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郎豔獨絕

月底，期末考試如期而至。林子桉一大早就坐在了教室，顧時嶼到教室的時候看見她已經到了還震驚了一下。

“林子桉？你今天怎麼這麼早就來了？”

林子桉當然不會告訴他，她今天心血來潮想給他帶早餐，所以一大早就起來了。

她說，“想期末數學考個好成績啊，不想辜負顧老師的期望，所以就早起來刷題了。”

顧時嶼顯然不信，他看見了桌上的早餐，問，“這是你買的？”

“對啊，不過是我家裡的，本來是給柚子做的，沒想到它不吃，就帶來給你了。”

顧時嶼額頭上好像有了三根黑線，柚子……也是真行。不過他最後也還是沒說話，他一向沒有吃早餐的習慣，乖乖坐下把早餐吃了。

上午考完語文，林子桉看見了顧時嶼臉上的迷茫，她偷笑。

“學神這是怎麼了，怎麼好像很懵懂的樣子。”

顧時嶼皺眉，好像陷入了自我懷疑。聽見林子桉的聲音，他開口“作文我好像不是很理解題意，你看懂了嗎？”

林子桉笑得更歡了，“這次的作文確實有些難理解，但也還沒到能讓我寫不出來的程度。”說完她還衝顧時嶼調皮得眨了眨眼睛，神色中帶些小得意。

顧時嶼在心裡默默為自已點了根蠟燭，希望自已寫得不會太離譜。搖著頭和許蕭南一起回去了。

顧時嶼不偏科，但他作文水平不怎麼樣。一張語文卷子，前面的題可以答得很好，但作文卻總是低於班級正常水平，林子桉沒少拿這事打趣他。

下午的數學不難，林子桉寫起來倒是得心應手，不枉她刷了這麼多題。考完還沒出考場，顧時嶼在門口等她。

林子桉看見他就走過去了。

顧時嶼問，“怎麼樣，會辜負為師厚望嗎？”

“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對得起師傅苦心栽培。”林子桉笑嘻嘻地回。

期末考完，按理來說該放寒假了，可是高三的苦痛，就在於期末過後還有為期半個月的補課。

林子桉看著學弟學妹們拉著行李箱回家，眼裡充滿了羨豔。

回到教室，羨豔又轉成了哀怨。幽靈般飄到蘇婷婷面前，“高三怎麼這麼命苦啊！補課半個月，寒假還只有一週！”

蘇婷婷有些好笑，拍了拍她的肩膀沒說話。

放學回家的路上，林子桉提議，寒假去北方看雪。

“那我們去濱城冰雪大世界吧！聽說今年的冰雕可好看了！”秦晚晚對出去玩一向很熱衷。

周轍只說要提前做好攻略，省的到時候走了彎路。說完看向了顧時嶼，意思很明顯，做攻略。

顧時嶼輕微聳了聳肩，表示沒問題。

兩天後，期末成績出來了。顧時嶼還是一如既往地穩坐年級第一寶座。不過他還是被語文老師找去喝茶了，原因是這次的作文寫得一塌糊塗，需要給他開小灶。

顧時嶼回來之後一臉輕鬆，對上八卦且幸災樂禍的林子桉，他平靜地說：“老班要我們相互學習，要你教我寫語文作文。”

林子桉沒有表現出顧時嶼想看見的晴天霹靂，她反倒是一副摩拳擦掌的樣子，拍拍胸脯保證：“放心，為師一定讓你的作文取得從零到有的突破！”

顧時嶼覺得此時的他像極了待宰羔羊，因為林子桉看起來極不靠譜。

林子桉這次的期末成績讓她很是滿意。年級排名躋身前五，語文年級第一，數學成績還達到了她從未有過的一百一十五。老楊在班裡又把她狠狠誇了一頓。說的那是一個天上有地下無，那樣子說的好像林子桉是他親女兒似的。

因為顧時嶼被迫練習作文，所以他每天原本用來睡覺的午休，被迫被林子桉改成了背範文。

於是圖書館內就有了這樣一幅畫面：少女低頭在紙上認真描些什麼，對面看起來溫潤如玉的少年頭總是一點一點的，昏昏欲睡，像是正趴在主人面前打盹兒的小貓咪。

但這幅和諧的畫並不能維持很久。

因為只要林子桉發現顧時嶼在打瞌睡，就會第一時間拿手去戳他額頭，也不發出聲響，就是那她那閃著星光的眼睛好奇地盯著他。

顧時嶼不是很能忍受她這樣的注視，一次次迴避她的視線，低頭去看面前的範文。

冬天的夜來的早，南城冬天的夜晚也還是寒風刺骨的。

林子桉有些怕冷，她用圍巾遮住了臉，話語傳出來有些悶悶的。

“顧時嶼，這裡的冬天好冷啊，冬天怎麼這麼長啊！”

顧時嶼有些好笑，“不喜歡冬天你還想去看雪啊。”

“可是白雪真的很好看啊！雪是很浪漫的，不像南城的冬天，冷的令人心寒。”

說完她又抬頭去看顧時嶼，少年的臉被風吹得有些發紅，在溫和之上加了些惹人憐的意味。

“積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豔獨絕，世無其二。”她不自覺囔囔著。

“嗯？你說什麼？”

“啊？沒什麼，顧時嶼，你說，我們還能這樣一起走過多少個冬天呢？”

顧時嶼愣住了，有些不可置信，他想回她。但林子桉顯然不是想要等他一個答案，更像是一句無意間的呢喃。她問完就低下了頭，自顧自地玩著踩影子走了。

顧時嶼在原地站了一會，看著她蹦跳的身影，一陣沉默，“如果你想，我想我會陪你走過以後的每一個冬天。”

半個月的時間在冬天好像被刻意放慢了腳步，以至於在補課的最後一天，林子桉一整天都像打了雞血，格外激動。一直拉著蘇婷婷晃悠，表達她即將解放的激動之情。許蕭南看著她一臉不值錢的樣子，對她發出了鄙視的眼神攻擊。

林子桉直接當沒看見，又去顧時嶼面前晃，顧時嶼直接按著她，沒給她一個眼神。

終於，高三迎來了為期一週的寒假，林子桉猶如脫韁野馬，拉著秦晚晚就奔出了校門，在校外找了個奶茶店，打算商量他們的濱城之行。

顧時嶼和周轍來晚了些，他們來的時候，林子桉和秦晚晚已經把那邊的美食想了個遍了。

見他們過來，林子桉很有眼見地把面前留的奶茶給了顧時嶼，顧時嶼秒懂，把他準備的攻略跟他們說了。

說完天已經快黑了，幾人趕忙回家收拾東西，準備明天就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