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子蕭看著床上的人來來往往檢查了一番,直到沒有一絲受傷才放心。

黑影抱著劍在一旁有些生氣,卻又不敢怎麼樣。

“行了行了,人沒事兒。”草木花抱著手看著床上躺著的人,氣色好的很。

“還不是都賴你!”

“還不是都賴你!”

兩人異口同聲道,嚇得草木花半個哈欠還沒打完就愣在了原地。

“要不是你非要來這玩,我家小姐能昏迷嗎!”黑影本就不想去這種地方。

“行了,都安靜,我要解穴了。”狐子蕭握著孟月的手,眼神冰冷的看了一眼面前的兩個。

黑影不再敢說話。

點了穴,沒一會兒,孟月緩緩的睜開了眼。

“小姐!”黑影看著孟月醒來連忙走到了床邊,擋住了狐子蕭的視線。

孟月還有些懵圈,明明方才還在忘川樓,只是被人拍了一下,就倒了下去。

“小姐,你還好嗎?可有不舒服?”黑影伸手想將孟月扶起來。

孟月正欲伸手卻發現手被人緊緊握著,扭頭一看原來是狐子蕭。

狐子蕭的眼神死死盯著黑影,卻又拉著孟月不肯放手,兩人的眼神似乎碰撞出了火花。

“好了好了!”一旁的草木花還是發出了聲。

“要你管!”

“用你管!”

兩人又是異口同聲。

“出去打一架不就都明白了?”狐子蕭看著冷冷出聲。

“你以為我怕你啊!”黑影本就是個倔脾氣。

“砰!”

房間的門被人踹開,孟月連忙抽出了手。

“閨女啊!”孟聞穹從屋門外進來,眼神還是看見了抽手的那一幕,但面上沒表現出來。

狐子蕭自從進來時就看著他的目光,已經一切明瞭。

“我的寶貝閨女哎!讓爹看看你有沒有受傷。”

孟月皺了皺眉從床上坐了起來,“爹,有黑影在我能有什麼事。”

“小姐!”門口跑進來了換好女裝的採杏。

“採杏,快過來,我看看你有沒有受傷。”孟月抱著採杏東摸摸西看看,眼神十分關切。

採杏看著她這副樣子,眼神中閃過一絲心虛,卻是可憐的哼了哼鼻子,“我沒事小姐,等我暈倒爬起來便沒人了,嚇得我趕緊回家找了大將軍。”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小黑你有沒有受傷?”孟月關切的看了看黑影。

“回小姐的話,我也沒事。”

孟月眼神從狐子蕭身上掃過,礙於父親在場還是沒有多說什麼,狐子蕭的眼神裡有兩分低落。

“父親,我還安好,我們回府吧。”孟月起身就要走,絲毫沒有介紹屋裡的人的意思。

“走吧。”孟聞穹十個關心的扶著孟月。

狐子蕭默默的跟在身後出了門,整個客棧都已清空,自屋門口至客棧的馬車都整齊的站了兩排士兵。

“哎,你這老丈人陣仗還挺大。”草木花伸手拍了拍狐子蕭。

狐子蕭沒說話,眼神一直望著孟月。

直到孟月進馬車前,扭回頭來看了一眼狐子蕭。

狐子蕭才鬆了口氣。

鎮國將軍府內。

“父親。”進了書房,孟聞穹還沒落座,孟月就識趣的跪了下來。

“說說吧。”孟聞穹似乎不怎麼在意,拿起一塊桐煙微墨磨了起來。

“今日女兒確實不該將自已置於危險的境地。”

“嗯。”孟聞穹輕輕應了聲。

“還沒完全瞭解他們就與之相交是女兒沒考慮完全。”

孟聞穹沒說話。

孟月嘆了口氣,“也不該對下人太過關心。”

孟聞穹終於放下了手中的墨,“女兒,你從前可不是這樣。”

“遊歷三年女兒也知道了很多,看重了一些東西,也看輕了一些東西,女兒心裡是有數的。”

孟聞穹輕嘆了口氣,“別的呢?”

“採杏說她暈倒卻回家直接帶父親去了客棧,她是在說謊。”

“嗯。”孟聞穹點了點頭,“那你暈倒前可有見到她?”

孟月思索了一會搖了搖頭。

“做掉吧。”孟聞穹輕飄飄的吐出三個字。

“她畢竟在女兒身邊陪了很久,這件事就交給女兒吧。”

“你意下如何?”

“女兒……”孟月低了低頭,“還想給她一次機會。”

“你啊,就是學不會狠心。”孟聞穹放下了手中的墨,“你認為這場是誰策劃的?”

孟月低頭想了一會,搖了搖頭。

孟聞穹揹著手從桌子後面走了出來,“去吧,這件事交給爹就好了,莫影響了心情。”

“謝父親。”孟月行了禮便退出了書房。

“太子殿下到!”還沒走幾步,前廳便傳來喊聲。

孟月又提了口氣,這太子到底安排了多少眼線,訊息這樣靈通。

還未走到前廳,頭戴玉冠的太子便匆匆忙忙的走了過來,一把將還未換衣服的孟月抱進了懷裡。

孟月趕緊推脫,“太子殿下,這不合禮儀。”

太子鬆開來拉著孟月左看右看,見沒傷著才鬆了口氣。

“太子殿下。”孟聞穹也來了,太子慌慌張張的撒開了手。

“將軍不必多禮,本皇子聽說了忘川樓一事,本就是來看看阿月。”說著還頗為擔心的看著孟月。

“那便多謝太子殿下掛懷了,臣女並無大事,只是這忘川樓的刺客可有線索?”

孟聞穹看了一眼說話的孟月。

“阿月不必擔心,我必會將害你之人全都剷除。”

孟月勾了勾唇,“那可真是麻煩太子了。”

“阿月,你我終歸是要作夫妻的,何來麻煩這一說。”太子伸手去拉孟月,卻被孟月側身躲開了。

太子的手落了空,輕聲嘆了口氣,“只是聽聞二哥當時也在場,不知阿月見到沒有?”

“哦?”孟月詫異,“原來二哥也在,只是那時我只顧著歡樂,竟無緣與二殿下相遇。”

太子一向溫柔的臉龐竟是有些急色,“若是阿月身體還沒恢復,我改日再來看你吧。”

“恭送太子殿下。”二人行禮相送。

太子看著不為所動的阿月,攥了攥拳頭,還是走了。

孟月看著祁淮遠去去的身影,竟是有些怕。二人本是有感情的,但今日他說話七分真竟有些讓孟月琢磨不透。

“方才說話有些過了,就算想試探他,也得考慮了自已的名聲。”

孟月笑了笑,“父親,我若是名聲壞了他就不會娶了嗎?”

孟聞穹看著面前亭亭玉立的女兒一陣欣慰,當真是長大了,有了自已的主見了。

“他來演這麼一出好戲幹嘛?”孟月看向坐在雅座上的孟聞穹。

“自然是引向老二。”

孟月想起忘川樓遇見的祁淵,還有那個將自已打暈的人到底是誰,但他心裡只有一個想法,“父親,這事不是二皇子所為。”

“哦?”孟聞穹放下了手中還未嘗的茶,“說說看。”

“我與二殿下遇見了,還閒談了幾句,雖是些無關緊要的,但我總覺得他不會害我。”孟月回想著在樓裡碰見祁淵的畫面。

“女兒啊,有時候你所想的不一定是對的,你所看見的,也不一定是真的。”

孟月低了低頭,“我現在覺得,回府那日之事也與二殿下無關。”

孟聞穹品了口熱茶,“女兒竟然說了,那我便往別的方向找,定要把想傷你的人都找回來。”

“只是,你今日能再此維護二皇子,但若是到了外面,你即已下了決定,該向著誰還是要理的清。”

孟月低了低頭,“女兒明白。”

東宮之內,祁淮將一桌書撥翻在地,氣憤的看著地上跪著的人,臉上全沒了方才溫文爾雅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