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審訊室的鐵門被開啟了,一箇中年人走了進來。

陳海東一聽顧峰被抓了,就親自來審問,他很想知道,黃武為什麼會突然發瘋。

不過,他也不想被人聽到,所以讓人關掉了審訊室的攝像頭,然後揮揮手,示意兩個年輕的警員離開。

再看顧峰,卻一點都不緊張,就像是來做客的客人。

“你叫老季的義孫,顧峰?”

顧峰抬起頭來,看著他道:“你一定是黃武的妹夫,縣警署的署長吧?”

陳海東冷笑一聲道:“看來你很瞭解啊,在這西遼縣,只要我不高興了,誰都別想好過。識相的話,老老實實的回答我的問題,如果我心情好的話,我還可以讓你少坐幾年牢。”

顧峰笑了笑,繼續道:“你不該惹我,等這次事情結束之後,你就該管好你大舅哥,讓他老實點,說不定你還能當署長更久一些,但是現在,你把我帶到這裡來,那你這個署長的位置,就別想坐了。”

“小子,你瘋了嗎?”陳海東指著顧峰怒道,“老實交代,黃武到底被你動了什麼手腳,讓他發瘋了?”

顧峰淡然道:“他很好,不像是瘋了。”

“廢話,如果不是神經病,怎麼會把自己做過的事情全部告訴別人,然後錄成影片上傳到網路上?”

顧峰笑道:“那是他被我勸了幾句之後,終於醒悟過來,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是多麼的醜陋,這才去自首的。”

“胡說八道,你把我當小孩子了?”陳海東勃然大怒,以為顧峰是在耍自己,隨手將掛在牆壁上的甩棍取了下來,冷笑道,“小兔崽子,看來不給你點顏色看看,你是不會說實話的。”

話音剛落,他手中的甩棍已經掄了起來,狠狠地砸向了顧峰的腦袋。

時宇身為警署的署長,自然也聽說過一些黑道上的事情,他怕顧峰被人冤枉,所以才急匆匆地趕了過來。

一到達縣警署,他便帶著幾個人直奔審訊室。

進門後,所有人都驚呆了,王虎更是瞪大了眼睛,這也不能怪他,因為這一幕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顧峰坐在了辦公桌後,翹著二郎腿,悠閒地喝著茶。

對面,縣警署署長陳海東坐在那張鐵凳上,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著什麼,一臉的委屈。

“哥,你怎麼了?”張欒欒一把抓住了顧峰的手臂,關切地問道。

“我沒事。”顧峰站了起來,放下手中的茶杯,轉身看向時宇,“時署長,你來的有些晚了。”

“抱歉,顧先生,我們還以為您在所裡呢,耽誤了點時間。”

時宇一邊說著,一邊給顧峰介紹著張新更等人。

顧峰和張新更打了個招呼:“領導,您來的正好,陳署長已經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正在自首。”

他扭頭看向陳海東:“領導來了,你把你做過的那些骯髒的事情,都給我老實交代!”

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陳海東跪在了張新更面前,一把抱住了他的大腿,懺悔道:“對不起,領導,我辜負了人們對我的寄託,我錯了,我有罪……”

他把自己這些年做過的所有事情都交代了一遍,什麼包養三個小三,讓妹夫黃武幫他賺錢,從開發商佟壽那裡拿錢,給他們當保護傘。

總之,所有人都被這個訊息給震住了,尤其是王虎,更是嚇得魂飛魄散,陳海東說的那些違法的事情,他都參與了不少,現在陳海東倒了,他也不能倖免。

張新更臉色很難看,他怎麼也沒想到,陳海東身為縣警署署長,卻幹出了這麼多違法的事情,這讓他很是惱火。

他轉頭對周樹立道:“老周,這件事我交給你們了,一定要把這件事查個水落石出,不管是誰參與了這件事,一定要一查到底,有了結果再告訴我。”

“是!”周樹立點了點頭,讓人把陳海東和王虎給抓了起來,然後又派人把佟壽給抓了起來。

佟壽花了五萬塊錢與季思邈簽訂了拆遷協議,心情大好,剛在家裡擺了一桌酒席,想要好好慶祝一番,結果酒還沒喝上一口,就被趕來的人給帶走了。

在張新更的監督下,周樹立的人開始忙碌起來。

這件案子其實很簡單,陳海東和黃武兩個主要成員對自己的罪行供認不諱,問什麼就招什麼,看得紀委的人目瞪口呆,這麼多年來,他們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麼老實的罪犯。

這二人不但交代清楚了自己的所作所為,還交代了證據和賬本的下落。

有些人聽不懂,他還會不厭其煩地解釋,將自己的動機和犯罪細節都說了一遍,可以說是典型的自首。

正因如此,人證物證俱在,王虎與佟壽想抵賴也沒用,沒過多久,四人就被押入了拘留所,等著判決。

西遼縣萬里飄香酒店,顧峰,還有時宇、張新更,坐在了一間貴賓室裡。

張新更上下打量著顧峰,一般人在警署署長、紀律檢查領導面前,不是唯唯諾諾,就是戰戰兢兢,但這個年輕人卻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完全不把他們放在眼裡,光是這份氣度,就讓人不得不佩服。

“顧先生,我有個問題想要問你。”

“有什麼不明白的,儘管問。”顧峰笑著說道。

“我剛接到電話,陳海東說的都是真的,他已經找到了確鑿的證據,其他的口供也都對上了。我想知道,你用了什麼方法,才讓他承認了自己的罪行?”

這對張新更來說是個謎,他在幹了這麼多年,知道這些貪官都是死鴨子嘴硬,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招供的,可陳海東卻把所有的罪行都招了出來,沒有一絲虛假。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想來應該是和眼前這個年輕人有關。

顧峰笑了笑道:“這件事情其實很簡單,我和他說了一些做人的道理之後,他就知道錯了,哭著喊著要自首。”

張新更當然不會相信,如果這麼容易就能解決問題,那天下還有難案了嗎?

但事實擺在眼前,他也沒辦法反駁。

時宇笑道:“老張,顧先生是高人,高人做事,我們這些凡夫俗子是看不透的,這件案子既然已經結束了,那就先放一放吧,咱們還是談談治病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