滬城,姜家古宅矗立,歲月在其身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跡。

一整夜,車隊如忠誠的守護者般靜靜守候,直至天邊破曉,魚肚白漸漸染透了天際,那扇厚重的古門依舊緊閉,彷彿與世隔絕。

“爺爺還沒有起床麼?”

姜央措輕聲詢問著守夜的保安,得到的答案依舊是一片沉寂。

她整夜蜷縮在車內,疲憊已如潮水般湧來,但家族的規矩如同鐵律,她只能默默等待。

“王叔昨夜傳來的訊息,是否屬實?”一個與姜央措頗為相似的少年搖搖晃晃地走來,身上散發著濃烈的酒氣,言語間夾雜著酒嗝,令人作嘔。

“離我遠點!”姜央措皺眉,滿臉嫌惡地看著這個同胞弟弟。

“姜倉嘉,你整日只知道沉醉於酒色之中,何時也關心起家族之事了?”她冷冷地說道。

少年不以為意,嬉皮笑臉地靠在一名黑衣人身上,臉上帶著宿醉的紅暈,含糊不清地嘟囔著:“我說,呃,老姐!呃!我雖然平時吊兒郎當的,呃,但大是大非上,我何時掉過鏈子?”

雙腿的痠軟讓他無法站立,他猛地坐在地上,費力地吐出完整的話語:“二伯可是爺爺心心念唸的兒子,要是真找著了,也算是了了老爺子一樁心事!”

姜央措本想誇讚弟弟幾句,卻見他已醉倒在地,呼嚕聲此起彼伏,只得無奈地嘆了口氣。

直到陽光灑滿大地,老宅的大門才緩緩開啟。一位中年婦人急匆匆地走出,附在姜央措耳邊輕聲說道:“央措,你先去偏廳等候,等老爺子用完早膳,自會召見你。”

姜央措早已料到如此,淡然地點了點頭:“好的,小姑。”

直到日上三竿,姜央措才得以踏入大堂。高堂之上,軟榻輕擺,一位老者閉目養神,彷彿與世無爭。

一位精神矍鑠的老者,眼中閃爍著慈祥的光芒,正專注地凝視著他那才華橫溢的孫女。他的聲音洪亮如鍾,讓人難以置信的是,他竟已年屆百歲。

“小央措啊,聽說你這次出行收穫頗豐?”他溫和地問道。

姜央措聞言,雙目微閉,雙手合十,一股強大的靈力自她體內洶湧而出。隨著她手掌的緩緩攤開,一件與李伯陽封神錄頗為相似的東西逐漸展開,彷彿一幅神奇的畫卷。那些充滿靈力的物件紛紛躍然而出,猶如裸眼3D般栩栩如生,令大堂內的眾人驚歎不已。

老者眯起眼睛,仔細端詳著這些物件,撫摸著鬍鬚,露出滿意的笑容。

“神農尺,嘯天犬?真是不錯!”他讚歎道。

然而,下一秒,老人的語氣突然一轉,提出了他長久以來一直關心的問題。

“聽說你找到了二娃的後人,可有確鑿的證據?”他好奇地問道。

姜央措點了點頭,回答道:“一切都與那隻白色細犬有關。初遇時,它還只是一隻普通的小狗,但這次再見,它已化為純粹的靈體。我封神陰錄中的嘯天犬,正是從它那裡得來的。”

“純粹的靈體?”老者若有所思地說道,“這確實是封神陽錄能夠做到的,但並非只有陽錄才有此能力。那孩子現在身在江寧吧?那就讓小丘多加留意吧。”

說完,老者打了一個哈欠,示意眾人散去。

回到偏廳,家人們紛紛圍上前來,好奇地詢問著姜央措關於二娃後人的種種細節。

“二伯家的後人長什麼樣?帥不帥?”

“他是不是也像你一樣能夠操控封神錄?”

“你剛才跟老爺子說的陰錄陽錄到底是什麼東西?難道二伯家的封神錄和你的還不一樣嗎?”

面對家人們連珠炮般的提問,姜央措雖然有些無奈,但還是儘量耐心地回答了幾個問題,這才得以脫身。

而在遠離此地的江寧,李伯陽正被準時趕到的王恩秀拉著前往商場。

李伯陽,這位原本逍遙自在的閒人,如今卻成了王恩秀的免費“搬運機器”。他雙臂掛滿了琳琅滿目的手提袋,彷彿化身為一個移動的貨架,步履沉重地尾隨著王恩秀,臉上寫滿了無奈與苦楚。

“我的姑奶奶,你也折騰了這麼多天,我也表述得很清楚了,就不要再折磨我了好嗎?”

王恩秀則是一臉得意,她繞著圈子走向下一家高階服裝店,嘴裡還輕鬆地回應著李伯陽的抱怨。

“那可不行啊,小李子!姐姐我昨兒剛跟家裡老頭子攤了牌,咋可能輕易放棄呢?你記住了,姐姐我吃定你了!”

李伯陽深知與這位美女爭辯無濟於事,只能默默承受這份“苦差事”。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地方,他迫不及待地躺下,閉上眼睛想要稍作休息。

然而,就在他閉目養神之際,眼前突然一黑。原本直射他臉龐的燈光瞬間熄滅,一股莫名的危機感湧上心頭。

李伯陽睜開眼睛一看,只見幾名西裝筆挺的青年將他團團圍住。他們戴著墨鏡,看起來就像是黑暗組織的成員一般,讓人不寒而慄。

領頭的青年冷冷地問道:“你就是李伯陽?”

李伯陽心中一緊,本想矇混過關,但見對方來勢洶洶,只得如實回答:“我就是,請問各位有何事?”

“我們老闆想見你,請跟我們走一趟。”

“可是我不想見他!”李伯陽試圖掙脫包圍圈,但卻被這些大漢像拎小雞一樣輕鬆提起。他們捂住他的口鼻,簇擁著他走向不遠處的一輛黑色商務車。

“這可由不得你!”

當王恩秀從更衣室中走出時,卻發現李伯陽已經不見了蹤影。地上散落著無數的購物袋,就連李伯陽的手機也掉落在沙發的角落。幾名導購員嚇得瑟瑟發抖,躲在角落裡不敢出聲。

王恩秀心中一沉,她顧不上地上的衣物,飛快地奔向車庫。然而,當她趕到車庫時,卻只看到了遠去的車影。

王恩秀瞬間感到一陣寒意襲來,她整個人彷彿置身於冰窖之中,全身忍不住地顫抖起來。

她心知肚明,這八成是她那位行事果決的父親在背後操縱的!

汽車在崎嶇的山路上顛簸前行,李伯陽被兩名黑衣大漢夾在中間,頭套遮住了他的視線。他仍在試圖喚醒他們的良知,若非老闆下了死命令,他們早已對他拳腳相加。

終於,他們被帶進了一間寬敞的廳堂,李伯陽的頭套被摘下,強烈的光線瞬間刺痛了他的雙眼。

就在李伯陽努力適應這突如其來的光亮時,一個陰森的聲音突然在他耳邊響起。

“你就是李伯陽?”

李伯陽抬頭望去,只見一位中年男人坐在高位上,他的面容似乎有些熟悉,但一時又想不起在哪裡見過。

“是的,請問您找我有什麼事?”李伯陽試探著問道。

中年男人正是王恩秀的父親,他沒有直接回答李伯陽的問題,而是從桌上拿起一張印滿文字的A4紙。

“李伯陽,男,江寧人,26歲,無業遊民。父親李汝河,孤兒院長大,52歲,現居江安市,經營著一家小型模具廠;母親姜芸璃,50歲,江安市衛生局法監科科長;前段時間還有個姥爺,剛去世不久,姓名不詳。”

男人面無表情地念完這些資訊,隨後以一種高高在上的姿態,冷冷地俯視著李伯陽,譏諷道:

“我念的這些,可有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