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迷霧

“黑市問題處理的怎麼樣了？”身處高位的烏薩斯不緊不慢的喝著手中的茶水，“我們的消費者在那裡可以用虛高的價格買到實物和其他供不應求的消費品，實在是我們的一種失敗。不過嘛，改革尚未完成的情況下，黑市猖獗已經不是什麼新鮮事了，既然黑市能讓國民們吃飽穿暖，那我們不如對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這可能會讓黑市脫離我們的掌控，軍長。”烏薩斯男人旁邊有些矮小的菲林男人說道。

“不，這並不意味著我們要完全放棄對其的監管，而在警察部門負責此類工作的小夥子們最近上報了一個令人不安的趨勢。在出售新鮮蔬菜和超出配給量的肉食之外，這些黑市商人還開始以極低的價格增發那些未經審查的文學作品、小冊子和種種宣傳畫，更有甚者還用著看似無害的包裝掩飾，其實然就是詆譭我們改革，質疑偉大的烏薩斯的內容。”

“這些胡言亂語威力可大了，破壞烏薩斯人民對於我們的信心。可惜現在能做的事情並不多，讓他們繼續監視輿論，一旦發洩不滿情緒發酵，便立刻彙報，他們或許還會逮捕幾個最惡劣的黑市商人？但我們總有更多緊迫的事情要處理，這只是無數麻煩事中的一個小問題。那麼我想知道，北方的游擊隊的情況怎麼樣了？”

“仍然不容樂觀，軍長。愛國者的游擊隊最近新編入了一群奇特感染者，其領頭人為前科西切公爵長女，也是現任公爵塔露拉，以及另外一位……沒有查到任何記錄的林芊，不過其本身應該沒有戰鬥力，主要戰鬥依靠於身邊的奇特蟲子。”

烏薩斯放下了茶水，走到窗前，俯瞰城市。

“我相信科西切公爵一定有什麼目的，或者留有什麼黑手。去找些感染者，讓他們混入游擊隊的隊伍裡，去接觸咱們的塔露拉公爵……”

——

今天，我一如既往的在想，歷史會如何評判我。若是從表面，世人定會尊我為偉大的烏薩斯皇帝，在我上位後的幾個年裡，透過皇帝寢室的窗戶，我可以看到許多新老貴族聚集在一起，他們表面笑意盈盈和睦的在一起，把酒言歡。但心裡究竟想些什麼，除了他自已，誰也不清楚。我雖貴為皇帝，但並無實權。直到這天……

—

（我沒有查到現任烏薩斯皇帝叫什麼，只得自已編名字了，輕噴）

冷水打在艾哈德的臉上，他喘了一會兒粗氣。不對勁，太不對勁了——他不是在做夢吧，還是恐慌發作了？當然不是，但他為什麼會感到這麼緊張呢？艾哈德看著鏡中的自已，自上位以來，現狀改變了許多，他本以為憑藉他的才能，他能如先皇一般掌握實權，使烏薩斯走出廢墟，再度騰飛。但這永遠不能讓人如願，先皇遺留下來的老貴族，征戰時候留下來的新貴族牢牢把持著帝國的所有，他並沒有先皇的威望，他無法命令任何大貴族，無論是新貴族還是老貴族。真正效忠於皇帝的集團軍也寥寥無幾。他嘗試過一些改革，儘管危機四伏。但是他的不斷嘗試下，還是推行了下來，儘管只是名存實亡的東西。

繁華的景象總不會長久，雖然目前烏薩斯的經濟仍舊蓬勃發展，但卻十分脆弱。烏薩斯曾是一個強大的國家，但是對大炎的失敗，先皇的驟然離去，當龐大的經濟危機襲擊烏薩斯時，他就像一隻不停流血的肥豬。因為依賴於別人提供的飼料，它脆弱的無法自力更生。不僅如此，人們開始意識一切並非表面上那麼好，他們會要求改革，儘管艾哈德也想要改革，但人們口中想要的改革，並不是艾哈德所想要的。如果說有什麼是艾哈德所警惕的，那就是讓他的一切付諸東流。

艾哈德嘆了口氣，關上浴室的燈，準備睡覺。他的腦子裡充滿了各種各樣的想法，儘管他知道總是有更多的工作要做。他明天或許有時間去考慮，為烏薩斯再想出些新方法——一個能讓他重煥生機，永遠解決眼前新困境的計劃，以及一個能把這些想法整合起來的活躍頭腦。

走出浴室，一道黑影坐在艾哈德的床上。艾哈德眼中閃過一絲恐懼，但很快便消失不見，他開啟了燈。一位女士有些百無聊賴的坐在床上，看見艾哈德後站了起來。

“艾哈德，現任烏薩斯皇帝？”

“不知女士怎麼稱呼？”艾哈德畢竟是皇室出身，鎮定自若反問著。

“林芊，你放心，我沒那個閒功夫來刺殺你。有一筆交易，對你來說絕對穩賺不賠的交易。”

一股火焰驟然升騰起來，高溫灼痛了林芊的身體。艾哈德眯著眼睛，仔細打量著林芊:“我為何要信任你，對我來說，你只是一個私自闖入皇帝寢室的人。林芊女士，我聽說過你，你不過是北方游擊隊的人，而且毫無戰鬥力，而你身邊的奇特蟲子也不在，你有什麼自信跟我談交易？”

林芊笑了笑，艾哈德的全身肌肉瞬間發痛，一切都讓他不舒服起來，他的後背有什麼東西鑽入了體內，這他感覺到更加不妙。

“不好意思，忘了告訴你們，我不只有一隻奇特蟲子。你現在體內正有一隻寄生蟲，這只是一次警告，還有下一次，那就是砰的一聲，你炸成了灰。”

艾哈德低下了頭：“說吧，我接受交易……”

“制定法規，持續推進國內對感染者的籌劃教育。作為回報，我會幫你拿到權利。”

——

艾哈德站在高臺上，俯瞰著臺下的人山人海，從他所立之處看去，綿延數里的人群是如此地……渺小。他們就如同聚在捕蠅器邊的蒼蠅，但艾哈德很快就把這個比喻拋之腦後，開始了演講:“烏薩斯的人民啊！我們在危機時刻相聚於此！團結，兄弟情，忠誠。多談這些，最好別談那些。把一切搞得一團糟的東西。我們必須保持團結，說到底，我們都是烏薩斯人，都是祖國的孩子！相信你們的皇帝，我將帶領你們走向勝利！保持冷靜，堅定信念，這才是烏薩斯人應有的作為！”

艾哈德藉機把目光掃向人群，他們在聽，他們全神貫注，艾哈德幾乎控制不住笑出聲來。一切正按他的計劃進行。

“我們將一如既往，克服這場危機。想想先皇，想想倒在我們腳下的維多利亞，想想先皇去世後的那段動亂！你們會心甘情願像墮落和醜陋的外國人屈服，而讓那些犧牲的人白白流血嗎？”

艾哈德注視著人群，他們看起來很滿意。

“最重要的是，我們絕對，絕對，絕對不能忘記真正的敵人……”

“那就是——感染者！”

“殺死一切感染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