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的情況並不是很樂觀,似乎被什麼無形的東西扼住了喉嚨,整個胸脯呈現出不同尋常的起伏。

李伯陽知道不能再耽擱下去,他沒有回答男子的詢問,反而快步走向已經呆若木雞的咖啡廳老闆,老闆此刻早已心如死灰,面無表情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事情,雖然這個事故是因為客人鬧事所導致,但是作為場所的經營者,一樣有不可逃避的責任。

“你這兒有刀和酒精吧?”

本來不抱任何希望的咖啡廳老闆,見有人主動上前詢問,忙不迭回答道,

“有,有,有!先生你要這些有什麼用?”

“救人!順便給我準備一些塑膠管和稍大一點的玻璃瓶,最好是能密封的那種!”

“好的,馬上!”老闆不敢有絲毫怠慢,迅速備齊了所需物品。李伯陽接過這些工具,再次蹲下身來,面對那個奄奄一息的小孩。

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然而對於那位心急如焚的年輕男子來說,卻彷彿經歷了一個漫長的世紀。他忍不住質疑道:“你拿這些東西有什麼用?他現在是張力性氣胸,需要找到受傷位置的第二肋間鎖骨中線上做穿刺處理,你的這些東西能起什麼作用?”

李伯陽眉頭一皺,不耐煩地打斷了他:“別在這裡囉嗦了,快把孩子放平!”

男子雖然不甘心按照李伯陽的指示行事,但此刻他也沒有太多辦法,小孩的狀態已經撐不到救護人員的到來,而且即使他們能及時趕到,也沒有足夠的工具進行排氣處理,只能按照李伯陽的要求將小孩平放在相對安全的地方,心裡不禁打起了他的小九九,

“既然眼前這個自大的傢伙要著手處理這件事情,自已何不順水推舟,就算之後出了問題也跟我沒有半點關係,至少在他接受之前,我得各項操作都是符合標準的。”

然而,李伯陽卻無暇顧及男子的心思。他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竭盡全力拯救這個岌岌可危的小生命。

李伯陽首先慎重地將酒精均勻灑在小孩身上,隨後利用噴槍將刀具燒至熾熱,再用酒精仔細擦拭,既降溫又殺菌。待一切準備就緒,他戴上一次性手套,再次用酒精進行深度消毒。

經過這一系列嚴謹的無菌操作後,李伯陽果斷地操起刀具,精準地將塑膠管截斷,並迅速將其插入盛滿酒精的玻璃瓶中。與此同時,他開啟天眼,對小孩的身體進行了快速而全面的掃描,短短數秒便精準定位了受傷部位。

說時遲那時快,李伯陽手起刀落,以驚人的速度在小孩的第二肋間劃開一道口子,毫不猶豫地將塑膠管的另一端插入其中。

圍觀的人群雖然對李伯陽的操作感到困惑,但都默契地保持沉默,生怕一絲聲響打擾到他。就連剛剛甦醒的小孩母親也緊緊依偎在王恩秀的懷裡,淚水無聲地滑落。

隨著一點點氣泡在酒精瓶裡緩緩冒起,小孩剛剛還漲的青紫的臉龐漸漸恢復了血色,僅僅幾秒鐘之後,小孩終於恢復了自主呼吸。

人群中不知是誰開始鼓掌,帶動著所有人都響起了掌聲,更有甚者直接開始歡呼了起來。

“天哪,你看到了嗎?這世界上真的有神醫存在!”一個年輕女子驚歎道。

“簡直難以置信!”另一個旁觀者感嘆道,“我雖然不是醫生,但也見過氣胸患者。如果搶救不及時,幾分鐘內就可能沒命了。這個年輕人真是太了不起了!”

看著李伯陽神一般的操作,年輕男子也大為震驚,作為醫學世家的孩子,自已學醫多年,自詡在同齡人中不輸任何人,但今天對方真真切切的給自已上了一課。

“你做了一個單向閥?”

“是的!”

男子心服口服的感嘆道,

“今天要不是有你在,恐怕這個小孩真的就九死一生了!很難相信你居然不是醫生,難道你是醫學世家的後人?”

李伯陽搖了搖頭表示否認,若不是動了惻影之心,自已很明顯不太想管這件事情,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李伯陽的人生哲理裡,與他沒有太多交集的人或事,他都不是太關心。以前是因為確實過於平庸,不太擅長去處理這些複雜的事情,如今則是為了保護自已的秘密,不太願意將自已暴露在公眾的視線中。

“受傷的人員在哪裡,現在情況如何?”

隨著咖啡廳大門的開啟,救護人員這才姍姍來遲,忙不迭的尋找起受傷的人員。看著平放在地毯上的小孩以及他身旁古怪的裝置,救護人員中年紀稍長的那位不禁嘖嘖稱奇,

“這是誰弄了,有點意思!”

隨即在人群中掃視了起來,一眼捕捉到了不遠處的年輕男子,

“哎喲,張景嶽,原來是你小子啊!這個單向閥搞得不錯嘛,這要是讓老張知道了,不得臉都笑歪了?”

被稱作張景嶽的男子這才發現,救護人員中居然藏著一位急救科的超級大拿,江寧第一醫院的急救一哥——裴贇。

“裴叔,您不是應該在急救科坐鎮麼?怎麼今天在跟車了?”

裴贇一邊指揮著其他救護人員把小孩抬上擔架,一邊回覆著張景嶽,

“嗨,今天不是趕巧了麼,剛跟完一臺手術出門透氣,碰到這輛車出動,一時興起就跟來了唄,話說你是怎麼想到這個單向閥的?”

張景嶽臉上滿是尷尬的神色,連連否認,

“裴叔您可別抬舉我了,這個單向閥真不是我製作的,而是這位先生在極短的時間內完成的,若不是他……”

張景嶽一邊否認一邊準備向裴贇介紹李伯陽時卻發現對方早已悄然離去,不見了蹤影。

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李伯陽長長地吁了一口氣,回想起剛才的情形,其實異常的兇險,在他天眼的注視下可以清楚地看見,那個小孩的生命力正在快速的消散,但凡自已行將差錯一步亦或是沒能及時完成單向閥,那基本可以說是回天乏術了。

身後的王恩秀一邊舉著手包遮擋著太陽,一邊緊趕慢趕的跟著李伯陽,夏日灼熱的陽光照的她有些難受不說,身穿的紅色長裙也禁錮著她的雙腿,沒有辦法邁開大步追上對方。

“李伯陽,你就不能等等我,有點憐香惜玉的精神好嗎?”

聽到身後的喊聲,李伯陽這才發現王恩秀居然還在跟著自已,無奈的停在原地,默默地等著對方來到身前。

“我說王總監,咱們是不是該各回各家了啊?”

王恩秀擦拭著額頭的香汗,氣喘吁吁地抱怨起來,

“好你個李伯陽,這就想甩了我啊?你這個渣男!”

街道上雖然沒有太多行人,但是王恩秀的聲音很大,瞬間引起了不少人的注視。李伯陽壓根沒想到對方會來這麼一手,趕忙朝著四方投來的視線解釋道,

“不是的,不是的,我跟她壓根沒有半點關係!”

但是周圍人群紛紛投來的鄙視眼神證明了,李伯陽聲嘶力竭的解釋他們一個字都不相信。就在李伯陽百口莫辯之際,王恩秀趁機挽住了他的手臂,飽滿的柔軟毫不吝嗇的擠壓著對方,不斷挑逗著李伯陽的情緒,朱唇送來誘人的香氣,在他的耳邊輕輕的呢喃道,

“小李子,你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