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巷,靳家大廳內。靳母吳繡花低頭無聲的吃著碗中的白米飯,靳雲來一口喝乾了酒盅裡的白酒,眉頭緊成一團,靳寒則是像沒事人一樣大口吃著飯菜。飯桌上的氣氛從靳寒說出自已被停職之後就開始變得沉悶起來。

許久,吳繡花才略帶哭腔的抱怨道:“當街打人倒有理了,有背景就能隨便欺負人嘛,我兒子犯了什麼錯了,用得著停職這麼嚴重啊?”說著說著自已掉下了眼淚,“好啦,哭哭啼啼的像什麼樣子啦,停職就停職嘛,有什麼大不了的了” 靳雲來有些煩躁的放下筷子。

靳寒早已從被停職的憤恨情緒中解放出來,安撫寬慰的說道“沒事的啊媽,也就停兩個月,又不是給我開除了,正好這兩個月我能在家多休息休息呢,我總覺得自已這頭還沒好利索呢”說著靳寒順勢扶額,吳繡花被兒子弄得一下子慌了神,轉而擔心起兒子的傷勢,連忙推了推靳父,讓他給兒子看看。

靳雲來看也沒看,嘴裡一邊嚼著肉一邊說 “明天跟我去鋪子裡,我給你好好調調身子,正好店裡也需要幫忙”,儘管靳寒對看店這事有些牴觸,但還是一口答應下來。

午飯過後,靳寒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雖然昨晚沒怎麼休息好,但這會怎麼也睡不著,回想起這兩天所發生的事,從昨天歸隊,到今天就被免職,簡直就跟做夢一樣。

回想起前世的自已,從小衣食無憂,到哪都是前呼後擁的,見到的都是笑臉,聽到的都是阿諛奉承,小的時候,每天有這麼多人圍在自已身邊逗自已開心,自然是十分得意享受,但後來隨著閱歷的增加,心智變得慢慢成熟,他才明白自已需要的並不是這些。

於是,靳寒開始對抗父母給他創造的美好世界,父母不讓做的,他就偏要做,大學畢業後,放棄回到父親的公司上班,而是選擇投身荒野,征服自然,在他眼裡,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阿諛算計,與其把時間浪費在這些人身上,不如好好感受世間萬物,與自然為伴。

他酷愛極限運動,但從不加入任何工會組織,能夠成為朋友的人很少,只有並肩戰鬥過,共同征服過同一座高山,涉足過同一條河流,才能成為知心朋友。前世,在他墜崖之時,他只有二十八歲,但在這稍縱即逝的歲月中,有八年時光他是自由的,是在享受人生的,他本以為能用後半生的大部分時間領略世界的魅力,卻沒料到會在二十八歲這年轉世重生。

對於其他人他是幸運的,因為還能重活一世,他又是不幸的,重生於這個黑暗混亂的時代。這個時代是悲劇的代名詞,國家孱弱,政府內耗,民心渙散,外敵入侵,帝國主義,官僚資本,封建社會三座大山壓的人民苦不堪言,暗無天日。

時代的掙扎往往孕育著英雄的出現,偉大的領袖帶領跟隨者,以信仰為基,給將要覆滅的民族注入強心劑,引領時代浪潮,掌舵悠悠巨擘,還時代以發展,社會以安寧,人民以幸福。

“與您共處在同一片藍天白雲下,共飲一江春水,是小子的榮幸” 靳寒會心一笑,腦中浮現出那道偉岸的身軀,“昨天是黑暗的,今天是黑暗的,但…明天一定是光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