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江歲辭明明怕的不得了卻還嘴硬著放狠話,傅聞宴冷著臉移開視線。

幼稚鬼。

醫院裡。

“啊——輕,輕點!嗚嗚……”

江歲辭臉埋在傅聞宴懷裡,嘴巴死死的咬著傅聞宴的手背,但是還是忍不住抽著冷氣不住地呼痛。

“沒事了……”

傅聞宴敷衍的江歲辭的脊背上拍了拍。

大男人的受個傷也哭哭唧唧的。

“忍一忍吧,你這腳踝的筋被玻璃劃了,我得試一試斷到什麼程度才行。”

醫生見江歲辭哭的可憐,也開口安慰道。

江歲辭剛想要從傅聞宴的懷裡抬起頭來和醫生說話,就被傅聞宴按著後腦勺重重的按回在自已懷裡。

“你幹什麼!”

江歲辭哽咽著問。

“別看!看了又要哭。”

傅聞宴語氣裡滿是不耐煩。

醫生正在江歲辭那傷口裡來回攪合呢,就這場面讓江歲辭看了,可不得直接嚇暈了?

麻煩死了。

“腳踝處被碎玻璃劃傷了,需要清創縫針。”

醫生檢查完江歲辭的腳踝,寫了一張單子遞給傅聞宴。

“這是你弟弟要用到的藥,去找護士和你一起領。”

“誰是他弟弟!”

靠在傅聞宴懷裡還在抽泣的江歲辭當即炸毛。

傅聞宴似乎已經習慣了江歲辭動不動就炸毛的脾氣一般,讓江歲辭靠在椅子上坐好,轉身就要去拿藥。

“哎!那個……”

“怎麼了?”

傅聞宴被江歲辭拽住衣角,轉過身來,語氣裡滿是不耐煩。

“你……你快點回來嗷!”

光是檢查個傷口都疼成這樣,真要縫針,不得把自已疼死啊?

“知道了。”

切……

江歲辭看著傅聞宴離開的背影,不滿的癟癟嘴,眼淚又要掉下來了。

都不安慰安慰自已……

討厭的傢伙!

“請問需要麻藥嗎?”

“要。”

傅聞宴實在是怕了江歲辭的眼淚了,一聽見有麻藥,忙不迭的連連點頭

“好的,這邊付款。”

護士在幫傅聞宴取完藥之後,示意傅聞宴付錢。

傅聞宴看著螢幕上對於自已來說不是小數目的醫藥費,額間的青筋突突直跳。

壞了……

忘了問問那傢伙帶沒帶錢了。

“不好意思,稍等一下……”

傅聞宴轉身回到診室。

“這麼快?哎?藥呢?”

江歲辭的語氣從驚喜轉到疑惑。

“你帶錢了嗎?”

傅聞宴湊到江歲辭耳邊,低聲問。

“錢?什麼錢?”

江歲辭一臉迷茫,反應過來後慌慌張張的摸了摸自已的口袋。

“沒帶。”

江歲辭尷尬的搖搖頭。

不是,原主的家人管他管的可嚴了,怕他學壞了,根本不給原主零花錢,就怕他和別人出去鬼混。

“你帶錢了對吧?”

傅聞宴沒有否認。

“我就知道!你不是校霸嗎?小弟交交保護費啦,打劫一下路邊的小學生啦,應該有不少錢吧?”

江歲辭揪著傅聞宴的衣角,抬起頭來,小心翼翼的說。

“我真TM謝謝你了……”傅聞宴咬牙切齒。

“嘿……嘿嘿……”江歲辭訕訕一笑。

“你先幫我付上吧,等我回家肯定會還給你的!”

傅聞宴無語,轉身從診室走了出去。

“怎麼了?”

醫生對江歲辭這個長得討喜的小男生很有好感,主動開口詢問。

“沒……沒什麼……”

江歲辭搖搖頭。

傅聞宴在去拿藥路上,翻了翻自已口袋裡的錢。

“額……那個……麻藥能不要了嗎?”

看著超出了自已餘額的醫藥費,傅聞宴艱難開口。

“當然可以!”

護士姐姐看出來了少年的窘迫,幫傅聞宴退了麻藥。

傅聞宴沉默的看著扣除麻藥後和自已的餘額一分不差的醫藥費。

這小子就是來克自已的吧?

傅聞宴硬著頭皮付了錢,拿著藥物轉身就往回走。

診室裡。

本來江歲辭抱著胳膊,警惕的和醫生保持著安全距離,看見傅聞宴後,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

“你去了好久!”

江歲辭哼哼唧唧的扯著傅聞宴的衣袖不放。

因為之前生病的經歷,江歲辭對陪自已來醫院的人都有一種下意識的依賴。

傅聞宴看見了江歲辭從警惕到哼哼唧唧撒嬌的反差,莫名的爽了一下。

“護士沒給你麻藥嗎?”

醫生翻了一下傅聞宴拿來的藥物,有些不解。

“我們不用麻藥。”

傅聞宴淡淡的說。

醫生抬起頭,眼鏡片下的一雙眼睛裡分明是驚訝。

這這……你這弟弟嬌成這個樣,你不給他打麻藥?

“沒有麻藥怎麼行?我……唔……”

江歲辭被傅聞宴捂住嘴,一雙狗狗眼無聲的和傅聞宴抗議著。

“醫生,快點開始吧。”

傅聞宴對上江歲辭那泛著水霧的眼睛,不自然的移開頭。

誰讓你自已不帶錢的……

“唔……”

伴隨著醫生的動作,江歲辭咬著指尖渾身抖了一下。

討厭!都說我會還錢了!連麻藥都不給我拿!故意整我呢吧!

難怪當不了男主!!!小肚雞腸!

江歲辭死前雖然一身的病,但是家裡有錢又疼他,什麼治療手段都是用的最不讓江歲辭遭罪的,也讓江歲辭格外的嬌氣,對疼痛格外敏感。

江歲辭死死的咬著自已的手指,大顆大顆的眼淚掉落。

好想回家……

傅聞宴看著如小獸般哽咽著顫抖,但是卻倔強的拒絕自已觸碰的江歲辭,莫名的心裡有些怪。

“別咬了……”

傅聞宴強硬的把江歲辭被咬的發白的指尖抽出來,換上自已的手。

我不是可憐你啊,主要是你把手指咬壞了,我沒有多餘的錢再給你付醫藥費……

心裡憋了一股氣的江歲辭狠狠的咬了一口傅聞宴的手背。

一股腥甜的鮮血味兒在江歲辭的口腔裡蔓延。

“你TM屬狗的呀?”

傅聞宴無語的看著狠狠的咬著自已手背的江歲辭。

這點小傷對常年打黑拳的傅聞宴來說連毛毛雨都算不上,但是看著江歲辭臉上的那一股狠勁兒,傅聞宴還是氣的眉頭直跳。

真TM撞了邪了。

自已就不應該一時心軟帶這個狗東西來醫院!

給人付醫藥費還得被那個人記恨……

傅聞宴這輩子就沒這麼憋屈過……

包紮個傷口,把兩個人都委屈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