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的存在會讓人反感

喬安睜開眼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八點多了，喬廣深在廚房忙碌著早餐，看見喬安。

“趕緊洗漱吃早餐吧，你哥半夜的飛機，估計差不多回到了。”

“不是說過兩天嗎？”喬安前天才和哥哥通電話。還想著這兩天怎麼開口說自已不想上學的事。

“想著昨天你同學聚會，不想打擾你，沒給你電話，今天就回來了。”喬廣深有點期待。

“對了，你今天都在家吧？下午出成績了，和你哥好好商量一下報哪個學校。”

喬安假裝沒有聽見，去洗漱了。關上洗手間的門，哭了起來。她不知道怎麼和父親說，怎麼和哥哥說。

這麼多年來，一直和爸爸哥哥相依為命。

“安安，你好了沒有，出來吃早餐了沒，你哥都回來了。”

“好了。”

喬安整理好情緒，走出衛生間。剛好和夏瑩瑩碰了一個眼神，喬安有一點閃避，夏瑩瑩不喜歡她，覺得她是多餘的，覺得她是累贅。喬安的存在讓她覺得喬值多了一個小三，甚至有時候夏瑩瑩覺得她自已才是他們兄弟的第三者。如果不是真的愛喬安，估計夏瑩瑩連高中都不想讓喬安上完。

夏瑩瑩也是來自農村，父母是地地道道的農民。她和喬值是大學同學，一直以來都是節衣縮食，勤工儉學讀完了大學。還好畢業後工作還算順利，喬值更是在律師界一舉成名。

“哥，你回來啦！”喬安暖心的叫了一聲。

“瑩瑩姐。”

喬安雖然很不情願，還是打了聲招呼。

喬安也不喜歡夏瑩瑩，多多少少覺得她有點自私，關鍵還是一個扶弟魔，每次她弟弟找她要錢，她不問錢的去向，就問喬值要。好幾次夏瑩瑩都因為扶弟魔而和喬值鬧分手。

喬安知道哥哥很愛夏瑩瑩，希望從校服到婚紗。

“安安，過來，這個給你的，希望對你填志願有所幫助。”

喬值遞過來一張表格，上面工工整理寫滿了志願指南。還是手寫的，可見下了不少心思。從檢察院院到司法局到師範類。每一所都有詳解。

喬安接過來，心裡矛盾得很。有一口沒一口的吃早餐。

喬廣深一眼就看出了喬安心不在焉。

“怎麼樣？產後抑鬱症？”

夏瑩瑩喝了一口湯，噴了出來。

“喬爸，安安怎麼會是產後抑鬱症，是假後綜合症。”

“是不是那裡不舒服？”喬值關心的問。

喬安咬了嘴唇，吸了一口氣。

“爸，哥，我覺得我考得不太理想，等等出成績，你們不要太失望。”

……

……

安靜了幾秒。

“沒事，別想太多，努力了就好，大不了就再讀一年。”喬值安慰。

“我不想復讀了。”喬安低下頭。

喬廣深沒有說話，心事重重的樣子。畢竟自已老了，沒本事供小女了，也沒理由要求自已兒子供小女上學，他沒有這個義務。

“安安，沒事的，大大專你想讀，哥也供你讀，你想復讀也行。”

喬值繼續安慰喬安。他就一個小妹，他深知現在的社會沒有文化怎麼在容易立足。

“什麼，你說什麼，大專也讀？喬值，你可想清楚了，大專一年要十多萬呢！我們好不容易賺了第一桶金，湊夠了首付，你還要不要結婚了？”

夏瑩瑩終於忍不住了。

“瑩瑩，你放心，房肯定會有，但安安學也要上啊！她還那麼小，不學習能幹什麼？

“放心，放心。我放心什麼啊！我們要花錢的地方多呢，我媽說了，彩禮可以不要，但必須的給我弟買個房讓他容易找女朋友。”

夏瑩瑩怒氣衝衝，繼續說。

“我們一起那麼久了，從一無所有到現在終於有了第一桶金，總不能給你妹上個什麼狗屁大學吧，她今年都18了，成年了，你也沒這個義務啊！”

“夏瑩瑩，你夠了，想不到你這麼自私。”

“我自私？自私的是你吧？安安都說了她不想上學了，你能不能尊重一下安安的想法！”

夏瑩瑩換了一個角度給喬安一個眼神。

“哥，真的，我真的不想上學了，我想早點出社會，遲點你和瑩瑩姐結婚了搬出去了，我在家陪著爸，你也放心點。”

喬安趕緊幫夏瑩瑩圓話。

看來喬安高考故意填錯答題卡是對的，考得理想，她知道爸砸鍋賣鐵也會讓她讀，考得不好就是命了。

“好吧！安安，你也成年了，路是你自已選擇的。以後走得怎麼樣，也是你自已的事情。你要上學，哥全力以赴，你不想讀了，哥還少了負擔，但辛苦的是你自已，你自已考慮好。”

喬值語重心長的說。

“我知道了，我吃完了。”喬安離開餐桌。

喬廣深看了一下喬安，又在夏瑩瑩的表情停留了幾秒，似乎明白了什麼。但始終沒有說話。

喬安回到房間，看到書桌上的筆記本，那是高二元旦晚會和高陽代表班參加吟詩寫作得獎獎勵的。第一頁第有喬安和高陽的名字。

喬安拿起筆記本，把有高陽名字的那頁撕掉了。趴在桌子上哭泣。門外還傳來夏瑩瑩吱吱嘎嘎的聲音。喬安厭煩極了。

原來她的存在會讓人感覺不適，會有人因為她的存在而吵吵鬧鬧。

“這輩子，始終和大學無緣，和他無緣，高考結束，青春不再，我們亦散”。

喬安在筆記本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