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巫蠱27

寬大的祭臺四周立著四根黑柱，中央的石託上放著一個牛角形的木盤，盤裡則盛著清水。此外，周圍還插著正燃燒火焰的火把，它們呈拱字排列。

此刻，塔木爾在一眾寨民的簇擁下登上祭臺，他餘光瞥見顧時景急急地朝青年奔去嘖了一聲，有些眼不見心不煩的移開視線。

伴隨著一陣擊鼓聲，祭祀開始。

人群中，顧時景拽住青年的手就想往外走。

璃塵任由男人拉著走動，直到離開祭臺的範圍。他才聽到顧時景的解釋。

“小璃，我們得趁著祭祀沒有完全開始離開。不知道為什麼，這幾天晚上我會夢見一些古怪的事情，我直覺這個祭祀不像村長說的那樣簡單。我們……”

顧時景的話被驟然響起的鈴鐺聲打斷。

鈴鐺的聲音一陣一陣的，像是無數的小鈴鐺系在一起，隨著走路一晃一晃的。但偏偏製造的聲音傳播得又遠又廣還特別清晰。

“這個祭祀確實不像村長所說。但村長爺爺的話有一部分是可信的。比如，這個祭祀確實類似於外面的相親環節。只不過讓他們互相看對眼的展示能力最主要的是蠱。”

璃塵說到這裡，往前方看去。只見就近處的木樓屋簷所掛著的竹籠爬出一隻又一隻形態各異的蠱。

這些蠱隨著往後屋子竹籠裡的蠱匯聚在一起，遠遠看去，像是黑色的流體般朝他們爬來。

顧時景一驚，他下意識把青年護在懷裡，快速的想著脫身之計。但被他護在懷裡的璃塵安撫性的拍了拍男人手臂。

“別擔心，它們也是寨民。塔木爾告訴我，那些都是年邁的長者。”

“塔木爾？那個巫。”

顧時景皺眉，伴隨著蠱流的靠近他能感覺到心臟跳得厲害，這種激烈震動在最先爬來的幾隻蠱蟲做出類似於行禮的動作時被放得更大。

不，他是怎麼確定這些蠱在行禮的？明明只是晃了晃前須。

顧時景不解，他有些茫然無措地看向青年。只是這份困惑在祭臺上的塔木爾念出最後一句喃語時驟然消失。

他像是知道了什麼難以置信的訊息，直直地朝祭臺望去。

“走吧。”

璃塵來到男人身側，清冷淡漠的眉眼難得地溢位幾分柔和寬慰。

“顧時景，會沒事的。”

“……小璃。”

顧時景張了張嘴，最後什麼也沒說。只是乖乖地跟著青年往回走。

再次回到祭臺，一切如常。除了站在臺上開始載歌載舞展示自已並偶爾露出非人類肢體的男女倒是沒什麼變化。

在蠱的審美中，好的伴侶在人類的皮相上要幻化得乾淨，此外氣味也要乾淨。

同時原體態要足夠強壯，額須要夠長。要是會唱歌跳舞和做飯，那就是格外拔尖的加分項。

並且，馴養的子蠱要多。

而上述的條件必須滿足的就是人形和氣味。此外但凡佔一點都能得到配偶。不然只有光棍的份。

璃塵和顧時景最後在村長的安排下坐在前排，觀賞了一番對於人類來說著實怪異的相親場面。等到徹底結束，已是夜晚。

夜晚平和安靜，比起白日已經成了好幾對。

“阿璃～”

塔木爾坐在璃塵左側，而見塔木爾坐過來的顧時景連忙把右側的坐墊拉近了幾分，貼向青年。

“小璃。”

顧時景啟唇喚道。

“阿璃，我剛才確定了可以離開寨子。如果你不喜歡在這裡待太久，塔木爾可以陪你到任何一個地方。”

“小璃，你打算祭祀節結束就走嗎？要去哪兒，可不可以帶上我。”

聽到塔木爾的話，顧時景不甘其後。

“……還沒想好，不過會帶上你們的。”

璃塵失笑，看來他並不需要做些實際行為。只要出現在世界的異常能量的載體面前，被損壞的秩序就會慢慢恢復。

這讓他不得不猜想，或許一切都是某個小怪物為了見他。

有些調皮搗蛋，但也很乖...

就...適當的縱容一下吧……在下個世界，下一個世界……最後把它帶回來...

青年的回答讓兩人都是一喜，隨即又是不約而同的朝對方颳了一眼。

要是沒有它\/他就好了……

不過，山高水遠，路還長...他們還有很多時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