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桂花、月季和金魚

劉鈺暉洗漱完回到寢室，換好衣服，將紙巾和耳機裝在自已的斜挎包裡，又將斜挎包挎在身上，穿上鞋準備出門。

“劉老師又要出去啊？”劉鈺暉對床的舍友張博濤側躺在床上探出個腦袋看著劉鈺暉。

“對，我出去和朋友吃飯。”劉鈺暉笑著看向張博濤，“我走了啊，張老師”。

劉鈺暉宿舍裡的人都以老師相稱，按張博濤的說法就是未來都是當老師的人，遲早都要被別人叫老師。

劉鈺暉走出寢室，從包裡拿出手機，給程錦熠發了一條訊息。

【Cherry：我已經出門了，我在一樓大廳等你？】

【程錦熠：我就在一樓大廳，你下來吧。】

看到程錦熠發來的回覆，劉鈺暉揣好手機，加快了下樓的速度。

剛從樓梯間出來，劉鈺暉就看到了坐在椅子上低著頭看手機的程錦熠。他穿著一件米白色的半高領長袖上衣，色調柔和，十分清新幹淨。黑色的短褲與白色的上衣對比鮮明。短褲的長度恰到好處，露出了程錦熠健壯的小腿。透光玻璃門的夕陽照在程錦熠的身上，就像一幅畫，一副柔美又令人心動的畫。

劉鈺暉的目光被程錦熠所吸引，而程錦熠也心有靈犀似的抬起頭看向劉鈺暉的方向。

“你等久了吧，不好意思啊。”劉鈺暉站在程錦熠面前，對眼前的少年說道。

“沒關係，我也才下來，我們走吧。”

程錦熠拍了拍劉鈺暉的肩膀，然後拉著他走向餐廳。

劉鈺暉點了一份水煮肉片，程錦熠點了一份茶香雞。兩人取完餐後，面對面地坐在餐桌旁。

“這個有點辣，你能吃得了嗎。”

程錦熠看著劉鈺暉的水煮肉片，光是這紅彤彤的顏色就讓他覺得很辣。

“能啊，我從小就喜歡吃辣，這點辣對我來說不值得一提。”

劉鈺暉拿著筷子，像是在炫耀一樣地對程錦熠笑著說。

“中秋節你要回家嗎？對了，你家是哪裡的啊？”

“不回，我家在高定，太遠啦，不回去。你家哪裡的呀，程錦熠。”

“我就是濟州的，我家在濟北。但是我中秋也不回去，家裡面沒人。

你中秋不回去的話，那我們兩個搭個伴一起出去玩？”

程錦熠看著眼前低著頭努力進食的劉鈺暉，被他的動作挑逗的不禁發笑。

“出去玩啊，行啊。只不過我對這不熟悉，不知道哪裡好玩。”

“沒事，交給我，你就只管好好玩吧。”

程錦熠笑著看著眼前的人，眼前的人也笑著看著他。

兩人吃完後將餐具放在回收處，走出餐廳。此時，天已經黑了下來。原先的橙色被深藍色取代，月亮也悄悄地探出了頭。微風吹著樹枝亂顫，陣陣蟲鳴鳥叫悠揚地從黑暗中傳出。

“程錦熠，你要回寢室嗎？吃得好飽啊，我想去散散步消消食。”

劉鈺暉看著身旁的人，眼神裡帶著些許的期待。

“我不著急回去，我們一起去吧，正好逛逛熟悉一下校園。”

皎潔的月光傾瀉在地面上，兩個少年並排著漫無目的地走在校園裡。時而哈哈大笑，時而又靜寂無言。

劉鈺暉和程錦熠一路向北，朝校園深處走去。映入眼前的是一彎清澈的湖水，這是學校的人工湖，圍著人工湖又種了一圈的桂花樹和許多其它的樹，又有許多月季散落在小樹林下。現在已是九月初，桂花已經盛開，醇厚甘鮮的香味沁人心脾。

“程錦熠，我們進去看看，可以嗎？”

劉鈺暉轉過身問程錦熠。

“好，你想去我們就去看看。”

程錦熠跟著劉鈺暉的的步伐走向樹林深處。

“好香啊，這還有月季哎。”

劉鈺暉好奇地四處張望，這看看那看看，又跑到湖邊，藉著微弱的月光，他看到許多金魚在湖水裡暢遊。

他向程錦熠招手：“程錦熠，你來看，水裡有金魚。”

程錦熠走向劉鈺暉，蹲在劉鈺暉身邊轉過頭看著身旁的少年。少年被金魚吸引，手裡拿著一根狗尾巴草正挑逗著這些小精靈。程錦熠看著少年天真活潑的動作，看著他笑了起來。

突然他想起了什麼，起身拿起手機，不一會，歌聲從程錦熠的手機裡傳了出來。

劉鈺暉聽著這突然出現的歌，轉過頭看著程錦熠。

“這是易琛的《Sweet Osmanthus》？”

“對啊，看到桂花就突然想到了。”

“嗯，很應景，嘿嘿。”

劉鈺暉丟掉狗尾巴草，坐到湖邊的長椅上，他朝程錦熠揮了揮手，程錦熠走了過來坐在劉鈺暉的旁邊。

寂靜的夜晚，微風吹過，桂花的香味藉著晚風的助力香飄四溢。歌聲的節奏撥動少年的心絃。劉鈺暉抬頭仰望星空，漫天的星星閃爍著，高空中，一架飛機飛過。程錦熠轉過頭看著劉鈺暉，劉鈺暉抬頭看著夜空。

就這樣看了一會，劉鈺暉被一陣疾風吹得發抖。他出門時貪涼，只穿了一件短袖，偏偏晚上風又特別大。

“要不我們回去吧？別被吹著涼了。”

程錦熠看著眼前剛剛發抖的劉鈺暉。

“好，下次再來。”

劉鈺暉點了點頭，準備跟著程錦熠走出樹林，他又轉身走進樹林裡。

“程錦熠，你等我一會。”

程錦熠不放心，跟著劉鈺暉又走進了樹林裡。

劉鈺暉正蹲在一棵桂花樹下，用紙巾包著從地上撿來的掉落的桂花。程錦熠站在劉鈺暉的身後，看著少年的動作。

撿了一大包桂花，劉鈺暉又從自已的斜挎包裡拿出一個黑色的橡膠皮筋把紙巾紮起來。又拿出放在斜挎包裡的小錦囊，將包著桂花的紙巾放進錦囊裡。

劉鈺暉起身看見站在自已身後的程錦熠，程錦熠的目光落在劉鈺暉手裡那個紅色的小錦囊上。

劉鈺暉笑著晃了晃手裡的小錦囊，對程錦熠說：“這是我外婆在我成年那天去寺廟裡給我求的平安符，我想著放一些桂花在裡面，這樣還能當一個小香包。”

程錦熠點了點頭，劉鈺暉拉著程錦熠走出樹林。

兩人回到了寢室樓，程錦熠在19號樓的五樓，劉鈺暉在19號樓的二樓。在二樓樓梯間，劉鈺暉看著程錦熠，笑著和他說：“我到了，我先回去啦。”

“好，下次再見。快回去吧，喝點熱水，拜拜。”

劉鈺暉點了點頭，轉身走進了二樓大廳。程錦熠站在樓梯間裡看著劉鈺暉的背影，直到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