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的一處院子。

陶樹站在大門外面一臉糾結。

“樹哥?有事嗎您這是?”看大門的兩個衙役看著陶樹在門口徘徊了足有半炷香的時間,實在忍不住了問道。

“那什麼,我來這不尋思來看看那位烏副使。”

“額……那進來唄,樹哥您這再晃下去我倆都快被您晃暈了!”

“切!沒用的東西!”

陶樹大袖一揮,徑直走了進去。

“烏副使,在下陶樹,特來探望,不知是否方便?”陶樹站在烏念冉的房子外,朗聲問道。

“進來吧。”一個有些虛弱的聲音響起,正是屋內的烏念冉。

烏念冉昨日雖然昏迷,不過回來後那位趙掌櫃送來了一些療傷藥,暫時控制住了烏念冉的傷勢,不過昨日烏念冉透支過大,目前還很虛弱。

“咳咳,那什麼,烏副史恢復的怎麼樣了?”

“還好。”

“那就好,那什麼,烏副史先休息,那再下就不打擾了。”

陶樹他慫了,這就沒了。

陶樹轉身準備離開,不過卻被烏念冉叫住。

“昨天的事,是我做的不太妥當。”

“可以理解,可以理解,烏副史也不用特別在意。”

嘿,竟然主動給自已道歉,看起來這位衛巫的副史還挺親民。

“事後我會讓人給陶令史一些錢財作為補償。”

“哈哈哈,不用,不用,這還談什麼補償不補償。”

氣氛有些尷尬,堪比相親遇見前任那種。

“不知道烏副史之後有何打算?”

“陶令史是有什麼建議嗎?”

“那倒沒有什麼建議,烏副史可能不知道在下其實也是……”

“我知道。”

“……”

“聽聞暗檔人員普遍不受約束,且只聽竹大人一人命令。”

“額……這個嘛,在下不光聽話,而且樂於助人!下次這種事,一個眼神我就懂!”

“嗯。”

“……受竹大人命令,從今日開始,那我就跟著烏副史混了?暗檔代號青銅。”

“好。”

“……大人告辭!”

“不送。”

陶樹轉身就溜,再不溜,這間房子的地基就要被自已的腳拇指頭摳塌了!

不是,西邊那些和尚也沒這麼難說話吧?

妹妹你不會是個社恐吧?

好好好,燕青竹你不安好心!

————

新寧鎮,無名山峰峰頂。

“燕統領,不知事情辦的如何了。”

樹下,一個穿著黑色長衫,鬢角花白,微微駝背的老人,揹著手問著眼前這個非要自已和他在這個山上見面的燕青竹。

“孫管事,我辦事你還有什麼擔心?”燕青竹靠著樹,有些不在意的說道。

“你辦事我才不放心。這次的事一定要穩,不能出任何差錯。”孫管事有些無奈,本事是有的,但是就是有點脫線。

要不是自家老爺執意如此,他是一萬個不願意。

“哎,送我下去吧,幹嘛選這個地方?我都這歲數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神秘高人不是都喜歡在這種地方見面嗎?”

“……”

“不喜歡?”

“你是高人,我又不是,你折騰我幹什麼你說你?”

“哎呀,送你下去就是了,從認識你到現在,一直弱不禁風的,讓你修行你又不肯,學那些倔老頭是吧?你說你現在抱怨個什麼勁?”

“不入神丹,皆是凡人,我資質差,到死估計都趕不上你,不如專心輔佐老爺,就不在別的地方浪費精力了。”

“切,你能到神丹就不錯了,還趕上我?”

說完,燕青竹抓住老人的肩膀。

一步邁出,兩人已到山腰,再一步邁出,兩人已到山下。

縮地成尺。

神丹九變·道變!

山下,一駕馬車等在路邊,馬車上坐著一箇中年車伕,車伕身上披著黑色袍子,袍子下有著誇張的身形,不似常人,袍子下隱約可以看見機關甲有稜有角的凸起。

不知是此人本身體型龐大,還是穿戴的機關甲過於龐大。

車前的兩匹馬身上披掛著裝甲,甚至可以看到和昨日烏念冉身上穿戴的機關甲類似的結構,覆蓋著馬匹四肢。

孫管事走到山下等候多時的馬車旁,車伕放下腳凳,孫管事踩著鑽進了馬車裡。

“下次再見希望你還活著,可別死太早了。”

燕青竹揮了揮手,就是話不太好聽。

老人無奈,但也沒有辦法,打不過,說不過,罵不過,前無古人,當世第一奇女子。

馬車緩緩而行,一層層裝甲從車兩邊升起,將馬車保護的嚴嚴實實,只留出一個可以透氣的小方格,但也是有一種奇特的網隔開內外。

————

陶樹離開烏念冉暫住的院子後,回到了自已的院子裡。

剛才回來的時候,陶樹本來想去找縣令,不過陶樹聽見衙役說縣令去審抓到的那幾個邪教徒去了。

回到自已的院子裡,陶樹開始在兩邊的架子上翻找了起來,陶樹模模糊糊記得自已好像在哪裡見過一個姓烏的大人物來著,但是就是想不起來了。

陶樹從西邊的架子翻翻找找,一直找到了東邊的倒數第三個架子,終於從一個已經被浮塵掩蓋住的文書中發現了。

北漠都護府,烏天南,大夏五域都護使之一,掌管一域之地的幾乎所有事務。

當然,原本的都護府確實掌管著一切事物,但大秦第十代皇帝時,衛巫這個大秦最大的暴力機關被當代皇帝拆散,將原本設立在咸陽的衛巫總部龍隱閣分散於各域城。

除此之外,因大秦五域均有邊境線,大秦軍方的馳雲部、赤練部也都在五域有駐紮。

於是主管民事和統籌域內各項事務的都護府、修行之人觸犯律法禁令時出面解決的衛巫、保護邊境的軍方在各域三足鼎立。

陶樹放下手裡的文書,坐回了自已的椅子上。

“讓我跟著這冰疙瘩,青竹你想幹什麼呢?”

陶樹敲著桌子,隨著陶樹開始思考,桌上的書本開始嘩啦啦作響,旁邊的筆開始慢慢像是被人用絲線提了起來,先是筆頭,再是屁股,

書本也隨著漂浮了起來,之後是筆架、文書、硯臺、鎮紙……

“哎,我去,下來下來。”

陶樹趕忙用手將漂浮起來的東西一件一件拿下來。

雖然陶樹很久沒有修行了,但是每次死而復生,自已的神魂絲線就會多出一絲,就像是樹的年輪一樣。

許多人趨之若鶩的神魂絲線,陶樹卻懶的去管,隨著越來越多,從前兩次開始,這些東西在自已無意識的狀態下就會自已動起來,尤其開始自已還不是很會控制,每次睡醒起來周圍的東西都會被動亂七八糟。

陶樹現在的神魂絲線已經多達二十二根,這已經是他的第二十二次死而復生了。

之前定住那些人就是用這玩意,至於為啥一睡不起,這是陶樹發現的一種奇特的用法,就是將神魂絲線穿過別人的大腦,會導致那些人精神透支,而一般透支之後就會倒頭大睡,不過修為太高的他也沒試過——主要是鹹魚太長時間了,遇不到了。

你問為啥不回去試試燕青竹?

自作孽不可活啊!知道什麼叫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嗎兄弟?

陶樹將那些東西一個個放到位置上,撓了撓頭。

好癢,要長腦子了,很久沒用,感覺廢了啊。

還有燕青竹之前所講的亂世,陶樹已經經歷過很多次了,想想就一個腦袋兩個大。

大秦自建立以來,經歷了大大小小的戰爭不計其數,兩次最大的分別是第二代秦帝時期,西域各大勢力越過紅月谷,進犯大秦,這也是大秦第一次與外族接觸,當年帝軍死傷慘重,跟隨始皇帝的戰神戈柏戰死邊境,與當時的西域第一人同歸於盡。

第二次,第五代秦帝秘密驅使船隊出海,找到了現在被稱為的歸墟的巨大海上旋渦,但也被西方的那幾個宗教國家知道了世界的東邊還有這麼一個國家。

於是西方五國聯合派出使者出使大秦,然而在第九代秦帝時,唐門叛亂,西域與西方同時想要趁虛而入,帝軍在大秦西北域,以及北域沿海地帶發生大戰。

當時的大秦第一強者軒轅城,在大海上與海神教派的半神萊夫·費舍爾激戰,最後拼死將半神斬殺,而西蜀之地,第九代夏帝調動始皇帝留下的九鼎其八,將戰神教派的半神瓦內薩·特納打成重傷逃亡。

這次大戰讓帝軍一分為二,分為了馳雲部和赤練部。而西方的五個宗教國家也因為這次的事爆發內戰,聽說一直未露面的光明神出現才結束了內戰。

而這幾次,陶樹都沒有逃的,當時他還是個小嘍嘍來著。

當年發現歸墟的時候,他就在船上來著。

陶樹放棄思考,準備繼續鹹魚時,一個衙役突然通報進來,告訴陶樹那位烏副史找他去監獄中去。

烏念冉要審訊那幾個眾合的那幾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