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餘常走後不久,晏夢沙就把那噪耳的音樂給關了,包間隔音效果不好,隔壁那五音不全,鳥不拉屎的唱歌聲重度汙染了晏夢沙的耳朵。

周司正“嘖”了一聲,看來他也被隔壁那“驚為天人的美妙嗓音”吵到了耳朵。

“你們可以走了。”

談完正事的晏夢沙開口攆人,被晏夢沙的氣勢壓住的線人們,暗自鬆了一口氣。

“把酒留下。”

線人們聽完,乖乖的把酒放在桌子上,陸續離開,其中一人見周司沒動,停下來問。

“哥,想啥呢?走啊。”

“你們先走,我還有些事。”

周司正莫名的不想走,找了個藉口,打發那兄弟,那兄弟也沒多想,就離開了。

周司正打著心眼,看似漫不經心的坐在晏夢沙的側坐,開著玩笑。

“酒都留下了,人不留嗎?”

晏夢沙蒼白的手倒著酒,在周司正的注視下,悶飲了一杯,喉嚨處的乾燥沒有消下去,反而還添了些吞火般的燙,杯子放在桌上,發出清脆的碰撞聲,晏夢沙的啞聲也隨之而來。

“你可以走了。”

說完想起什麼,又補充一句。

“我不好色。”

晏夢沙的啞聲撓的周司正心頭癢癢,這話一出又惹的他輕笑,這小姑娘是怎麼一本正經的說出這麼可愛的話呢。

接下來的幾分鐘兩人都沒說話,晏夢沙也沒再出聲趕他,正當氣氛要陷入詭異的尷尬時,牛力的聲音適當的出現了。

“蔓姐,該走了。”

晏夢沙喝完瓶裡最後口酒,跟沒事人似的。

周司正瞥向空酒瓶,眼神微眯,他若是沒記錯,這酒是烈的吧?一瓶下去,還沒醉,這小姑娘的酒量不錯啊。

晏夢沙提起冥幣箱轉身走了,腳步很穩。,沒有醉意,周司正也遠遠的跟上。

門開啟的瞬間,走廊的亮光便刺向晏夢沙的桃花眼,晏夢沙微眯會兒眼,很快便適應了強光,他把箱子丟給了牛力,冷淡淡的道出一個字。

“走。”

牛力正對著晏夢沙。聽到話正抬腳要走,餘光卻掃到了周司正,包間的氛圍燈光很弱,周司正隱在暗處,遠遠的往那一站,牛力看不清那人的臉,但從體格上來看,那人絕對是個頂級的模。

牛力看了牙的咯咯作響,眼裡顯出幾乎要濃成墨的陰鬱,但轉瞬間又消失的無影無蹤,他跟上晏夢沙,悄悄拉近些距離。

一路走出酒吧,晚風吹散了晏夢沙眼中深藏的暖意,她又把自已的柔軟鎖了起來,露出來的是不開花的荊棘,是狗肖蔓姐。

……

周司正沒跟著晏夢沙下樓,他看得出來,晏夢沙身邊那個強壯的男人對他有敵意,那眼神恨不得撕了他,他站在二樓處的陽臺上,目送晏夢沙坐車離開。

北辰的夜,風不冷,星也不多,萬盞燈光的亮,照著歸家人的路,這裡連空氣都似是美好的。

周司正看著遠方,目光沒有焦距,多少年,他沒有回北城了?

正想著,周司正便開啟手機,撥打了一個快落灰的號碼,電話沒嘟兩聲就被接了。

“喂?”

雄厚的聲音從電話裡傳出。

周司正沒賣關子,也沒矯情。

“喂,爸,我回來了。”

“……?”

對面沉默了一陣子,似是在回憶他有這麼一個兒子?許久,才像是想起他真有這麼一個兒子,才幹巴巴的“哦”一聲。

周司正不意外他爸的反應,畢竟他三歲就從他爸身邊離開了,他正要開口,對面卻搶先了一步。

“你回來幹什麼?”

周司正挑眉,聽這意思,是不想讓他回來?

“我從軍隊,被分配到北城禁毒隊協助工作。”

又是一陣沉默。

“你有住的地方嗎?”

“沒……”

再再再一次沉默。

“我給你點錢,你去住酒店。”

“……?爸,你搬家了嗎?”

“搬,搬了。”

“……”

很顯然,他爸有些不待見他,再聽不來就是傻子,周司正不想當傻子,正當他陷入沉默時,對面傳來聲響。

“你在哪個禁毒隊?”

“北城禁毒中心局A隊。”

對面更沉默,良久,才緩緩道。

“7點之前來隊裡報到,以後,你是我的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