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廉這老賊搞出這麼大動靜是要給皇室一個下馬威,臣請命,嚴懲蘇家。”身著大紅官袍的江太傅跪在地上,說罷在地上狠狠的磕了一個頭。

“老師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這蘇廉朕自有定奪。老師莫要氣壞了身體。”

原本坐在書桌前的少年見太傅跪下磕頭請命,一把老骨頭隨時都要駕鶴西去的模樣,忙起身伸手前來扶。邊扶邊寬慰道“老師放心,朕自有定奪。”

江太傅還欲開口,身著明黃龍袍的少年頓了頓繼續說道“蘇芷即將入宮,想來蘇廉最近會有所收斂,眼下那邊虎視眈眈的衛國才是我江國最大的敵人。”

那老人顫巍巍一附身一叩首“皇上聖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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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辰帶著他扎眼的嫁妝,浩浩蕩蕩的進宮了。

雖然只是四妃之一,但後宮無主已久,蘇辰作為淑妃自然是要協助管理後宮大小事務,也難怪世人說蘇辰這淑妃和皇后無異,除了鳳印不在手,實打實的有實無名。

這也是皇室對丞相的安慰,雖召其愛女入宮為妃,但後宮只其女一人,既是恩寵也是警告,恩威並施。

蘇辰進宮後,如魚得水。

每天除了早上要去太后宮中請安順便和太后一番虛與委蛇外就無事可做。而太后崇尚佛法,每天在宮中吃齋唸佛,就差原地頓悟飛昇。

和太后相處,比和蘇府那兩位吵得人頭疼的蘇若母子要好得多,至少蘇辰的耳根清淨了。

什麼協助管理後宮之事,等到蘇辰入宮後才知道這是個笑話。

整個後宮就蘇辰一個淑妃,協助誰?管理誰?整個後宮都像是為他開的。

那小皇帝江岱除了封妃當夜,蘇辰見過一次面外,就再也沒在後宮出現。

想起封妃那晚,蘇辰臉上不自覺騰起紅暈,也不知是氣得還是羞的。

椒蘭殿中,鎏金紅燭搖曳,在燭火的映照下,床上鋪滿了金絲繡花的鴛鴦合被,紅紗帳懸掛在床上方,紅紗後是穿著硃紅婚服的蘇辰。

這場封妃禮盛大程度和封后大典不相上下,給足了蘇府面子,也極大的安撫了蘇廉不滿的情緒。

夜幕被煙花爆竹撕開,整個皇宮中一派喜慶。

蘇辰坐在喜床上,看著自已身上特製的喜服,一顆心撲通直跳,他盡力遏制,面上波瀾不驚,藏在衣袖下的手捏緊。

洞房花燭夜,這短短五個字透露出無盡的纏綿旖旎。

等到江岱一身大紅喜服踏進殿門時,蘇辰的心一緊,不自覺摸了摸腰帶,上面掛著的紅綢香囊還在。

懸著的心慢慢放鬆了些。

在封妃前夜,蘇廉親手將泛著異香的香囊給蘇辰掛上。

此香囊也是出自那位隱姓埋名的巫師之手,其中的藥香對人體並無太大作用,但要是混上烈酒,便可讓人做一個顛鸞倒鳳的美夢。

蘇廉叮囑蘇辰,“只要到時候哄江岱喝下交杯酒,香囊的藥力片刻後就會發作,到時候吾兒記得躲遠點,免得汙了眼睛。”

蘇辰想起蘇廉一臉正色,鄭重其事的模樣,心下一暖。

蘇廉不是個好臣子,但對蘇芷而言,是個好父親。

腳步聲愈來愈近,蘇辰不敢抬頭,只垂眸看著自已胸前的喜服,上面繡著一隻並蒂蓮。

他在心底默默排練,[陛下,春宵苦短,同臣妾喝完交杯酒後,早些入寢吧。]

來人走到蘇辰身前停住,修長的影子落在紅紗上,隨著燭火搖曳。

[春宵苦短,喝完交杯酒後,早些入寢。]

一隻骨節分明的手鉗住蘇辰的下巴,蘇辰猝不及防抬眸,撞入一雙灑滿星辰的眼眸,眸中熠熠星光。

蘇辰一驚,排練好的話出口就變成了,

“時間不早了,我們喝完酒就睡覺。”

“淑妃這麼心急嗎?”

年輕的帝王身著大紅喜服,眉眼帶笑,聲音中是遏制不住的笑意。

蘇辰感覺自已臉頰發燙,強裝鎮靜,嘴硬反問道,

“對啊這麼晚了,臣妾早困了,難道陛下不困?不急著睡覺?”

江岱眸色漸深,氤氳深邃,其中翻湧著難以言明的情緒。

“困了。”

江岱長臂一伸,利落將自已大紅的外袍脫掉,露出雪白的裡衣。素錦的裡衣帶著雙龍戲珠的暗紋,被穿的嚴絲合縫。

蘇辰見江岱開始脫衣服,一隻手捂眼,一隻手捂緊自已的腰帶,“別急別急,要先喝酒的。”

“不行,我困。”聲音中帶著難以察覺的笑意。

蘇辰感覺自已身旁有人上了軟塌,慌得急忙起身,躲到一旁。

蘇辰大腦飛速運轉,這皇帝看上去也就二十出頭,自已雖然穿著羅裙但也是貨真價實的男兒,要是來強的,就一拳把他打暈再說。

他神經緊繃,偷偷攥緊了拳頭,等著一場惡戰。

過了半晌,床榻上那人沒有動靜,蘇辰小心翼翼的上前兩步檢視。

紅綢錦被中那人僅脫了外袍,面朝裡,合眸安靜側躺。濃密的睫毛在眼瞼投下一小塊陰影,似是真的困極,沉沉睡去。

蘇辰緊繃的身體放鬆,長鬆一口氣。

但在慶幸的同時心底又彆扭的傳來一股不甘的憤怒。

小爺這臉,就算比不上妲已老祖傾國傾城,那也算是閉月羞花,在人類社會追我的人都排到了法國。

這小皇帝什麼意思?不給我九尾狐面子?

蘇辰看著江岱的睡顏,越想越氣,忍不住用拳頭在他面前偷偷比劃。

叫你看不上我!

看不上我!

不上我!

江岱斜睨著自已身後偷偷揍空氣的蘇辰,嘴角勾起一絲笑意,忍了又忍,最後一翻身將人攬在懷裡。

“愛妃別鬧,快睡覺。”

風適時的將雕花喜燭吹滅,屋內陷入黑暗。

一夜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