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暫別離

話說那張固原與崔曉在家待了幾日，總是憂心忡忡，臉有愁色，一看便是有了心事。這日傍晚，崔曉在荷花清池旁的亭子裡作詩，張固原在旁邊陪伴。

那荷花蓮池於日落之時乃美景。

忽然，頭頂有一鳥飛過，嘰嘰喳喳，亂了崔曉詩意，崔曉只寫了半句，被鳥打斷，一時間不知如何下筆，轉身問張固原。

那張固原剛想應答，那鳥又飛過，嘰嘰喳喳，使張固原一頓，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那張固原近來本就有心事，天天不樂，今日見那鳥如此煩人，頓時怒髮衝冠，猛得站立起來，大喝一聲，內力凝聚掌中猛得一吸，吸來遠處角弓。

只見那張固原走到亭下，左手持弓，右手凝氣為箭，霎時之間，只聽角弓聲響，那鳥便落了下來。

崔曉被丈夫的舉動嚇了一跳，頓時來了思緒，在紙上續上幾句，將詩補完後，頭也不回，徑直回屋裡去了。

那張固原不解妻子之意，走進亭來，看見桌上有詩:

清蓮落霞本愜意，怒髮衝冠展雄氣。

可憐孤鳥無罪過，只是單飛無兄弟。

那張固原看罷，眉頭舒展，大喜道:“知我者明曦也！但這詩詞功力還須加強啊！”說罷又大笑，朝屋大喊:“多謝夫人，我知道怎麼做了！夫人稍等片刻，我去去就回！”

說罷不走大門，飛身躍出牆外馬栓處，騎馬向折衝府方向而去。

這是怎麼回事？

這張固原近來憂心忡忡竟是為那胡咄葛！

話說那日，張固原料定歐陽闊定會再逃，於是令胡咄葛和另一校尉先行率軍繞到前方，在那裡埋伏。後歐陽闊果然被胡咄葛所擒。張固原便讓胡咄葛押送歐陽闊，為的是將來便於向折衝都尉李揚推薦胡咄葛出任右果毅都尉。

所以張固原率部先行，回到折衝府，報李揚，說胡咄葛擒了歐陽闊。

但後來出了變故，歐陽闊被劫走。張固原本替胡咄葛邀功卻反倒將胡咄葛推向罪責的邊緣。

歐陽闊被劫走的訊息首先傳到了張固原那裡，他不知如何向李揚解釋，又害怕李揚責罰胡咄葛，索性將訊息押下，等過幾日再報李揚。

誰知那李揚竟也得了訊息，果真大發雷霆，揚言要處罰胡咄葛。張固原便陷入了一個義與利的抉擇中——

保胡咄葛:向李揚極力解釋，為胡咄葛開脫，但李揚勢必遷怒自已，況且自已私自扣押訊息，必被那李揚治罪。

棄胡咄葛:不管李揚如何懲罰，讓胡咄葛自行承擔。如若李揚追究自已私自扣押訊息的責任，正好甩給胡咄葛。

那崔明曦與張固原十年婚姻，她怎能不知丈夫心事。於是她借那打油詩，向丈夫闡述:人可以隨意射殺孤鳥，卻難以處理鳥群。人要想成氣候必須依靠他人幫助。而胡咄葛是個人才，更是你的兄弟。有他的幫助你可以成為鳥群，沒他的幫助你就只能是孤鳥等待被射殺的命運。

那張固原見妻子懂得自已的憂愁，更可提出見解，大喜過望。自已也信服，於是朝折衝府而去，保胡咄葛。

……

張固原極力為胡咄葛開脫，李揚果真大怒。但礙於張固原的勢力，沒有處罰張固原和胡咄葛。那李揚知道折衝府按建制只有一千二百府兵，但自已總共有五六千人馬，這私下的幾千人馬都得歸功於張固原，所以索性忍了。

……

胡咄葛得知張固原極力為自已開脫後，內心感激之至。想他一個回紇人，能有如此官職全靠張固原幫持，一路推薦。於是提酒夜訪張府道謝。

他與張固原在院中飲酒，拜天地，結為生死兄弟。

自此胡咄葛替張固原辦事更盡心力。得知李揚依舊沉迷於尋找無量劍譜，便告別張固原，一人進江湖，誓要找到無量劍譜為張固原分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