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梵曦端坐於座位之上,眼神四下打量,不經意間竟瞥見了此前自已撞倒的那位少年,恰巧落座於她的斜前方,不禁面露微笑,心中暗忖:“原來我與他同班,太好了。”

數分鐘後,一位女教師步入教室,她身著一襲黑色衣裙,身材略胖,髮量稀少,若不細看,還以為是挑染的,看起來大概是五十歲。

她清了清嗓子,說道:“同學們好,先做個自我介紹,我叫張敏,是你們的班主任兼英語老師,既然我們大家有緣聚在一起,那就要互相幫助,互相學習,共同努力,也該給你們的初中生活畫一個句號了。我說完了,接下來輪到你們自我介紹了。”

同學們依次做完自我介紹,班主任通知了軍訓時間以及相關事宜,“好了,今天就到這裡了,同學們可以自行去領校服和軍訓服裝,該回家的回家,住宿的同學就留在學校,不要到處亂跑了。”

順興中學並不完全是寄宿制高中,都是取自個人意願。不過大部分學生住校都是因為父母常年在外地工作,不方便來接的。

回家的路上,江梵曦在想那個少年的名字,今天做自我介紹的時候,她特意記了,“韓,逸,晨,他的名字真好聽。”陽光透過車窗灑進來,照得江梵曦身上暖暖的。

傍晚,學校的大門已經關上了,操場、教室、食堂和宿舍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學生的身影。林疏染坐在籃球場旁的長椅上,正和媽媽通電話。

“我剛吃飽,今天食堂的飯菜可好吃了。”林疏染開心地說。電話那頭傳來溫柔的女聲:“那就好,在學校裡想吃什麼就買,別捨不得花錢哦。”“嗯嗯。”林疏染滿口答應。

“天氣一到十月份就開始變冷啦,下次回家記得多帶些衣服,可別把自已弄感冒了。”林疏染連連答應,眼淚卻不由自主地掉了下來。“好啦好啦,沒什麼事就先掛了,你要照顧好自已。”

掛掉電話後,林疏染準備回宿舍。她剛站起身,一個籃球就飛了過來,不偏不倚地砸中了她的腦袋。林疏染頓時感覺腦袋裡有一群螞蟻在爬,又疼又麻,她忍不住捂著頭蹲在了地上。

“對不起對不起,同學,你沒事吧?”一個溫柔的聲音傳來,林疏染抬頭一看,面前站著一個男孩,他穿著運動服,手裡拿著剛剛飛過來的籃球,白皙的面板上沒有一點瑕疵。

林疏染緩慢地站了起來,看著面前的男孩。大概是因為看見了她頰前的淚水,男孩的臉上多了幾分慌張。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送你去醫務室吧!”男孩下意識地伸出手,想要擦去林疏染的淚水,突然想到他的手很髒,又停在了半空中。

此時的林疏染完全聽不見他在說什麼,注意力全都集中在男孩的那張臉上,“沒……沒事。”她尷尬得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送你去醫務室,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我……我……”男孩縮回了手,顯得有些不知所措,這恰好戳中了林疏染莫名其妙的笑點,差點沒忍住笑出來。“其實,我真覺得沒什麼,我要走了。”

“不行不行,我必須送你去,萬一打出什麼病來可怎麼辦?”

林疏染一個勁兒地搖頭,“真不用了,我只是剛剛頭有點麻,現在都好了。”

“真……真的嗎?”

林疏染點了點頭,男孩終於罷休。“那……我走了?”

“嗯嗯。”

男孩轉過身,捶著自已的頭小聲說:“我真該死啊,竟然讓女生掉眼淚了。”才剛走幾步,又倒了回來,他對林疏染說:“對了,我是高一五班的江承軒,如果你有什麼需要的話,可以隨時來找我,我會盡我所能幫你解決的。”

林疏染點了點頭,看著江承軒離去的背影,她想:“他……是不是誤會了什麼?”然後向宿舍的方向走去。

明亮的燈光如同一束溫暖的陽光,灑落在操場的每一個角落。少年的臉上流露出一種無法掩飾的慌張神情,彷彿心中藏著無盡的憂慮與不安。

微微泛紅的臉頰透露出一絲羞澀,讓人不禁想要去探究他內心深處的秘密。他的眼神中充滿了關切之情,似乎對某個人或某事格外在意。那輕輕顫抖的雙手,更是將他內心的緊張展現得淋漓盡致。

這樣一幅畫面,究竟會牽動誰的心絃呢?或許是那個默默關注著少年的人,亦或是與少年有著千絲萬縷聯絡的命運之線。無論是誰,都被這少年獨特的氣質所吸引,不由自主地為他擔憂、牽掛。

在這個喧囂浮華的世界裡,少年的純真與質樸如同一道清泉,流淌進人們乾涸的心靈。他的出現,如同一顆閃耀的星辰,點亮了周圍黑暗的夜空。而他那慌張的神情、微紅的臉頰、關切的語氣以及輕顫的雙手,則成為了觸動人心最柔軟處的鑰匙,開啟了一段段動人心絃的故事。

回到家後的江梵曦洗了個熱水澡,正在準備軍訓要用的東西。弄好一切之後,她躺在沙發上,父母都坐在一旁看著電視中播放的八零年代愛情影片,江謹言則在拖地。

江梵曦拿出手機,開啟QQ班級群找到了韓逸晨的賬號,她在猶豫要不要新增,“可是……我跟他都還不認識,要是那麼早就加了他的聯絡方式,會不會顯得我圖謀不軌?算了,還有那麼長的相處時間,還是等到我們認識之後再說吧。”她踩著拖鞋,走進房間,準備熄燈睡覺了。

在學校品惠樓的2323寢室裡,八個女同學都還沒有入睡,仍在談天說地,雖然大家互不相識,但並不妨礙她們的相處。

“明天要軍訓了欸,你們收好東西了嗎?”舒淇問,其他人紛紛回答收好了。

“唉,煩死了,我一點都不想軍訓,我怕曬黑,又熱,到時候又悶出好多痘痘。”寢室長謝穎說。

“是啊,我也不想。”林朝霞附和道。

眾人談天說地、歡聲笑語不斷,但有個名叫周芸的女生卻一直沉默不語。夜色漸深,睏意襲來,其他人紛紛沉沉睡去。此時此刻的校園萬籟俱寂,彷彿被按下了靜音鍵一般,唯有那一片片枯黃的樹葉悄然飄落時發出輕微的沙沙聲,在這靜謐的夜裡顯得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