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一切都在向歐墜黎規劃好的方向發展。

本應該是件很高興的事情,歐墜黎卻意外感到心情低落。

僅僅因為她付出了應有代價嗎?

折壽在歐墜黎眼裡並不是什麼大事,自已已經比別人多活了一輩子,折個五年壽命又算不了什麼。

可是,而黎呢?

歐墜黎乾脆不想了,越想腦殼越疼。

今天是麗葵和歐霖回家的日子,歐墜黎早早的換好衣服來門口迎接。

接送麗葵和歐霖的馬車很快就停靠在別墅門口。歐霖從馬車裡出來,身穿用金色點綴的燕尾服,彰顯著紳士的風範。他用手扶著麗葵,她穿著裙子下馬車不方便。

這是歐霖第一次出現在歐墜黎的記憶裡,他的五官硬朗,有點長的頭髮紮成低馬尾,隱約還能看見幾根白髮。

“爸媽上午好啊,路上辛苦了。”歐墜黎上前打起招呼。

麗葵親暱地摸著歐墜黎的腦袋,眸中的愛意流轉:“歐煒在家沒欺負你吧?”

歐墜黎乖巧地搖了搖頭。

“快進屋,我做了些曲奇,超好吃!”

說著,歐墜黎還驕傲地抬了抬下巴。

可剛進門,歐墜黎差點就沒被氣死。

窩在家裡的歐煒早已把擺在桌子上熱呼撥出爐的曲奇一掃而空。

雄鷹般的女人在此刻發出尖銳的爆鳴聲。

“歐煒——!!!”

歐煒心虛地答道:“幹、幹嘛?!”

“你過來,跑什麼?是我哥就別跑,我要殺了你!”

“別呀,吃你點曲奇用不著做出這麼極端的事情吧……啊啊啊啊啊啊,別打臉呀!”

“我特意給爸媽做的點心,誰讓你吃了?!你個畜生,嘴賤是不是?!”

罵著,歐墜黎將他按在地上,掄起拳頭就要向歐煒臉上砸去。

歐煒認命地閉上眼睛,在這短短的一秒,他想了很多。

他會被打的鼻青臉腫,會一兩個月出不了門,甚至該如何打發這漫長的時間他都想好了。

然而,砸向歐煒的手卻停在了半空中。

歐墜黎幸災樂禍道:“不是,你還真以為我會打你啊,眼睛都眯著了呢。這麼怕我?”

麗葵上前拉開他倆,清新的桂花香撲面而來:“好啦,別鬧了,快起來!”

歐墜黎盯著對面不甘示弱的歐煒,賭注道:“下次我做好吃的你別吃了,哼!”

這時,管家火急火燎地趕過來通知道:“宋家的人坐著馬車過來了。”

歐霖翻行李的手頓了頓,:“宋家?讓他們進來吧。”

這麼快?!

雖然都在預料之中,但事情發展的速度未免太快點的了吧。

歐墜黎微微感到詫異。

“老歐,好久不見!”宋梓鶴身穿白色西裝,笑起來有點痞帥。可惜宋釋西的長相偏向母親穆青,眉眼柔和,眸子似水,氣質溫和。

歐霖尬笑,表情僵硬,上前去握他的手,應附道:“好久不見,好久不見。”

前天才見過面,就“好久不見”?裝什麼啊我艹,和你兒子一副出息。

歐霖心裡誹謗道,可畢竟宋家的勢力強大,惹毛了他們,後果挺嚴重。去年就有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夥子,在宋家大門前搬弄是非,結果就被宋梓鶴一刀捅死了。從那以後,就很少有人再在宋家面前囂張跋扈了。

惹不起。

“今天來的匆忙,忘了提前通知,沒打擾到你們吧。”

“哪有哪有,宋摩下你客氣了。”

宋梓鶴臉黑下來。

“摩下”是一個職位,負責幫國王分擔工務。

而歐霖說得話,換個意思來講,就是:宋梓鶴,你只是國王的奴隸罷了。

“那,坐下聊吧。”麗葵率先打破僵局,一臉慈善。

於是,在麗葵的引領下,宋梓鶴挽著太太走進會議室,身後緊隨著宋釋西。在剛才歐霖與宋梓鶴的交談中,宋釋西就在後面不停地向歐墜黎使眼色,歐墜黎才懶得搭理他,走去招呼保姆磨咖啡了。

歐煒見人都去會議室了,挺直的腰板瞬間塌陷,他坐到沙發上,與歐墜黎並排。

歐墜黎慵懶地靠在沙發上,修長白皙的手向嘴裡投送上次吃剩的楊梅乾,指尖乾淨。長長的銀髮順著肩膀像瀑布般傾瀉而下,直達細腰。她穿著一身淡粉色的裙子,裙子上繡著一些白色的薔薇,有金色顏料點綴,像星星那樣散在整個裙子上。裙襬下露出一小截小腿,細白。

歐墜黎長得很好看,臉型優越,典型的瓜子臉。許是沒吃早餐,她的面板出奇的白。眼眸深邃,眸子像深山的裂縫中傲然綻放的紅玫瑰,顏色深沉,透著寒氣。歐墜黎的鼻樑高挺,凹陷的人中下,是一張厚唇,抹上豔紅的胭脂,有些許性感。

“宋家全腦殘吧,天天不知道在擺什麼架子,真服了!”

“啊?哦,那倒確實。”歐墜黎微微頷首。

“斯——”歐墜黎的小腹突然一陣絞痛,她閉上眼睛,手捂著小腹,難掩痛苦。

“肚子痛?”歐煒擔憂地看著她。

歐墜黎一手揉著小腹,一手在空中擺了擺:“沒事。”

從今天早上開始,她的小腹時不時就會痛一陣,過一會兒就沒事了。

“應該是昨晚吃錯東西了,緩緩就沒事了。”

“嗯,現在感覺如何,需要叫醫生嗎?”

“等一下。好了,不痛了。”歐墜黎皺巴在一起的五官舒緩下來。

“哦,下次注意。”

“好噠(。ì _ í。)”

————

“我不會把我的女兒作為籌碼,叫人玩弄!”

會議室內,氣氛壓抑,空氣中全是火藥的味道。

歐霖堅定的維護著自已的最後底線,一旁的麗葵也暗自為歐墜黎捏了把汗。

但宋梓鶴絲毫沒有要放棄的念頭。

好不容易抓住致富的機會,他可不想放手。

歐家世代從商,世界大半個市場都在歐家的掌控之下。

而宋家的經濟主要來源於毒藥。他們將自已研製的毒藥獻給國王,國王會根據事先簽好的合同上的條件給予報酬,一次給的不下一千萬聖元。但原則是不得將毒藥透過任何渠道售賣給他人,否則殺頭。

那如果歐家與宋家合作呢?

宋梓鶴想想就高興。

“哎呀,老歐,你咋就想不開呢。”穆青也勸說道,“你女兒現在二十四了,年齡啊不是問題,再說了,現在的女孩子不早點成家就沒人……”

麗葵連忙中斷了穆青的聲音,她的口太臭了:“宋太太,都是女人,還望你自重!”

這句話說得穆青下不了臺,她往上拉了拉白虎皮披肩以掩飾尷尬。

後面站著的宋釋西的處境也十分尷尬,他有點後悔為什麼要跟著進來。

歐霖也不想久待,拉著麗葵的手就要走。

見煮熟的鴨子要飛了,宋梓鶴趕緊補充道:“愛情是兩情相悅的,你都沒問過你女兒,萬一她願意呢?”

“行啊。”

————

蟬兒在地下埋藏四年多,只為沐浴在陽光下高聲鳴唱,尋找兩情相悅的愛情。

而人類呢?

他們之間的愛情又有多少是真誠的?

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