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箱業務談下來了。”

陳叔同搖晃著右手上的手機。

“不過,你要求的手續費太貴。對方不同意,提出開十送一。”

“十送一?”李知哲第一個想法不是譴責,而是震驚,“他們有那麼多寶箱?”

他覺得這事不靠譜。

“你有沒有問,他們是不是真的有十個寶箱?會不會是那種....自已沒有十個寶箱,最後以目標沒達成為由,白嫖開箱業務?”

陳叔同一聽:“人心險惡,我再問問。”

很快,收到答覆。

“對方確定地回覆——不足十個的話,手續費也是一個寶箱。”

“不行!雖說只是一個波的事情,但開十送一顯得我們太廉價。”李知哲擺擺手,做生意就是有商有量,不能一下子定板。

陳叔同說道:“他們說,他們是官方。”

“是官方也不行。我們不是慈善機構。”李知哲不退步。

“他們又說,他們不是為了自已的利益,而是為了廣城的利益。”陳叔同繼續說。

李知哲眉頭一壓:“我也是廣城人!他們多給點手續費,就是為了廣城的利益......”

陳叔同沒再說話。

李知哲哼一聲:“算了,一個就一個。”

早晚有一天。

要把沒用的良心丟了。

“怎麼說?現在去開箱嗎?”李知哲問。

陳叔同搖頭:“聯絡人說今天的事情有點多,改天再聯絡我們。”

李知哲瞬間興趣全無,重新看向瞄準鏡。

那少年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見。

新珠大廈除了中間有幾層樓出現倒塌的跡象,似乎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走了。”

李知哲扛起他的小情人,走向樓梯口。

……

路上。

平衡車上。

噓著嘴卻吹不出口哨的陳叔同忽然面色一凜。

“怎麼了?”察覺到異常的李知哲沒動聲色,控制著平衡車繼續向前。

陳叔同眼珠微轉,似乎在確認什麼,片刻後說道:“被人盯上了。”

李知哲眉頭微皺,餘光在可視範圍內一掃。

什麼都沒有。

想到陳叔同身上掛著一個特種兵的標籤,他沒有懷疑,小聲問道:“怎麼辦?是不是要像電影中,我們兩人忽然分開,一人潛伏到目標身後,拍下他的肩膀?”

“......”

陳叔同一時啞口:“對方應該也是超凡者,大機率也是新珠大廈的圍觀者。事了之後盯上我們,跟了過來。”

李知哲忽然想到一種可能性:“我最後一槍引來了別人的注意?”

陳叔同往年輕人身前一掃:“可能是盯上你手中的巴雷特。”

“盯上巴雷特?”李知哲愣了一下,“一把狙擊槍而已。”

“一把狙擊槍而已?”陳叔同看了他一眼,“你不會以為狙擊槍這種武器,是爛大街的玩具吧?”

一聽,李知哲恍然。

他確實將巴雷特當成爛大街的玩具。

但不能怪他。

換任何一個人過來,看見陳叔同武器庫的壯觀,誰都會下意識將這槍管子又長又硬的東西,當成玩具啊!

李知哲沒說話。

自已屬於身在福中不知福。

而別人。

慕了。

被盯上很正常。

“現在怎麼辦?”

李知哲選擇了多聽老人言。

如果吃虧,就是老人的鍋了。

陳叔同提了一個建議:“你繞到目標身後,去拍他的肩膀,嚇死他。”

“......”這下輪到李知哲啞口了,“老陳頭你電影看太多了。”

儘管這個建議是他剛才胡口一提的。

“我有一個想法。”李知哲開始思考,“我們騎著平衡車,對方是靠兩條腿......”

“咦?”

李知哲忽然頓了一下。

“我們可是騎著平衡車啊,對方用兩條腿,怎麼跟上我們的?”

短暫的沉默,兩人幾乎異口同聲:“速度一類的超凡者!”

“所以,大機率是無法擺脫對方的跟蹤了。”陳叔同下了定論。

“不。”忽然想到什麼,李知哲嘴角微勾,“對方的速度能跟上平衡車。但是,我們用的是電,他用的是自已的體力啊。”

李知哲笑道:“這可不是電影,人跑久了,也會累的。”

“......”

陳叔同有點蚌埠住了。

年輕人的話似乎觸動到他有些莫名其妙的笑點。

嘴巴鼓脹。

就像偷東西的小松鼠。

半個小時後。

李知哲面色逐漸凝重。

他沒問陳叔同目標是不是持續地跟蹤著自已。

因為答案顯而易見。

“他難道一點都不累?”被持續地跟蹤多少有一點壓力,李知哲自已甚至都開始有一絲倦意。

“在我的感覺中,跟蹤從未間斷,所以不存在有人跟累了別人換上的情況。”陳叔同面色也有些凝重,“或許跟蹤對於對方來說,消耗極低。”

得重新改變策略了。

李知哲瞥了一眼陳叔同。

這一路過來,他有一種感覺。

老頭老年痴呆了。

否則怎麼一直沒給出有用的建議。

從頭到尾,都是自已在想辦法。

怪不得人們總說四肢發達頭腦簡單。

像自已這種全面發展的新青年確實不多了。

“有一種最壞的結果,”李知哲忽然說道,“對方還有同夥正在向我們趕來。”

槍械一類的武器,有一個致命的弱點。

那就是消耗。

子彈打一顆少一顆。

所以大多數的故事中,主角都是舞刀弄劍,使用槍械的少之又少。

除非作者選擇將大腦丟了,無視槍械的子彈消耗。

又或者像陳叔同的HK416一樣,每小時充能一發子彈。

所以。

使用槍械的人。

一般都有槍支彈藥的來源。

“老陳頭,對方可能不僅是盯上我的巴雷特,更是盯上了你的武器庫啊。”

“嗯。”陳叔同反應平淡,“我也是這樣想的。”

“......”李知哲無語地白了他一眼。

他學會了。

以後遇到別人絞盡腦汁理清楚思路講完之後,如果有道理,自已也可以平靜地應一句——嗯,我也是這樣想的。

“現在怎麼辦?”他將問題拋了回去。

“你不是想好辦法了嗎?”陳叔同耐人尋味地反問。

李知哲一愣,很快輕笑一聲:“老陳頭,你可別說這一路上的裝瘋賣傻都是在考驗我啊。”

陳叔同回以真誠的笑容:“嗯,我確實是這樣想的。”

“那我們就......”

李知哲腳下一用力,平衡車戛然而停。

“不再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