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離熱鬧集市的不遠處的一棵樹下,一個留著長髮,續著半長鬍須的男人盤腿坐著,面前擺放著一塊微黃的布,上面放著一個竹筒,竹筒裡有著三根籤,旁邊豎著的微黃的白帆上寫著算命二字。

闕德貴,也就是盤腿坐著的人,此時正瞪大眼睛來回看向從面前經過的人,可能形象太過猥瑣,大家都躲得遠遠的。

“施主,來算一卦呀!”看著眼前走過的滿臉焦急地路人,闕德貴眼前一亮,開心地招手喊住對方。

首先,這是個陌生人,畢竟認識闕德貴的人可真的是不敢找闕德貴算命,別人算命要錢,闕德貴要的是人家家破人亡呀!

其次,這人行事匆匆,滿臉急色,肯定有事,看這人穿著,內衣白衫,外衣綢緞,更有小斯跟隨,家裡一定有錢。

這次一定要把握這個大客戶。

瞄了一眼眼前除了自已沒人能看到的藍色介面上那紅色的願望進度條。

這是從小就只有自已能看到,小時候不懂事,還對別人囔囔,可其他人都看不到,只當闕德貴是看到了只有小孩才會看到的鬼了,幸虧闕德貴的後爸闕典錢就是個算命的,看了看闕德貴,大喜道:“吾兒天命也,合該是吃我這碗飯的。”

闕德貴的親孃章貞婉聽到這話就不願意了,俗話說算命的洩露天機,五行終會有缺,闕典錢就是存不住錢,拿到手的錢,總會因各種原因散出去。

之所以闕典錢會娶帶著一個娃的章貞婉,只因闕德貴算了一卦,章貞婉命格特殊,能幫他存住錢,只要讓章貞婉幫忙收錢,錢不過自已的手,且不放在自已手裡,那錢就不會丟。

章貞婉之所以嫁給比自已大快二十歲的闕典錢,只是為了闕德貴。

章貞婉的父親章賢是個一直致力於考舉人的秀才,章賢是個堅信女子無才便是德的讀書人,對於女子要求賢良淑德,從一而終。

因生計,章賢辦了個私塾,其中有一個名叫劉鳴的孩子,因其聰慧,很得章賢看重,更是將章貞婉下嫁予劉鳴,根本不考慮劉鳴家境貧寒,靠著全家供養才能讀的了書。

等章貞婉嫁給劉鳴後,帶來的嫁妝直接補貼給了劉家,自已也要刺繡賺錢貼補劉鳴,要不是因為刺繡對手有要求,恐怕家務種地,章貞婉也逃不了。

因刺繡一個月賺的錢比以往全家一年賺的錢都多,所以開始當拿到章貞婉賺到的錢時,劉家人對章貞婉態度很是熱情,可漸漸隨著劉鳴求學,對錢的需求越來越高時,劉家眾人開始明裡暗裡嫌棄貞婉刺繡速度太慢,被全家暗暗排擠施壓的章貞婉只能熬夜刺繡,等到劉鳴中了舉人的時候,章貞婉的眼睛已經毀了,雖然沒全瞎,可刺繡卻是不能了。

沒有了利用價值的章貞婉開始煮飯餵雞下地,除了煮飯,其他的,章貞婉根本沒有幹過,被罵笨手笨腳,是下不了雞蛋的雞,章貞婉也只能忍氣吞聲,畢竟章貞婉清楚知道自已沒有孩子,劉家要是以無子為由休了自已,自已也沒辦法,更何況自已孃家也靠不住。

自從自已嫁進劉家的第二年,母親去世,自已還在傷心中,父親卻很快在一個月後就娶了新婦,等見了後母,後母話裡話外的都是嫌棄劉家的貧窮,讓章貞婉別回家打秋風。

中舉後的劉鳴回來後,受到了全村的歡迎,章父和後母也積極的趕了過來,後母對章貞婉的態度也變得熱情親密起來,好像當初的嫌棄不存在一樣,章貞婉只是僵硬的接受後母的靠近。

對於劉鳴回來,章貞婉也很開心 雖然因為劉鳴一直在外求學,自已和對方相處不多,但章貞婉還記得新婚那幾天,劉鳴對自已的溫和親切。

可一切終究讓章貞婉失望了,背對著章貞婉,劉鳴對家人說了自已受刺史大人看重,有意將小女下嫁給自已,自已以已有妻拒絕了。

劉鳴沒有直接說要休妻什麼的,卻在字字句句暗示如果自已沒有妻子,就能得到刺史大人的栽培,自已的仕途將會更加順利。

劉家人很快就被劉鳴娶了刺史大人女兒的美好未來迷了眼,章貞婉就成了礙眼的存在。

很快劉家人就以章貞婉多年無子為由讓劉鳴休了章貞婉,劉鳴假惺惺的表示章貞婉是自已的妻子,不願意,直到劉母以上吊自殺為威脅,劉鳴才以孝義難兩全為由,說今生只能對不起章貞婉,但也只願意和章貞婉和離。

開始章貞婉還不知道這裡面有劉鳴的事,還感動於劉鳴對自已的維護,也知道現在根本沒有自已說話的餘地,只能流著淚接過了和離書。

當章貞婉帶著包裹準備離開劉家,劉母還衝上來將包裹搶過去,翻看後,發現只是幾件章貞婉的破衣裳,才嘲諷地將散落的包裹扔在章貞婉身上。

章貞婉也只是沉默的看了一眼關著的書房,那是劉家專門留給劉鳴的書房,章貞婉知道劉鳴現在就在裡面,章貞婉沉默地將散落的衣服重新放進包裹,默默地轉身離去。

這一刻的章貞婉意識到這個自已認為會是自已唯一依靠的丈夫也不是個良人,恐怕也是個偽君子。

這次劉鳴回來後,沒有因為準備要休了章貞婉就和章貞婉分床睡,反而依舊和章貞婉同了房,只因為雖然因為操勞,章貞婉人瘦的厲害,手也顯得粗糙,可天然的白膚卻沒因太陽的照射變黑,依舊白皙的面板,加上瘦弱的身軀,讓章貞婉更顯的楚楚動人,惹人憐惜。

離開的劉家的章貞婉沒有辦法,只能去了章家,卻沒想到,章家根本沒讓章貞婉進門,門房更是轉述了章父的話,讓章貞婉知道,章家不能有被休了的女兒,讓章貞婉死也要死在劉家。

章貞婉明白章父的意思,就是讓自已死在劉家,只要自已佔著劉家媳婦的位置,即使自已死了,章父也還是劉鳴的丈人。

可章貞婉卻不願意死在劉家,只因為章貞婉厭惡劉家,嫌劉家人心臟,即使自已去死,也不願意讓劉家媳婦這個名頭汙了自已的往生路。

生無可戀的章貞婉跳下了清夢河,卻被在下流的洗澡闕典錢給救了,因算命而留不住錢的闕典錢只能在河裡洗澡收拾收拾自已,卻剛好救了章貞婉。

緣分就是這麼奇妙,當闕典錢發現章貞婉能幫自已存錢,當章貞婉發現自已已有身孕,而闕典錢不在意時,兩人離開家鄉,來到了江城。

闕典錢本來年紀就大,在闕德貴十六歲的時候去世了,章貞婉在劉家就一直被磋磨,身子原本就不行了,比闕典錢還早走了兩年。

如今的闕德貴孑然一身,一人吃飽全家不仇,又沒遇到想要成婚的物件,現在唯一好奇地就是,如果眼前的進度條都被紅色填滿,會發生什麼。

不過麻煩的是這條進度條必須得是自已算命得來的錢投進去才行,闕德貴也想過給錢給別人,再讓別人拿自已給的錢來找自已算命,可這樣作弊手段的來的錢根本沒用。

而且闕德貴算命還得說實話,不過即使這進度條沒這要求,闕德貴也不會說假話就是了,畢竟對於闕德貴來說,還沒遇到值得自已花費力氣去編謊言欺騙的人。

闕德貴給人算命,要求顧客得先給錢,不然算命結束後,要麼顧客當場就跑了,要麼顧客當場錢沒了,要麼顧客人沒了。

之後闕德貴再給人算命,就要求顧客必須先給錢。

現在江城只要知道闕德貴這個人的人都不會找闕德鬼算命,畢竟誰也不想算個命,人沒了。

現在只有來江城的陌生人才會不知情地找闕德貴算命。

可能對方真的很著急,而且沒有辦法,看到闕德貴的算命招牌,病急亂投醫,站著想了一下,就往闕德貴這邊來了。

“施主要算什麼?”闕德貴的臉雖然被鬍鬚擋住看不出表情,但那雙睜大的龍眼確是滿滿殷勤。

“你這靈不靈?”來人皺眉,滿眼懷疑。

“怎麼不靈,你隨便找一個江城人問問,我這闕氏算命,到底靈不靈。”闕德貴微睜雙眼,眉頭皺起,直視來人,更顯威勢。

看到這樣的闕德貴,來人有些信了。

“大師,你給我算算,我怎麼一遇到科考就會出事。”來人聲音有些焦急。

“嗯。”闕德貴仔細看著來人的面相,眼神有些許驚訝。

算人不算已,闕德貴卻沒有這個限制。

所以在遠遠見到那人時,闕德貴就知道自已和這人有些許血緣關係,如今離得近了,仔細看了一眼眼前人的面相。

哦!是自已那拋妻棄子的親爹。

闕德貴從五歲開始跟闕典錢老爹學算命,就知道闕典錢不是自已的親爹。

從闕典錢老爹那裡,闕德貴知道了自已親孃與親爹的故事。

對於親爹,闕德貴從來沒有想見的慾望,卻沒想到命運就是這麼奇特,原本離得十萬八千里的人卻來到了雲城。

闕德貴掐指算了一下。

哦!還真是陰差陽錯。

原來這劉鳴確實在與章貞婉和離後,去了州府,很快與刺史吳仁寶的女兒吳夢玲結了婚。

不過吳夢玲卻是刺史吳仁寶的妾生子,不過雖然是庶女,但因姨娘受寵,吳仁寶也很寵愛吳夢玲,之所以吳夢玲會嫁給劉鳴,完全是因為當時吳夢玲懷了嫡母孃家二侄子馮昊玉的孩子。

原本吳夢玲還想著能母憑子貴嫁給馮昊玉,卻沒想到馮昊玉根本就是玩玩而已,主要還是馮昊玉聽到吳夢玲的春姨娘給自已姑姑氣受了,所以在湊上來時,假裝受了誘惑,和吳夢玲成了好事,就是沒想到會有了孩子。

刺史大人還想回京,就得走妻子家的關係,所以即使自已寵愛的愛妾還有女兒都得給自已仕途讓路。

因為嫡母和春姨娘的矛盾,還有吳夢玲庶女的身份,註定馮家不可能讓馮昊玉娶吳夢玲為正妻,可如果納吳夢玲為妾,就得把肚子裡的孩子給打了。

對於官家來說,在沒娶妻的情況下,就有了庶長子,這很是影響馮昊玉娶一個好妻子。

可透過大夫的把脈,吳夢玲如果打了這一胎,可能以後都無法懷孕,這一結果讓吳夢玲和春姨娘根本不敢去賭,如果沒有孩子,即使嫁給高門,也沒好下場。

所以最後春姨娘給出了主意,找個讀書人嫁了,然後把孩子生下來。

畢竟是自已寵愛的女兒,吳仁寶很容易就接受了這個建議,最後在當年的舉人考試後的謝恩宴席上,看中了劉鳴。

之後就有劉鳴與章貞婉和離的事了。

其實劉鳴娶妻的事,吳仁寶和吳夢玲都知道,原本以為劉鳴會為了攀富貴,直接將章貞婉害了,這樣劉鳴就有把柄在自已手裡,等以後劉鳴即使知道真相,也不敢反抗,卻沒想到,劉家根本沒敢害人性命,所以吳家根本沒有抓住劉鳴的弱點。

之後多年,因劉鳴謹慎膽小的性格,根本沒能讓吳家徹底把劉鳴掌控在手,要說真的弄出什麼事栽贓給劉鳴,因吳夢玲嫁給了劉鳴,這栽贓事做起來也方便,可這個朝代有個斷案入神的魏青天,吳家還真沒敢保證栽贓行為不會被發現。

既然沒辦法把劉鳴的弱點抓在手裡,那就只能把劉鳴壓在底下,一輩子出不了頭了,所以十八年來,劉鳴一直沒能順利參加進士考試,即使進了考場,也因肚子痛沒能堅持。

吳夢玲還安慰劉鳴,只不過是時運問題,然後說起兩人的孩子,其實是吳夢玲與馮昊玉的孩子劉愛宇,說劉愛宇學業多麼多麼的好,讓劉鳴將心力多花點在劉愛宇身上。

看著沉默皺眉的闕德貴,劉鳴有些不好的預感。

“大師,你是看出什麼了嗎?”劉鳴有些小心地問道。

“嗯。”闕德貴沉默看了劉鳴一眼。

“你從小聰明伶俐,全家供你讀書,你也很是用功,在十六歲那年,你的老師看重你,將女兒下嫁,在有了妻子的幫助下,在錢財上,你沒了後顧之憂,很快中了舉人。可是...”闕德貴說到這裡,戳了戳手指。

劉鳴一眼看出闕德貴的意思,趕忙從懷中掏出錢袋,拿出十兩銀子放在闕德貴的手裡,因為闕德貴說的都對,劉鳴更相信闕德貴算命的本事了,劉鳴殷切地看著闕德貴,希望能夠知道為什麼自已在科舉路上這麼倒黴。

闕德貴翻手將銀子收入袖中,繼續道:“你這麼多年不能順利進行科考,都是因為你後娶的妻子。”

“什麼?怎麼可能,我夫人溫柔賢惠,善解人意,我科舉不順怎麼會與她有關。”劉鳴睜大眼睛,語氣滿滿懷疑,根本不信。

“呵!你確定?”闕德貴嘲諷道。

“不可能是夫人。”劉鳴有些激動地站起身來,“我不能考中進士對夫人有什麼好處?”

闕德貴漫不經心地昂起頭看向激動的劉鳴:“好處?當然是因為她生的孩子不是你的。”

“什麼?你在說謊,我就知道你們這些算命的,都是唬人的,你想要錢對吧!我給你。”說著,劉鳴就將之前拿出來過的錢包直接拿出來,扔在了闕德貴身前攤開的布上,“現在可以說真話了嗎?”

“不想相信,對嗎?早產?因為母親衝撞,導致早產,愧疚之下,送走了母親,也與老家人疏遠了,對嗎?”闕德貴笑著說道。

“你怎麼知道?不對,你知道我是誰?你調查我?”劉鳴滿眼懷疑。

劉鳴是一個只信自已不信命的人,要不是十八年來,總是因各種原因,仕途不順,心裡開始懷疑,是不是真的與命有關,再加上吳夢玲一直在耳邊說這發生的一切都是時運不濟,會去佛前給劉鳴求好運的,祝願劉鳴能科舉順利。

所以不信命的劉鳴開始相信命,這次更是因為莫名其妙坐錯船,被送到了與京城相去甚遠的江城,之前自已已經問過一些船家,能不能在考試前時間到達京城,卻發現根本不可能,因不想放棄,所以才會和自已書童行事匆匆,希望能找到把自已準時送達到京城的船隻。

被闕德貴叫住的瞬間,劉鳴實在是因為心裡慌亂,才會想停下來看看算命的怎麼說。

“呵呵,老夫一個算命的,哪需要調查,要是不信,去看看你夫人嫡母孃家的二侄子,你這便宜兒子可和人家長的很是相似呀!”闕德貴語帶嘲諷說道。

聽到這裡,劉鳴即使不想相信,但也開始懷疑,畢竟對方都直接指明瞭證據,只要自已去查證,到底是真是假都會明瞭。

“為什麼?”劉鳴有些喃喃自語。

“當然是因為你忘恩負義呀!”闕德貴直接嘲諷。

“忘恩負義?我不是。”劉鳴直接反駁。

“呵,壓榨原配,拋妻棄子。”

“我承認對不起婉娘,可要說棄子,我可沒有。”劉鳴肯定的否認。

“你那原配懷了孕,就被你給和離了,現在的夫人生的孩子還不是你的,再看你面相,註定只有一個兒子,嗯,原來是被下了絕嗣藥,看來你註定不能有兒子送終了。”闕德貴呵呵兩聲。

“怎麼可能,晚娘怎麼會有我的孩子。”劉鳴皺眉。

“那就是你的問題了,既然準備和離了,卻還是做了不該做的。”闕德貴嘲諷道。

劉鳴臉色有些不悅,卻沒有後悔。

“那個孩子在哪?”劉鳴皺眉追問道。

“那你就不用找了,從你面相來看,你那孩子再過一會就得離開這個世界了。”這還真是從劉鳴面上看出來的,這時候闕德貴有些猜測,這條紅線應該是將自已帶離這個世界,三千世界,自已是要去新的世界嗎?闕德貴有些好奇。

“離開這個世界,是遇到什麼危險了嗎?你快告訴我,他在哪?如果是我的兒子,我一定會盡全力救治他的,快告訴我,他在哪?”劉鳴有些焦急地蹲下抓住闕德貴的手臂。

看著滿眼焦急的劉鳴,闕德貴並沒有什麼情緒,只當是一個普通的施主,哦!加上一點,偏大方的施主,因為紅色的線在自已拿過劉鳴的荷包時,已經在慢慢向前流淌,這也與劉鳴面相相符,都在預示著自已要離開這個世界。

“來不及了。”闕德貴只留下一句話,就消失在了原地。

呆呆看著原本抓著手臂的手裡,現在空空如也,劉鳴有些不知道怎麼反應。

“是真仙呀!”劉鳴喃喃自語,也真的相信了闕德貴的話,哈哈哈,劉鳴控制不住地大笑出來,為自已糊塗的半生,還是唯一的兒子也註定救不回。

不過很快劉鳴擦乾眼淚,表情也平靜下來,只是那雙充滿血絲的眼,滿滿都是恨意,過了一會,劉鳴直接轉身,沒有任何留念。

一陣暈眩,闕德貴再次睜眼,就看到眼前一神態貴氣十足,五官精緻,眉眼如畫,一雙丹鳳眼微微上挑,原本應該充滿傲氣與自信的眼神,現在卻是帶有滿滿警惕與疲憊。

從男人衣服卻破損的情況,可以知道不男人應該經歷了一場大戰。

在看到那男人的一瞬間,闕德貴雙眼都亮了起來,老婆呀!

男人警惕地看著突然出現的闕德貴,在這詭域裡,突然出現的任何生物都可能要了自已的命。

看到從小就跟著自已的紅線現在綁在自已和對方的手腕上,闕德貴已經知道這是月老的紅線。

對方就是自已的老婆,怪不得自已一眼就相中了眼前的人,原來是命定的伴侶。

“老婆,我來啦!”闕德貴直接伸開雙手向對方奔跑過去。

看著鬍子遮了半張臉,整個人邋里邋遢像是個乞丐的闕德貴向自已奔過來,原本就有潔癖的男人整張臉都綠了,直接抽出手裡的劍,對著闕德貴,原本以為闕德貴會停下來,卻沒想到闕德貴來個蛇走位,直接從右邊迅速已經地繞了過去,沒等男人反應過來,闕德貴就已經抱住了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