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包車伕每天拉客,自然也成了一方城市的地圖和導遊。李博涵先生上了黃包車後便問車伕:師傅,附近有旅遊景點嗎?

車伕很是熱情,一聽客人要去景點,便滔滔不絕的介紹起附近不遠的景點,他介紹說,附近有好幾個景點。有有名的湖泊公園,有名勝古蹟,還有稍遠一點的小夷山。不知先生您要遊玩哪個景點 。

黃包車伕介紹了這麼多,李博涵先生則開始尋思著,福音也許願意看看湖景吧,平地上走走不累。於是便和車伕說;去附近的湖泊公園。

黃包車伕得到了指令,用洪亮的嗓音說道:好嘞,先生,您坐好,我們這就出發了。

福音的那輛車車伕則也跟在後面,以不慢也不快的中等速度跑了起來。

一路上,車伕還真嚮導遊介紹著這裡的山水、名勝古蹟的由來趣事。一路上聽著車伕娓娓動聽的介紹,還沒感覺有多大會時間便到了湖泊公園。

父女倆下車,付了車錢,且客氣的謝了車伕,朝著車伕指點的方向去買景點門票。

福音挽著父親,悠閒自在般的走在湖邊蜿蜒的石板路上。湖水如同一面鏡子,輕輕的拂過湖面,波紋盪漾,呈現出一種神秘而又優雅的美感。父女倆邊聊邊賞,被眼前的湖光景色感染的李博涵先生,忍不住吟起詩來:湖光秋月兩相和,潭面無風鏡未磨。

父親的濃厚興致,加之眼前湖光美景的渲染,使一向颯爽英姿的福音也變得柔和詩意起來。

一路的往前走著,只見前面湖面上,倒掛的楊柳輕拂著湖面,使湖水泛起陣陣清波,波光粼粼,宛如仙境。三五隻白色水鴨,悠然自得的游來游去,時而在湖面上用翅膀拍打著湖水嬉戲。眼前的寧靜,湖光美妙的景色,使人滿滿的感受了大自然的祥和。

一條雙人座椅就在眼前,福音挽著父親走到椅子前坐下,一邊輕柔溫婉的說著,父親,坐下歇會吧,一邊順勢倚在已經坐下的父親身邊,頭親暱的搭在父親的肩上。好一幅父女溫馨幸福的景象,在眼前湖光美景的襯托下如詩如畫。

正陶醉在詩意般景色中的福音,聽到父親喊著自已。

福音,女兒,咱父女倆已經好久沒好好聊聊,說說貼已話了吧!李博涵先生語氣意味深長。

是啊,父親!福音答道。

福音啊,父親有個請求,不知女兒能否答應?

父親,看你,你這是說的什麼話,你存心磕磣女兒啊!

福音啊,你是知道的,你弟弟福安的學業一向是我不容怠慢的大事,如今他的學業已定,我也很是滿意,我對他的心思也就基本了了。由於你娘去世得早,為了需要你來照顧福安,所以我也私心,使你和思成分居兩地,不得相聚。如今福安已經住在學校了,我也有福清、福珍照顧,我想要你考慮去寧波陪伴思成。一個大男人身邊沒有女人不行啊。你也老大不小了,該夫妻團聚了。

福清、福珍也已到了婚嫁年齡,以前我總把心思放在你和福安身上,對他們關心甚少。為這事,你娘在世的時候沒少責怪我,說我偏心。。現在想想,你娘批評的對呀,我也確實愧對福清福珍他們啊。所以這次回家了,我想請說媒的幫他們物色物件,也關心關心他們的大事。福音啊,父親再說一次,回去了就準備準備去寧波吧,父親求求你了。

父親語重心長的話,及最後又加重語氣再強調了一次讓她去寧波,且還說求求她,使福音忽感羞愧難當。望著兩鬢斑白的父親,一種酸楚湧上心頭,眼淚忍不住淌了下來。

福音努力含著眼淚嬌嗔道:父親,我去寧波。回去後準備準備就去寧波。

說完了這句話,夫君思成期待的眼神也不自覺的浮現。

女兒話雖不多,但李博涵先生還是感到足以安慰,心裡一直壓著的石頭終於落了地。

也許越是怕告別親人,時間也就顯得過得特別的快,四天轉眼間就過去了。

父親還沒和兒子聊夠,姐姐似乎還有好多好多的話沒吩咐弟弟。但終有一別。李博涵先生和女兒福音只能依依不捨的和福安告別。

父女兩來到碼頭,買好了船票,等著上船回自已的小鎮新平。

輪船以它最快的速度行駛著。也許因為了了心事,心也寬了,李博涵先生睡意也來了,上船不久他就呼呼的入睡了。

望著父親睡得這麼深沉,睡得這麼踏實,福音不禁感慨連連。真可謂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福音一路的心情無法平靜,父親平心靜氣、推心置腹的話語不時地縈繞在耳邊。思成的點點滴滴又何來理由不足以她去回報。她在心裡的深處挖掘,挖掘自已對思成愛的位置,可不爭氣的思緒又把玉卿引來。他曾對玉卿有過那種朦朧的渴望,渴望和他見面,渴望和他親熱,甚至渴望和他墮入歡愛的雲端,這麼多的渴望算是愛嗎?!但也有過對玉卿一絲淺淺的恨意,那種一絲絲的恨只是感覺,但這種感覺又說不出來,她也很多次問過自已,玉卿對她 是愛還是佔有,自已對玉卿 是愛還是要還前世所欠的情債。

福音使勁的晃了晃腦袋,意圖將玉卿從腦子裡驅除,讓他消失。

想著想著,她也沉沉的睡了。

中途父女倆都醒了,聊了會天,聊聊福清,再聊聊福珍;聊著聊著又不自覺的睡了。

就在這睡了又醒,醒了又聊,聊了又睡的過程中,船到了江城新平鎮的小碼頭。

人們陸陸續續的上岸,不過上岸的人也就寥寥無幾的幾個。上岸後,父女倆奔著黃包車走去。

也是奇怪了,平時的黃包車伕只要見到李博涵先生如此貴重的客人,早就迎上前去招呼,可今兒怎麼好像都沒看到他們父女似的。

父女倆只好走到車伕跟前說需要坐車。

問了第一個車伕,車伕回道:不好意思,我已經有約了,在等客人呢。連往日的“先生”這個稱呼也免了。

再問第二個車伕,絕了,第二個也是這樣回答。

父女兩納悶了,什麼時候黃包車還要先預約?李博涵先生不解的搖搖頭。

李老,你們坐我的車吧!車伕省去了先生、大小姐。但也是知道如何尊重客人,稱呼了“李老”。

李博涵先生聞聲轉過身來,只見一個年輕且生的眉目清秀的後生在招呼他們父女倆。

福音一看,這不是那賣豆腐的後生嗎,怎麼改拉黃包車啦。但又一想,眼下趕著回家要緊,管人家呢。於是和父親一起坐著這位後生拉的黃包車回家。

距離家門前五十米處,後生停下了腳步,轉身說道:我只能送你父女倆到這兒了,勞駕你倆下車跑一段路程吧。

李博涵先生很是不解,但人家後生已經下逐客令了,又怎好不下車。於是掏出了車錢準備付給後生。誰知後生一副恭敬的態度說道:我送你們是應該的,我不收錢。你們到了家門口,也許就知道我只送你們到這裡的意思了,真是不好意思了。

後生說完,拉著黃包車撒腿而去。

舉著錢的李博涵先生和女兒福音一臉的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