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3月26日中午11點。

泉市某街道辦事處。

232辦公室的門被推開,羅友走了進來。

上午替領導去區裡開了一個會,現在回來還能趕上吃午飯。

回到桌子前,羅友一屁股坐在了那張已經有些掉皮的辦公椅上,拿出手機,給本來應該去參會的領導發了一條微信。

“主任,會開完了,主要講的道路交通安全問題,後期可能區裡要搞個演練,交通局那邊主要牽頭,跟咱們關係不大,到時候出幾個人就行,時間地點都還沒定下來。”

其實這條微信純粹是可有可無的,羅友知道自已作為一個‘編外人員’,領導能讓自已去參加的會一定是比雞肋還要無味的。

“好”領導簡短的回覆顯然印證了這個想法。

現在離中午食堂開飯時間還有半個小時,羅友下意識的開啟微信朋友圈,雖然他知道里面的動態大多都沒有什麼實質性內容,但就像刷短影片一樣,刷朋友圈也成為了大多數人的消磨時光的方式。

第一條:“齊福省高新發布”公眾號集重大政務事務、民生熱點、資訊釋出等於....下面還附帶了一張二維碼的圖片。

第二條依然是同樣的內容,只不過是換了不同的人釋出。

......

看來這應該是宣傳口上的新通知,讓轉發資訊到朋友圈,羅友心想等吃完飯再看群裡的通知吧,這種事兒一般不著急。

第三條:“感念上天垂憐,讓我在28歲娶了18歲想娶的人。”動態釋出人——謝之遠。附帶還有一張看不太清楚的圖片。

“我去,這老小子竟然結婚了?”靠在椅子上的羅友眉頭一皺,雖然深感意外,不過還是下意識的點了個贊後點開了圖片。

這是一張正方形的照片,右下角的鮮花花朵和左上角的兩張結婚證佔據了照片的百分之80,餘下右上角的百分之20是一個橫過來的蘋果手機,手機上是一張圖片,寫著“我們結婚啦”五個大字。

羅友雙指放大一看,持證人:謝之遠。登記日期:2024年3月26日。

持證人:桑美。登記日期:2024年3月26日。

這...這不是我女朋友嗎?

兩天前,因為桑美的媽媽嫌棄羅友只是基層的一個‘臨時工’,不是正式的公務員而逼迫女兒分手。羅友和桑美也因此而吵了一架。

但這一刻,羅友原本正常跳動的心臟在看到這兩行字的時候,停止了跳動。

不,準確的說是卡在了心臟的收縮階段,原本應該正常舒張的心臟現在就和羅友的眉毛一樣緊縮在一起,讓血氣堵在了嗓子眼和胸口之間。

羅友用盡全力想要吸一口氣,但哪怕用力到臉上青筋都顯現了出來,肺裡也未曾感受到有任何一絲新鮮空氣到訪。

在掙扎了幾回合之後,羅友感覺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

“雖然說~如今已經分開很久~有時候~還是不經意想你的笑容.....”

一陣刺耳的音樂鈴聲,讓羅友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

“什麼情況啊這是,醫院裡還有音樂鑑賞課嗎?”羅友心裡想著,然後慢慢想睜開眼。

不過眼在剛睜開10%後,猛地睜到了200%。

淺綠色的牆搭配上胡桃木邊框的吸頂燈,自已竟然躺在了家裡的床上?難道是自已做了一場夢嗎?那這夢也太真實了吧。

坐起來的羅友這才想起鈴聲的來源是床頭櫃上的智慧音箱鬧鐘,自已設定的每天隨機一首歌作為鬧鐘。

“小愛同學,關閉鬧鐘”

“好的”

羅友渾身摸了摸,發現好像並沒有哪裡不舒服。

“難道我已經痊癒回家了?不應該啊,昏迷狀態能出院嗎?”

於是羅友趕忙又看了眼手機

2024年3月26日星期二 08:01,26日?我又回到了今天早上?

“這..真是一場夢嗎?”

還沒來得及多想,蘋果手機的經典老式電話鈴聲就響了起來,來電人赫然是,王主任!

“喂,主任”

“小友啊,還沒從家走呢吧,今天上午別過來了,9點45有個會,說是講道路交通安全啥的,我上午還有個別的會撞車了,你替我去吧。通知我一會發給你”

......

掛了電話的羅友久久無法平靜,最終只說出了一個字

“啊?”

羅友慢慢把枕頭豎在了床頭,身子慢慢靠在了床上,緩緩閉上眼睛,回憶起這發生的一切,感覺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難道自已重生了?羅友雖然平時主要娛樂是打遊戲,但也經常在刷抖音的時候刷到那種由網文改編而來的動畫,知道重生是什麼意思。

“但我這重生怎麼和別人不一樣啊?”別人重生都是重生回十幾年甚至幾十年前,最不濟也能回到幾年前,哪有重生回今天早上的?連大樂透的開獎結果都等不到就回來了。

羅友緩緩地睜開了眼,短暫的分析完自已現在的處境之後,那一股心臟收縮後驟停的壓迫感又湧上了心頭。是啊,剛才太緊張了,差點都忘了自已的女朋友跟別人跑了。

“要不打個電話問問?現在結婚登記處還沒上班,他們肯定是還沒領證呢。”

“可打了又能怎麼樣呢?一口吃不出個胖子,人家今天能領證,說明人家可能早就...”

羅友就這麼靠在床頭,眼神空洞的望著床對面的窗戶,心裡推演著這件事情的前因後果。

耳畔依稀能聽到樓下電瓶車發出的警報聲,這是人們推電動車時候不小心碰到了旁邊電瓶車發出的警報。

“算了,還是打一個吧。”其實羅友自已最後也沒糾結出個所以然來,畢竟感情問題說到底就是一個當局者迷,旁觀者滾的事情。

羅友長舒了一口氣,在簡單的給自已做了一點思想建設之後,緩緩的拿起手機撥通了桑美的電話。

“喂,您好”桑美的溫柔聲音響起

“你最近怎麼樣,還在生我氣嗎?”羅友想著自已還是裝不知道的好,看看能不能詐出來什麼有用的資訊。

“啊?你...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