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經歷的不多,沉不住氣,青年嘴角緊繃,就要開口時,被武娘拽了下衣角,這才拱手領命,不甘心道:

“是!”

語氣生硬。

秦玉薇對此視而不見,轉過頭望向曹文峰。

“曹文峰,你沒有什麼要說的麼?”

雖是詢問,但其中深意不言而喻。

曹文峰拱手回話:

“事發時屬下正與武娘商議兩閣事宜,這一點武娘可以證明。待到現場時五人已氣絕身亡,救之晚矣。”

遺憾搖頭的曹文峰忽慚愧道:“要是屬下早到一刻,也不會有此事發生。”

秦玉薇聽後沒有任何表情,難以得知其心中想法。

“照餘安所講,事發時,曾呼救過。難道無人聽見?”

武娘上前回話:

“孟霖等人在事前便將我等全部叫到山前偏閣議事,事發時,距離太遠,我等不曾聽到。”

龐無疾及陳歸路皆點頭。

“不在大殿議事,去偏閣?”

曹文峰聞言一臉不解道:

“屬下當時也奇怪孟霖為何突然將我等帶到偏閣議事,如今想來,原來早已包藏禍心。”

總之就是一句話,啥也不知道,跟我沒有任何關係。

“我看包藏禍心的不止那五個,還有你吧?!”

一旁餘安硬梆梆的接了一句。

曹文峰臉色微沉:

“小賊,曹某知道你對我有意見,但凡事要講道理,你平白無故誣陷曹某,是何居心?”

餘安頓時來了勁:

“問得好!你我見面之初,便來了一出禍水東引,設計陷害餘某,差點置我於死地。待閣主到來,見到閣主有招攬之意。你怕醜行敗露,於是和孟霖二人煽風點火,欲將我除之而後快。再來到閣中,你又夥同孟霖等人,屢屢對我等惡言相向,其羞辱之言汙穢不堪。

你問我是何居心?!我想只要是正常人都不難猜出此事是何人所指使吧?”

“強詞奪理!沒有證據的事,莫要在此胡攪蠻纏!”

總之曹文峰一口咬死不承認,儘管眾人心知肚明,但他知道秦玉薇並不能將他怎麼樣,值此用人之際,又是秦玉薇手下的老人,只要不撕破臉皮,就不會有性命之憂。

正以為青年要繼續質問。

餘安突然亮出了武器,把眾人嚇了一跳!

“休要婆媽!”

槍尖直指曹文峰,餘安怒喝:

“狗賊,可敢與我決一死戰?!”

曹文峰聞言怒容滿面,對方三番兩次,在大庭廣眾之下,一口一個老狗,狗賊,可謂丟盡了臉,如今又被指著鼻子挑戰,哪裡還能忍住。

“怕你不成!!”

眼角餘光瞥到地上整齊排列的孟霖等人,心中微微發怵。

其實餘安也忌憚著曹文峰的修為,但此時他已經不想忍了。

“夠了!”

秦玉薇嬌喝一聲:

“嗯?”

在秦大閣主的目光下,餘安收回武器,滿臉不忿。

“曹文峰,從今日起,由你看守聚靈陣,為期三年,沒有命令,不得離開聚靈陣半步,否則嚴懲不貸!”

“是。”曹文峰領命,心中落定。

這懲罰可謂輕的不能再輕,每年玄漿照給,不過是換個地方修煉而已,對於修行之人,三年不過彈指之間。

“我不管你們私下有什麼恩怨,但給我記住一條,凡事要有個度,再有下次,自已去青庭府上辯吧,看看是你們的嘴硬,還是笞龍鞭硬!”

聽到笞龍鞭,曹文峰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餘安依舊滿臉不忿。

“找一處好地方將五人安葬下去吧,武娘,你來一下。”

閣主走後,餘安冷眼望向曹文峰,遂轉頭便走。

曹文峰冷哼一聲,徑直走向聚靈陣所在的房子裡。

龐無疾和陳歸路環顧周圍,二人愣了一下,無語。

“唉,還看什麼,就我倆了,來吧。”

龐無疾無奈道,招呼陳歸路抬起地上的人。

欲回住處的餘安剛走過大殿,文鐘不知從哪裡湊了過來。

“怎麼說?沒把你押往青庭府吧?”

文鐘關切詢問。

“沒。”

餘安輕聲回覆,情緒低落。

“那就好那就好,只要不去青庭府就好!”文鍾拍了拍胸口放心道。

“那。。閣主怎麼處理的?”

“我不幹了。”

餘安答非所問,突然來句。

文鍾愣了一下,隨後遺憾搖頭:

“確實,讓你走也是情理之中,唉。。”

“沒趕我走,是小弟不願待在此處了。”

啊?

文鍾驚訝,又趕緊問:

“既不是處罰於你,為何要走?”

餘安突然悲憤道:

“此事一看就知誰是誰非,他曹文峰就只是罰了個所謂的“看守聚靈陣”便輕輕帶過。反而要罰去我三年玄漿!閣主偏心至此,餘安心寒!”

“這。。。”文鍾聞言一時語塞,他本想說三年玄漿而已,想想又覺得不合適,有說風涼話的嫌疑。

“咱們南袖剛吃下朔風的地盤,正是用人的時候,閣主能輕輕放下已經很不錯了,曹文峰畢竟是赤玄高階的修為,要是再把他攆走了,周邊鄰閣群狼環伺,到那時才是真的要命了。”

文鍾語重心長道,“閣主也有自已的難處,你只要自已上進,何愁沒有修煉資源!只說了沒有玄漿,又沒說有功不賞是不是,你呢。好好待著,先把手裡的玄漿煉化了再說。”

他想著回頭問問武娘,看看還有沒有緩和的餘地。

“還有,你的名字和法印已經報備到上面去了。承天司修士擅自離職的後果很嚴重,別說中州了,整個天下也難有你的容身之處,這不是跟你開玩笑!”

餘安聞言臉頰狠狠一抽,胸口起伏不停,似有怒火噴薄而出。

文鍾嘆了口氣,走到半途又去往山門值守。

一路無聲,餘安來到住處小樓。

坐到椅子上,伸手輕輕撫摸小白。

似乎感受到主人的失落,小白沒有叫出聲,輕輕用腦袋頂了頂餘安。

三年。

尋親之路遙遙無期,而今又遭遇如此境地,餘安望著窗外,雜草叢生的地上有幾株甘草抽出了淺紫色花苞。

待餘安回過神來,日光已西斜,一個被拉長的身影站到餘安身旁。

武娘議事結束後便來到餘安住處,見其在視窗坐著,敲門不應,便自顧自走了進來。

“如此年紀便具虎將之風,閣主很欣賞你!”

“謝閣主大人賞識,小的惶恐!”

武娘聽到餘安自嘲的語氣,知道心中氣得不輕。

“不管你佔不佔理,殺掉他們五個,誤了事,這是事實。閣主能這樣處置已經很不錯了,只是罰了三年玄漿而已,你若真是有用之才,也不怕這三瓶玄漿的耽誤!”

餘安聞言嗤了一聲。

“就曹文峰的品性,閣主也不想用他,這次公然壞了規矩,更是觸碰了底線。但問題是,把他撤了,誰來頂?你來嗎?

意氣用事誰都可以,但終究還得面對現實,閣主把他關在聚靈陣三年,就是又要用他,還得保護你,你也要理解一下閣主的苦心!”

話雖如此,餘安哪能輕易接受。

“那也不至於罰了我的玄漿啊,整個中州的靈氣全被聚靈陣攏走了,我就是想慢慢打坐也沒用!”

“你傻呀,沒有薪俸,還有獎賞啊,閣主想要培養你,還能缺了你的資源不成!”

見餘安不再說氣話,知道自已的話有效了。武娘笑著道:

“你小子也是個衝動的傢伙,孟霖五人你給點教訓就得了,非要下殺手。”

餘安聞言忽轉頭望向身邊的武娘,輕聲道:

“我太瞭解這種人了,沒用的。”

“什麼?”

餘安見對方不解,搖了搖頭,似乎不太願意回憶。

深沉的樣子惹得武娘白眼,接著道:

“不管怎麼說,這事暫時算是過去了,朔風閣那邊,由我,文鍾,陳歸路三人過去。

龐無疾和你,還有曹文峰留在南袖。”

“我也想去朔風,你看能不能。。”

“不能,閣主發話了,你必須留在這裡!”

餘安略有些急了“為什麼啊!”

武娘翻了個白眼:

“你自已乾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