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月出來看見坐在臺階上吃點心的狐子蕭,今日總算沒有那樣冷冰冰的,看起來多了幾分溫柔。

“可還合胃口?”孟月坐到了狐子蕭的旁邊。

狐子蕭點了點頭,“自然,你送的自然是最合胃口的。”

孟月撇了撇嘴,他何時變的這樣巧舌如簧了。

但她也沒在意,只是靜靜的坐在旁面為昨天的事說謝謝。

狐子蕭又聞到昨日她衣服上的味道,是孟月身上才有的味道,聞了讓人心安又上癮。

時候不早,孟月帶著採杏回府,採杏一路上都像撿了什麼寶藏似得。

看著滿面春光的採杏,孟月越發覺得該早些為他們倆定下親來了。

天氣也開始變暖了,孟月越發喜歡坐在窗前看書,掐著時間等草木花何時去治病,其餘的時間都讓採杏幫忙送食盒。

採杏倒是樂得其所,只是黑影自那天開始就十分不喜狐子蕭,孟月不去寺裡他也跟著不去寺裡,孟月也當真拿他沒辦法。

掐著日子,今日也到了草木花來的最後一趟。

孟月提上了餐盒親自去送食。

黑影脾氣也是倔,偏偏要孟月去了他才去。

果然日子算的準,孟月到的時候草木花已經到了。

自那天以後好幾日不見,草木花依舊還是那副逍遙自在的樣子,身上依舊穿著青衫,若不是材質不同還以為他沒換衣服。

“小扒手啊~你可算來了。”草木花衝過來捏了捏孟月的臉。

“花花瞧我算的準不準,就知道你今天要來我才親自來的。”孟月將餐盒遞給採杏笑嘻嘻的看向草木花。

一旁靜靜坐在臺階上的狐子蕭眼神有些昏暗不明,只是為了見草木花才來的嗎,那他又算得了什麼。

“準什麼準,你知道我在這裡等了你幾天了嗎?”草木花佯裝生氣的叉著腰道。

“啊?那你為何不讓採杏同我說一聲?”

“我讓她同你說了好幾次了呀,我還以為你那天生我氣了不願見我了呢。”草木花看著孟月,說的話不像有假。

孟月看著屋內採杏的背影,有些不明所以,她為何要瞞著自已,只是一次也就算了,為何幾日都不見訊息,這個採杏,確實該管教管教了。

“怎麼會啦花花。”孟月假意嬌羞羞的挽住了草木花的手臂搖啊搖,“其實我就算那天沒發生,早晚也會發生的,哎,可能是我太過於優秀引人嫉妒了吧。”

草木花一副母親的樣子用手指點了點孟月的腦袋。

只是一旁的狐子蕭臉色冷了下來,手裡緊緊攥著長勺,那他又算什麼?他又算什麼!手絹都在他身上,她卻跟別的男人親密,一個是自已的師兄,一個是自已擔心的人,兩人本是朋友,但他看兩人這樣還是生氣。。

狐子蕭越想越生氣,關節握的發白。

一旁的採杏看到了站在這裡不動的狐子蕭紅著臉走了過來,“哥哥,我來幫吧。”

“不用!”

本就在生著悶氣,狐子蕭又聽見這個稱呼,沒忍住喊了出來。

狐子蕭的這一聲將院裡三個人都嚇了一跳。

採杏瞧著他對自已這個態度眼裡立馬就沁滿了淚水,但袖子裡露出了半截她給他親手繡的手絹,她只當他是心情不好罷了。

“那好吧哥哥,手絹莫要丟了。”採杏只啜泣著聲音小聲提點了一句便走了。

狐子蕭氣的有些發抖,但還是粗魯的將手絹收到了袖口裡。

孟月看的有些疑惑,又扭頭看了看草木花,草木花貼在她耳邊輕聲嘀咕:你快去哄哄他。

孟月瞪著眼指了指自已。

草木花點了點頭。

孟月抿了抿唇走了過去。

狐子蕭看到孟月走了過來還是假裝沒看見忙活自已的。

“子蕭,何事惹你生氣了?”孟月看著面色不佳的狐子蕭。

何事惹我生氣?你還不清楚嗎?

狐子蕭冷著臉沒說話。

沒辦法,孟月伸手扯了扯狐子蕭的衣角,“子蕭哥哥,你怎麼了?”

狐子蕭本還想著繼續不理,但是最受不了她這個樣子,心裡還硬著嘴上卻已經說了出來,“你別同他那樣親近。”

孟月皺了皺眉,眼裡充滿疑惑的看了看草木花,草木花無奈的點了點頭。

雖然不知道他們到底在說什麼,但孟月還是答應了,“好哥哥,你莫要生氣了,我以後都不跟花花玩了。”

“啪!”長勺扔進水桶的聲音,狐子蕭冷著臉坐到了一旁的臺階上。

孟月更加疑惑了,這又是哪一齣?剛才她明明答應了啊!

沒辦法,她只能只能又挨著狐子蕭坐了下來。

他依舊冷著臉眼神也不給一個,只屬於她的香氣傳出了鼻腔,心裡慢慢的平復了下來。

孟月挽住了他的胳膊去瞧他,想從他表情上瞧出一點門道來,可是他的表情什麼都看不出來。

狐子蕭猝不及防的轉頭兩人鼻尖相碰,孟月嚇的連忙躲開。

才消下去的火又竄了上來,她就這麼討厭他,就這麼想躲著他。

草木花默默的在一旁看的心裡直癢癢,他這個師弟也真是的,都這樣了還不原諒人家,當真就和他們師傅一個性子。

見這招不管用,孟月又挨的近了些,靠在了他身上。

心有一瞬間的停滯,狐子蕭受寵若驚,悄悄用眼斜睨著孟月。

“子蕭哥哥,你到底為何如此這樣生氣?孟月抱著他的胳膊,看一旁的草木花興奮的快要跳到天上去。

心裡的怒火漸漸消失,只想認真享受這一刻。

門口跑進來一個身影,是採杏。

採杏進院看到了這一幕,眼中閃過一絲狠毒,繼續假裝沒看見一般往屋裡走。

“為何八天都不曾來?”狐子蕭語氣緩了許多,透露了絲絲溫柔。

孟月坐了起來,看著面色嚴謹的狐子蕭,“哥哥就為這生氣?”

不只是這,為何你一進院只看到了草木花?為何你要挽草木花的手?為何你一日都不曾想過我?知不知道這八日我都十分的煎熬?

雖心裡這樣想著,但他還是冷冷的應了聲“嗯。”

孟月鬆開了狐子蕭的手臂坐了起來,狐子蕭有一瞬間的失落。

“早說啊子蕭,我還以為是什麼事,草木花讓採杏那丫頭叫我來,誰知道她一時忘了,直到今日我算著是草木花最後一次來了,我才親自來了。”

狐子蕭託著腦袋看孟月,他說的話也沒聽進去,只知道她沒叫他子蕭哥哥。

夕陽西下,草木花收拾起了藥箱。

孟月從臺階上走了下來,只剩狐子蕭一個人,空落落的,留下的只有她身上的淡淡的味道。

看到兩人又離近的身影,狐子蕭將頭埋進了臂彎,不願看到。

“花花,你何時走?”

草木花認真的擦著自已的寶貝銀針,“也就明日吧。”

“去往何處?”

草木花突然愣了下,伸手敲了敲孟月的腦袋,“怎麼?捨不得我啊?”

孟月抿了抿唇,“只是覺得,下次再見面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草木花看著下落的夕陽嘆了口氣,“山高水遠,這天下之大,我也不知道我會去往何處,但又有何處不能去呢?”

兩人看著漸漸落下的夕陽沒有說話。

“確實挺捨不得你的。”孟月突然說了一句。

草木花這次沒打她的頭,伸手輕輕的摸了摸,又想起第一次見面是她臉上黑乎乎的好幾日沒有吃飯的樣子,“其實我也挺捨不得你的小扒手。”

孟月吸了吸鼻子,“那你今晚晚上去哪裡住?”

“當然是回大山裡啊,明日什麼時候睡醒了什麼時候起來,然後一直往東走,走著走著,走著走著,說不定我們哪天又見面了。”草木花依舊如往日,揮著袖子描述著,只是聲音越來越小。

“那住山裡你不害怕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