轉冷。

成瀟瀟臉色驟然蒼白。

沒想到陸寒這個薄情的傢伙,竟然當著李妙妃吼自己。

她憤然望著陸寒:“是,沒我的事兒,剛才在急救室把我幾乎脫光了也不關我的事兒,對麼?”

李妙妃霍然回頭,瞪著陸寒,眼中滿是震驚。

艹!

陸寒暗暗爆了一句粗口。

真特麼哪壺不開提哪壺。

“成瀟瀟,你能不說話麼?”陸寒咬牙切齒。

成瀟瀟慘然一笑:“李妙妃,你聽到了……陸寒當著你的面對我不假辭色,你覺得我們之間會有關係麼?陸寒是為了給我治病,才解開我的衣服,整個過程非常紳士,而我故意說他是我男人,也是為了氣一氣對我圖謀不軌的孫家少爺,你……誤會了。”

珍珠從成瀟瀟眼眶滾落,她悽然道:“我能說得就這麼多,你們聊吧,我知道我很多餘。”

說完,成瀟瀟抹了一把眼淚,轉身進了醫院。

“妙妃,這下你明白了吧?”陸寒輕嘆一聲。

李妙妃是他正兒八經的未婚妻,他也發誓好好對待她,該解釋還是需要解釋。

“我該明白什麼?”李妙妃歪著頭望著陸寒,眼圈泛紅,“你治病就治病,解人家衣服幹什麼?你都這麼做了,讓成瀟瀟以後怎麼嫁人?你替她想過麼?”

我擦?

陸寒懵逼了。

“我為什麼要替她考慮?我又不欠她!”陸寒愕然道,“我是為了治病,又不是故意佔她便宜,我如果對她負責,你怎麼辦?”

“不用你管!”李妙妃突然爆發,帶著哭腔道,“你這個臭流氓,我不需要你負責,你沒資格!”

這句話一出,李妙妃有些後悔。

說得有些重了。

陸寒並非那樣的花心蘿蔔。

再看陸寒,李妙妃嚇了一跳,此刻,對方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嚴肅。

“妙妃,你認真的?”陸寒一字一句問道。

“當然!”李妙妃心中微微一軟,但是女人的驕傲讓她沒有退讓。

陸寒苦笑:“我本以為,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只要我一直對你好,你總會真正接受我,是我天真了。”

“我想每天都陪著你,醒來能見到你,睡覺的時候身邊有你,我想和你認認真真過日子,所以我總是老婆老婆得叫你……但我得不到你的正面回應。”

“李妙妃,我問你最後一句,你到底有沒有認真考慮過嫁給我?”陸寒視線直刺李妙妃瞳孔。

女人沒有任何退讓的餘地。

李妙妃一愣,她考慮過麼?

似乎……考慮過,但……沒有答案。

沒有得到回應,陸寒嘴角扯了扯,一股苦澀湧上心頭:“我明白了……”

有時候,沒有回應就是回應。

“我……”李妙妃有些焦急,她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千言萬語如鯁在喉,最後一句都說不出口。

“陸寒!”成瀟瀟瘋了一樣跑回來,滿臉驚慌,腮邊還有淚痕,“住院部出事了,二十多個病人很危險,求你幫個忙!”

陸寒看了李妙妃一眼,開口道:“人命關天。”

說完隨著成瀟瀟而去。

李妙妃望著他背影,逐漸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