規規矩矩建成同樣高度的大樓並排而立,大樓牆面暗淡,一個白色的人影好似蜘蛛,在大樓表面快速爬行。

那人影正是施青靈,她在牆面上,她已經在這棟大樓上游走了很久,似是在尋找什麼東西。

終於,她發現了一扇開啟的窗戶,當她透過窗戶進入大樓後,突然一股強大的壓力向她襲來,她只感覺雙膝一陣發軟,便“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施青靈就這樣,雙手撐著自已的身體,匍匐在地上,她竭力想要挺直身體,但在這強大壓力之下,最終她放棄了抵抗,任由自已像條鹹魚一般癱在了地面。

她就這樣趴在地上,朝前方微微抬頭,努力想要看清前方的身影。

那道人影嘆了口氣:“我這是在幫你。”

聽到那道聲音,施青靈瞬間激動起來,她身子弓了起來,微微發力,似乎要從地上彈起。

但只是片刻,她就又被壓回了地面,她喉嚨裡傳出不甘的怒吼:“秦文博!”

那道身影正是秦文博,他是施青靈的老師,亦是將曲譜交予施青靈翻譯之人。

秦文博大約40多歲,他身穿一身西裝,右手拄著一根柺杖,左手拎著一個手提箱,那柺杖筆直地插在水泥地面上,杖身鐫著奇特的文字。

他將箱子輕輕放到地上,而後開啟,箱子裡面整齊地排列著一堆工具,有剪刀,有墨水還有筆。

他拿出剪刀走到施青靈身邊,“要想唱出那首歌,你還缺點東西。”

隨後他有條不紊地將施青靈的衣服一點點剪開,不一會兒,一具白花花的胴體便展露在面前。

“嘶,沒想到,已經發展成這樣了嗎?”看著地上的身體,秦文博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具身體的面板很白,白地有些詭異,甚至能透過面板看到下面青色的血管。

秦文博伸手按了按施青靈的背,觸感冰冷,感覺就像在摸冰箱裡的死豬肉一樣。

此時整個房間內都瀰漫了一股腐朽的味道,秦文博微微皺眉,他迅速從箱子中取出墨水和筆。

“我已經為你準備好了舞臺,一個讓你值得付出生命的舞臺!”

......

於此同時,施青靈的房間內,原本破碎的窗戶已經被木板封住,不斷有水從木板的縫隙中流出。

片刻後,有光亮起,房間窗戶開啟,屋子裡瀰漫著一股水汽。

房間內的火焰已經熄滅,此時肖艾正坐在地上,全身溼透。

炎炎夏日,她的白色襯衫緊緊貼著身體,其傲人的身材若隱若現。

陳酒坐在她旁邊,也是全身溼透,一陣涼風吹來,他微微打了個寒顫,隨後他立即招手,在兩人面前立即生出一團火焰。

陳酒轉頭看向肖艾:“現在冷靜了嗎?”

肖艾滿臉疑惑:“冷靜什麼?剛剛發生了什麼?還有為啥我們全身溼透了?”

好吧,都不記得了嗎?陳酒以手扶額。

“所以,剛剛發生的事情你都不記得了?”

肖艾好似想起了什麼,隨後臉騰一下紅了起來,她偷偷瞄了一眼陳酒,扭扭捏捏開口:“我們剛剛有發生了什麼嗎?”

陳酒反問:“你覺得能發生什麼?”

“就是電視劇裡經常演的,女主身中春藥,男主捨命相救?”

“沒有,剛剛什麼都沒發生。”

肖艾有些不信:“真的什麼都沒有?”

“這種情況,直接用冰水衝一下就好了,況且有沒有發生什麼,你自已感覺不到嗎?”

肖艾聞言,有點尷尬地笑了笑,然後偷偷地往陳酒那邊挪了挪,只是她的表情顯得有些悶悶不樂。

眼看衣服已經乾地差不多,陳酒裝作不在意一般,從兜裡掏出一張紙:“你明天有空嗎?我這碰巧有一張九月天演唱會,明天去看看?”

肖艾的表情瞬間變得明亮起來。

......

濱城文化中心,此時演唱會正在進行中。

正中心的舞臺上,燈光閃耀,臺下的觀眾熱情高漲,手中的熒光棒揮舞成一片光的海洋。

陳酒看著身旁蹦蹦跳跳的肖艾,心中突然有些感傷,他想起了自已所剩不多的生命。

陳酒感到迷茫,他其實並沒有一定要活下去的理由,他沒有父母,沒有家人,在人世間沒有留戀,既然毫無牽掛,那又為何要執著於活下去呢?

就算能活下去,接下來的人生又該怎麼過?

陳酒想了想,應該是上完學,然後找工作、娶妻、生子,然後等孩子長大後,再重複這個過程,上學、找工作、娶妻、生子,如此輪迴往復。

活下去,是為了過這樣的生活嗎?感覺好沒意思啊。

既然一點意思都沒有,為何不就這樣死去?反正三個月是這樣活,三十年也是這樣活!

突然,陳酒感覺腿部一陣劇痛,他立即回過神來,只見黑犬小黑咬住了他的腿。

陳酒每次出門時,都會在身邊放幾隻惡靈用來保護自已,這次演唱會,他提前將小黑放了出來。

小黑此時正朝著舞臺中央瘋狂咆哮!

陳酒此時心中那股頹廢的想法還未完全散去,於是他低下頭,用力甩了自已好幾個耳光,直扇到嘴角出血,他才停了下來。

此時,舞臺中央僅有施青靈一人歌唱,她身著一襲白色長裙,裸露的肌膚上刻著神秘文字,莊嚴而肅穆,使她宛如聖女。而舞臺四周的觀眾早已倒伏在地,個個緊閉雙眸,面容扭曲,似是深陷夢魘。

陳酒朝前伸出右手,五指微張,瞬間小黑便化作一團影子沒入他的掌中。

下一秒,他的掌中便出現了一團赤紅的火球。

小黑是被人用火燒死的,它銘記著被烈焰灼燒的痛楚,故而其死後化為的惡靈亦環繞著熊熊烈火。陳酒將惡靈小黑的軀體壓縮至最小,其身上的火焰亦隨之凝練至極致,此刻小黑的火焰溫度將升至巔峰。

陳酒手中的火球急速射向施青靈,只聽“嘭~”的一聲巨響,舞臺中央頓時揚起漫天灰塵,但歌聲仍在繼續。

不一會兒,灰塵散去,施青靈前方多了一個人,那人大概40多歲,一身西裝,他左手提著一根柺杖,氣質儒雅,那正是施青靈的老師,秦文博。

秦文博伸直柺杖,杖尖正對著陳酒:“抱歉,此路不通!”

他四周散佈著數塊火焰,火焰跳動間,陳酒再次伸手,那些火焰即刻飄起,重聚成火球。陳酒將火球瞄準秦文博,準備再度發射。

秦文博見狀,也是微微後撤,他擺好姿勢,嚴陣以待。

下一刻,火球再次襲來,秦文博立即向前丟擲一張撲克大小的紙片,紙片上畫著神秘的符號,紙片飄至空中,瞬間變成了一塊石板擋在秦文博身前。

火球趨近石板,即將撞擊之際,火焰驟然分裂為幾股小火苗,它們靈巧地繞過石板,徑直朝施青靈飛去。

眼看著火焰即將擊中施青靈,秦文博連忙將手中柺杖狠狠扎向地面,瞬間,火焰便直直砸落在地。

秦文博鬆了一口氣,轉身回望,卻發現陳酒已經不見了蹤影。

他連忙四處檢視,整個文化中心已是空蕩蕩一片,就連剛剛在地上睡著的那些觀眾此時也不見了蹤影。

偌大文化中心內只剩下他和正在唱歌的施青靈。

秦文博只覺汗毛倒立,就此刻,他感覺腳下一涼,他低頭看去,只見地面漫出一片水,水位正以肉眼可及的速度上升,不過一會兒,水位已到他胸口。

秦文博大驚,他立即將手中紙片拍向地面,下一刻一塊石板從地面升起,他站在石板上,暫時擺脫了被水淹的命運。

但是身後的施青靈卻沒那麼好運,此時她頭部以下的身體已經都被淹到水下,只留一個頭顱還在水面歌唱,眼看著水流即將把施青靈全部沒入。

不行,必須讓她把聖歌唱完。

秦文博心一橫,立即跳入水中,此時,整個文化中心內部已經全部被水淹沒,在水面之下,秦文博看到了一個人影,那人就這樣筆直地飄在水中,人影的下方有根鐵鏈繫著他的身體,鐵鏈一直向下延伸,與地面相連。

不及多看,秦文博忽覺腿部劇痛,原來是幾條魚在撕咬他的肉,這魚色彩豔麗,嘴巴一開一合,嘴裡的利齒清晰可見。

奇怪,這裡怎麼會有魚?

忽然,那水中人影處傳來一陣聲音,秦文博望去,只見人影四周不知為何出現了一片魚群,那魚群烏壓壓一片,宛若烏雲一般向他游來。

見狀,秦文博立即游到施青靈身邊,施青靈的嘴巴在水裡一開一合,水泡不住地從她嘴裡冒出,她依然在歌唱,但秦文博知道,施青靈已經堅持不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