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合市精神病院內

一位白髮青年蜷縮在狹窄病房的角落裡,他抱著膝蓋,身上還遺留著傷口。血液滲透了破爛不堪的衣服,微微顫抖著身子,突然,他發了瘋一樣衝了出去,把桌子上的日記本摔在了地上,隨後緩緩抬起頭,望向了窗外——而窗外,站著一個白金色頭髮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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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鹿合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明亮的月光照耀著清冷的街頭,昏黃的路燈突然開始頻頻閃爍,隨後街邊陷入一片黑暗。

寒氣圍繞著白寒棲的房間,他縮緊了身子,風呼呼地吹著,貫穿了整個房間,絕望壓著天花板,不給人活路。

白寒棲猛地坐了起來,地上散落的安眠藥和擁擠的房間使他不適,他下了床,披上一件外套,出了門。一隻烏鴉站在房頂上,它的眼睛瞪的很大,粗劣嘶啞的叫聲讓白寒棲皺了皺眉。街道上空無一人,就連一輛車都沒有,白寒棲憑著直覺往前走,模糊之間好像感覺有人在街頭向他招手。那個人看不清臉,但是白寒棲明白,這個人他一定認識。

白寒棲想要看清他的臉,但是身體已經不受控制地走了過去,他想要掙扎地跑開,可是那人直接拽住了自已的手腕,漫步在黑暗的鹿合街頭。

白寒棲隨後感覺到一陣刺眼的光芒,一輛車毫無徵兆地向他駛來,那人停在路中間,白寒棲動彈不得,隨後,他只覺得身體被撕裂,隱隱約約好像聽到了一句話,那人在叫自已。

他從睡夢中驚醒,窗戶不知道什麼時候開了,冷風一直在吹,白寒棲冷的直哆嗦,他把窗戶關上,天已經矇矇亮,但是街上還是空無一人。

白寒棲想跑,卻控制不住的向門口走去,他出了門,又來到了那個熟悉的街頭,是另一個人……他墨綠色的瞳孔給自已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白寒棲本來不想理他,但是那人卻主動走了過來,他動彈不得,只能看著那人拉住他的手,在他耳邊低聲說:

“和我一起去死吧”

白寒棲沒反應過來,身後卻變成了高樓,那人拽著自已從樓上摔了下去,呼嘯的風聲在耳邊響起,強烈的失重感和胸腔,喉嚨的充血感讓他痛苦。隨後他重重地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

白寒棲再一次醒來,他數不清這是第幾次了,他好像被困在這個噩夢裡面永遠起不來了。在他接近崩潰時,遠方一陣清脆的鐘聲使他清醒,全世界好像都破碎了,他陷入了黑暗中。

“叮鈴鈴——叮鈴鈴——”

七點半的鬧鐘準時響起,白寒棲著急忙慌的收拾東西起床,自已上午還有面試。他到現在還沒有個好的職業,只能靠著寫寫小說賺錢,就在前幾天他的一篇小說好不容易火起來,自已的靈感卻斷了,他也覺得不夠長久度日了,也打算聽父母的找個安穩工作買房買車去相親了。

白寒棲早飯都沒吃,急急忙忙的趕去了面試地點,這棟辦公樓很大,他上樓的時候卻感覺背後一冷,好像有一個黑影飄了過去。

白寒棲壯著膽子回頭看去,卻發現沒人,周圍的人都很平常,還有的人一臉奇怪的看著他。白寒棲感覺有點奇怪,雖然他是一個唯物主義者,但是還是感覺有點奇怪。

等他到了辦公室,已經遲了好久了,他垂頭喪氣的站在外面,果然是人生無常,大腸包小腸。正當他規劃下一步做什麼去的時候,一個人叫住了他

“白學弟,是你嗎,遇到什麼困難了?”

那人穿著黑色毛衣,淡灰色中長髮簡單的梳在腦後,帶著一副看起來很沉重的黑框眼鏡,後面是淡紫色的瞳孔,笑的很好看。白寒棲認出來了,他是之前自已高中的學長,叫商時懿,待人溫和,尤其是對自已,簡直是當親弟弟看待。可惜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離開了學校,還刪掉了自已所有聯絡方式,兩人就沒再聯絡了。

“啊…”

似乎是怕他丟臉,商時懿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向他伸出手:

“不介意的話,陪我走走,敘敘舊,好嘛?”

白寒棲同意了,看著他拉住了自已,似乎是在害怕什麼,只是拽住了自已的袖子,白寒棲卻如同被雷劈了一樣,而事情的起因是因為——

上高中的時候,自已當時確實暗戀商時懿,曾經在不知道對方是不是個同性戀的時候他的桌兜裡塞了份情書,結果他一天都沒動靜,並且對他的態度很僵硬,後面過了幾天就如上所說的離開了,聯絡方式也全刪除拉黑了。

白寒棲想到這些,不禁毛骨悚然,果然一時衝動要後悔一輩子,他現在恨不得有個地縫鑽進去,他只好試探著開口:

“商學長……那封——信,你是扔掉了嗎,我沒那個意思……”

商時懿回頭,用很奇怪的眼神看著他:

“什麼信?你給我送過信嗎?”

“啊……啊?”

氣氛一瞬間微妙了起來,商時懿好像更加疑惑了,似乎在等他解釋白寒棲擺擺手:

“抱歉我記錯了,那份應該是給沈老師的,想請你幫忙轉交的”

商時懿微微側了一下頭,淺灰色的劉海遮住了他的表情不知道在想什麼,但是隨後抬起頭,一副像是明白了什麼的樣子,輕輕的一笑:

“啊~我知道了,放心吧,當時不懂事,我會替你保密的”

“謝謝商……等一下,你知道了個頭啊!”

兩人這麼打鬧著,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商時懿家門口,一棟很復古的別墅,商時懿一笑:

“去我家坐坐吧”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