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啊!”

巨大的悶響,夾雜著李林的慘叫,震驚了在場所有的人,倒在地上的安保人員和張兮兮的小姐妹們目瞪口呆。

摩托車四分五裂,零件散落一地。

油箱被砸出一個大窟窿,油混合著殷紅的血,向外汩汩流淌。

李林的腰腹位置被摩托車主體砸中,死,估計一時半會兒死不了,但下半輩子估計只能躺在床上了。

他的嘴裡不時湧出鮮血,急得那些安保人員立刻叫救護車。

同時呼叫巡防局來抓捕陸寒。

“陸寒,你想死麼!”一聲怒吼從頭頂傳來。

李部長在視窗看了一眼,全身血液猛然灌進顱骨,差點兒腦溢血。

接著,李部長離開視窗,轉眼間衝到樓下,看了一眼半死不活的侄子,怒吼著衝到陸寒面前抬手就打。

陸寒輕輕鬆鬆抓住他的手腕,淡淡笑著:“別急,你侄子還沒死呢,等到抓了兇手,證明你們之間有關係,我才會正式取他性命。還有你,尊敬的李部長,你最好別和那四件死亡案子有關,否則你會死得很難看。”

陸寒一把推開李部長,後者憤怒卻無能。

“陸寒,你到底是什麼人?你明知道我的身份卻敢一而再再而三得觸怒我,你到底是誰?”李部長咬牙切齒。

“你真的不知道?”陸寒的表情忽然變得疑惑起來。

“我為什麼要知道你這個無名小卒的身份!”李部長怒吼。

“哈哈,哈哈哈!”陸寒大笑。

笑得李部長又怒又迷惑。

“你不知道我是誰,竟然就敢連我一起算計,李部長,真不知道是該說你勇敢還是愚蠢。”陸寒雙手負在身後,朝張兮兮打了一個招呼,“走。”

張兮兮立刻屁顛兒屁顛兒得跟上。

其餘小姐妹發動摩托車跟隨二人離去。

李部長被晾在原地,望著陸寒的背影怒吼:“你到底是誰?說啊……”

風,送來陸寒隱約的吟誦,那似乎是以某篇古典名篇開頭,卻又被後人擅自改動……

“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天龍數變,能升能隱;雲霧遮望眼,隱介可藏形;升騰遊宏宇,落塵鑽幽冥;可以渺天道,齊萬靈。無神龜之困頓,無蜉蝣之瞬興;酆都黃泉殿,丹霞碧落庭。仙人云,天龍何在?”

聲音飄飄蕩蕩,直上雲霄。

風,無法吹散。

猶如在李部長耳邊放置一個巨大的音箱,一遍遍的播放……

“什麼……這到底是什麼意思?”李部長快要看不到陸寒的背影,耳邊卻還在迴響著那段吟誦。

忽然,跟隨李部長多年的一位中年助理失聲叫道:“《天龍賦》,這是改自《陋室銘》的《天龍賦》啊,我曾聽老人說過,這是天下第一大勢力天龍會的老主人年輕時的遊戲之作,為什麼那個姓陸的能念出來?”

李部長雙眼瞪大:“你的意思是……陸寒是天龍會的人?”

“老闆,恐怕……不止。”助理哆哆嗦嗦道,“那陸寒,沉穩大氣,應該不是天龍會的普通人員,而是高層。”

“嘶……”李部長頭皮發麻,身上汗毛根根豎起。

“叔叔……救我……”李林喃喃道。

李部長眯起眼睛。

自己和侄子,說不定都被人當槍使了,但事已至此,只能硬著頭皮走下去。

……

“豈有此理!”

“啪嚓!”

盛怒之下,謝必恭捏碎了從季家展廳裡順來的唐代玉器。

“陸寒,必死!”他低吼道。

“沒錯!”薛紅巾面色陰沉,“李林的腰腹骨骼被他砸斷打斷,臟器也受了重大損傷,只剩半條命了。李林是我癸水門的錢袋子,他倒下了,癸水門的進項會大打折扣,陸寒,必死!”

謝必恭眯著眼睛:“本來我還想徐徐圖之,既然陸寒自己找死,那我們就加快計劃。”

“好……”薛紅巾冷冷一笑,“兩位天人打一個天人,這是碾壓局,陸寒想逃出生天,除非……”

“除非他是靈清境的高人。”謝必恭嘴角勾起一個殘忍的弧度,“動手吧。”

……

“陸寒哥哥,你為什麼下手這麼狠?”

走在路上,張兮兮忍不住緊張兮兮得問道。

“我確定,李林和四起乾屍案有關,既然為了達到目的不惜剝奪無辜人員的性命,那我就略施懲戒。”

“接下來我們要做什麼?”

“什麼都不需要做,你好好呆在家裡,或者去你哥哥的城防營呆到廣場儀式那一天。”陸寒眉頭微皺,“我分不出精力照顧你們,萬一有個閃失,就後悔終生了。回去告訴你父親,相信我就好,就算我們失敗,我也會保護他。”

“啊?那哥哥你豈不是食言了?”

“呵呵……幾隻藏頭露尾暗中搞事的老鼠,跟他們言出必行,是不是傻?”陸寒嘴角撇撇。

張兮兮張了張嘴,忽然笑道:“我就說嘛,陸寒哥哥怎麼可能是迂腐的老古董呢。”

“陸寒哥哥,爸爸的事情就拜託你了。”張兮兮抿著嘴唇,微微嬌羞,“等到事情成功,我給你個驚喜。”

“哈?別了,你的驚喜我可不敢要。”陸寒敬謝不敏,找個理由溜之大吉。

一群小姐妹圍著張兮兮,用異樣的眼神望著她。

失去了摩托車的姐妹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笑道:“還不死心呢?你的陸寒哥哥都走沒影了。”

“討厭啊,你們!”張兮兮瞬間大紅臉。

“哎,兮兮啊,你慘了,你墜入愛河了。”小姐妹們調笑著。

但是也有姐妹表示憂慮:“那陸寒的未婚妻不是李妙妃麼?兮兮,我說句實話你別生氣,我見過李妙妃好幾次,你的條件比起她還是差了不少啊。”

張兮兮噘著嘴,心中暗暗發誓,只要有機會,一定要在陸寒哥哥面前刷臉。

一回生,兩回熟。

三回被窩一起捂。

嘿嘿,就這麼辦!

張兮兮,你真是太聰明,太勵志了。

……

和張兮兮告別後,陸寒先找到了成瀟瀟,借用煉丹爐以及一些藥材。

成瀟瀟也是訊息靈通人士,不久前在辦公中心後院發生的事情她多少也知道了一些,滿臉憂愁得看著陸寒:“你只有一條命,怎麼能輕言賭命呢?”

陸寒撓撓下巴:“怎麼了?”

“你……”成瀟瀟頓了一下,“你不替關心你的人考慮一下麼?”

“我考慮了啊……已經通知她們該走就走,該躲就躲,等到事情解決之後再回來。”陸寒理直氣壯。

“就這樣?”

“不然呢?”

“我呢?你替我考慮過麼?”成瀟瀟鼻翼翕張,顯然有些憤怒,“我對你而言,算什麼?”

陸寒一愣。

這話題……似乎有些超綱了。

到底算什麼呢?

從敵對立場,到倆人互看不順眼,再到可以合作,最後到了玩過一次曖昧。

陸寒也不知道和成瀟瀟算什麼。

“算……朋友吧。”陸寒回答得沒有任何底氣。

什麼都好說,唯獨在感情方面,陸寒對自己的判斷是——渣的厲害。

幸虧找到像李妙妃這樣的女人,換第二個女人不得天天打得雞飛狗跳才怪呢。

“朋友……呵呵?”成瀟瀟皮笑肉不笑,“我親你的時候,你覺得朋友兩個字能解釋?”

陸寒默然。

成瀟瀟也知道,此時不是糾結個人感情的時候,連忙叫人給陸寒備好了藥,一臉幽怨得送他進煉丹房。

“陸寒,如果有危險,你可別傻乎乎得自己扛。”這是成瀟瀟關上煉丹房大門前的最後一句話。

陸寒隨即沉浸在煉丹的奇妙境界中。

這一次他要對付的是同級別的對手,怎能不做準備呢?

……

帶著丹藥,陸寒回到李家莊園,一臉嚴肅得將李妙妃叫到身邊:“收拾東西,馬上離開雲城,我通知你之後你再回來。”

“發生什麼事?”李妙妃看到陸寒的表情,也嚇了一跳。

陸寒將賭約的事情簡要說了一遍。

“賭命?你瘋了?”李妙妃驚呼。

和成瀟瀟的反應如出一轍。

“你放心,你老公我什麼時候草率過?這次我有十足的把握,讓他們偷雞不成蝕把米。”陸寒淡淡笑道,“但是我也有軟肋,就是你。為了防止他們狗急跳牆,你還是出去躲兩天,去省城或者我讓吳遺策安排一下都可以。”

“不用,我去省城看爺爺。這就走。”李妙妃二話不說開始收拾東西。

“這次你不爭了?”陸寒倒是有些意外。

“不給你添麻煩,是我該做的,我爭什麼?”李妙妃憂心忡忡道,“你以後不要再玩這麼大好麼?如果你真得當我是你的未婚妻,拜託你也替我考慮一下。我不但要操心你的事,還要去和你的女人們周旋。”

陸寒低下頭。

這件事兒上,李妙妃說得沒錯,成瀟瀟說得也沒錯。

看上去他已經替所有女人打了預防針,可對她們而言,那種不確定的焦躁和恐慌是切實存在的。

好在,李妙妃就是象徵性抱怨兩句,就收拾東西帶著助理離開,她刻意將貼身秘書薛雪留下,聽從陸寒調遣。

如果陸寒需要某些李氏家族的資源,薛雪可以代表李妙妃全權呼叫。

這也是李家給陸寒最大的支援。

送走李妙妃,陸寒給東方聞櫻又打了一個電話,讓她小心隱藏,不要露頭,一般人也查不到她頭上。

“這下應該萬無一失了。”陸寒對自己道。

此刻,他的電話響起。

接通之後,陸寒眼眉一挑:“洪海?怎麼是你?”

對方正是趙靜伊的前男友洪海。

“哈哈,陸寒……趙靜伊在我手裡,想讓她沒事,你自己來見我。”電話另一頭,洪海獰笑著。

陸寒問清了地址,立刻駕車出門。

心中微亂的他沒有發現有一輛車遠遠得綴在後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