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賣野味

小羚牛聽到周青山這麼說，這才安靜了下來。

它便走到了那一條蟒蛇屍體旁，伏下了頭，嗅了又嗅。

最後，它對著周青山“咩咩”的叫喚了起來。

周青山摸了摸小羚牛的頭，“行了，一邊玩兒去吧！”

支開了小羚牛後。

周青山開始處理起蟒蛇來。

首先。

當然是儘可能的完整的將蟒蛇皮給剝下來。

然後就是蛇肉。

蛇頭是不要的。

估計也沒人敢吃這玩意。

不過可以留著，等到了鎮上的集市，倒是可以利用這個頭當一個噱頭，吸引一下買家。

蛇身子的話，他拿砍刀將其砍成了幾斤一段的小截。

做完這一切之後，天已經大亮。

周立業隨即將自已這兩天所有的收穫全部拿了出來，放在了原主爹媽留下的一架木板車上。

而就在他裝車的時候。

孫默打著花牙子來到了這裡。

“青山哥，早呀！”

“早？你看看太陽是照你屁股還是照你臉了？”

“嘿嘿！”

孫默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旋即上前來幫周青山裝貨。

不過當他看到木板車上的那一顆駭人的蛇頭後，一張臉頓時被嚇得慘白，他哆哆嗦嗦的問：“青山哥……這……這蛇……大蟒蛇……哪裡……哪裡來的啊？”

“昨兒個我上山遇到的，它受傷了，我就不客氣的收下了它的小命。”周青山胡編亂造道。

“運氣這麼好？”

孫默震驚，但隨即又不滿的問道：“青山哥你上山怎麼不叫我？”

“我就上山溜達了一會兒，叫你做甚？”

“這也得叫啊！”孫默嚷道：“青山哥，你是不是以為我還是之前那個懶鬼，不想給你上山，所以才沒叫啊？”

“真不是。”周青山揉了揉眉心，“老默，你別急，以後有的是你上山的機會，不過那會兒，你可別叫苦別叫累！”

“我叫一聲我就是你的孫子！”孫默哼道。

就這樣。

兩個人把獵物裝好車之後，再用草蓆將其覆蓋住，免得村裡人看見。

周青山隨後又去外面割了一大捆野草，放在羚牛面前。

這樣如果它餓了的話，也不會沒有吃的。（蛇皮沒拿，活蛇皮拿去也沒人買，所以周青山準備蛇皮曬乾之後，再拿去想辦法售賣。）

在去往鎮子的路上。

周青山問起了孫默關於他大嘴巴的事情。

結果孫默這小子有自已的一套理論，他說：“青山哥，你不懂，我是故意告訴他們的，這樣的話，他們就會全部都去野人溝，咱們再去別的地方打獵，就沒有人和咱們搶了！”

聽了孫默的解釋。

周青山認真想了一下，倒也是這麼個理兒。

不然等以後收穫越來越多，村裡人指不定會偷摸跟著去。

那就不爽了。

村子距離鎮上不算太遠，只需要走兩個小時山路就行了。

這也是沒通車。

如果通車了的話，估計二十分鐘就能到。

鎮的名字叫做馬安鎮。

至於為什麼叫這個名兒，村裡人說不上來。

但這個鎮子卻是秦嶺山腳下規模最大的鎮。

鎮上的常住居民都有一兩萬人，就更別提附近村裡的人數了。

當集天。

鎮上那是熱鬧得不得了。

人頭攢動，馬安鎮附近的村民從四面八方湧到鎮子裡來，購買所需要的生活物資，或者售賣自已的物品。

其實這個年代，農民想要賣貨。

合法的途徑只能是賣給供銷社。

當然也有不合法的。

那就是私下買賣，也就是投機倒把。

但其實吧。

隨著改開的風從南方沿海吹來。

政策已經沒有那麼嚴格了。

小攤小販倒買倒賣，只要不去舉報，基本上沒有人管。

等再過兩年。

也就是1984年。

個體經濟就會完全開完，徹底不需要擔心這個問題了。

而周青山對供銷社的門路是不考慮的。

不用想都知道，供銷社給的價格肯定會很低。

不過他並不知道行情。

兔子什麼價格，野雞什麼價格，他通通不知道。

所以他和孫默來到鎮上之後，他便找了一個地方，讓孫默在這裡候著。

他自已則拿了一隻野兔子和一隻野雞，前往了供銷社。

他準備去供銷社摸個底再說。

來到供銷社之後。

營業員熱情的接待了周青山。

當營業員知道他是來賣野味的，也沒有多驚訝，而是淡淡的說道：“我們這邊野兔子的收購價是五毛錢，野雞稍微貴一點兒，可以賣到六錢。”

五毛？六毛？

這是不是有點兒過於低了？

根據周青山所知，這個年代，一斤豬肉都得五毛左右。

這野雞野兔子，是純粹的野味。

許多城裡人好這一口。

自然是比豬肉要貴一些對才對。

所以周青山在聽到營業員報出的這個價格之後，沒做任何遲疑的，轉頭就離開了供銷社。

“切，愛賣不賣！”

營業員看著周青山的背影，極為嫌棄的吐槽了一聲。

……

孫默看著周青山把野雞和兔子又拎了回來，好奇的問道：“怎麼了青山哥？供銷社不收這玩意麼？不會啊，咱們村的錢獵戶一直都是把他打的獵物送去供銷社的啊？”

“不是不收，是我不樂意在那兒賣！”

“那咱們咋賣啊？”

“很簡單，去最熱鬧的街，支個攤子，叫著賣，喊著賣。”

“啊？”

孫默縮了縮脖子，“那不就成投機倒把了麼？被抓住，會蹲號子的啊！”

“沒那麼嚴重。”

周青山輕笑，“你看看這街上，有多少明裡暗裡賣自已的貨的？如果真掄起來，這些人都要被抓去蹲號子！”

“也是哦……”

孫默深吸了一口氣，“那行，青山哥我聽你的，咱們就這麼賣。”

於是。

二人推著木板車，來到了鎮上人流量最多的街道，將木板車停放在了一邊，再將野雞兔子還有蟒蛇肉整整齊齊的擺放在街邊。

而且還把蛇頭擺在了最顯眼的地方。

“來一來看一看，新鮮的野兔子野雞咯！”

“來一來，看一看咯……”

“……”

隨著叫賣聲響起，一些行人駐足。

不過他們對野雞啊兔子沒什麼興趣。

都是目不轉睛的盯著那駭人的蛇頭打望。

“小夥子，你這是蟒蛇嗎？”

“小夥子，你怎麼搞到這巨物的？”

“小夥子，蟒蛇你都能搞到，真的是太牛逼了！”

“……”

人越聚越多。

周青山擔心人群過於密集，只好無奈的先把蛇頭收起來，等有人詢問蛇肉的時候，再把蛇頭拿出來佐證。

沒了蛇頭，攤位前的人慢慢變得少了起來。

兩人繼續叫賣。

終於，有一個穿著中山裝，戴著眼鏡的大爺停在了攤位前，詢問起了價格。

“小夥子，你這野兔子怎麼賣的？”

周青山回答：“野兔子八毛一斤，野雞一塊一斤，也可以整隻賣，整隻的話一隻野兔子兩塊五，一隻野雞是兩塊錢。”

問價的行人聽了價格之後，立馬叫嚷道：“小夥子你這賣得太貴了啊，別的人賣，野兔子只要六毛一斤呢！”

“那你去別人那兒買吧。”

周青山可不慣著，愛買不買。

他剛剛來這條街的時候，遇到過幾個同樣在賣野味的人。

他們的野味成色遠沒有自已的好。

瘦不拉幾不說，還不新鮮。

這也是他敢叫出比別人價高的原因。

就這樣又叫賣了一會兒。

終於是有懂貨的人看出了周青山的這些野味的優勢，那人直接買了一隻野雞和兔子。

進賬四塊五。

有了錢入賬。

兩人叫賣得就更加起勁兒了。

而且周青山還發現，孫默這小子好像特別有推銷的天賦。

但凡有人來問詢，他都能口若懸河的向其推銷。

那喋喋不休的樣子，讓周青山以為這小子是在罵人的星爺。

也是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