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你不會以為我還是八歲的我吧

周振興看到周清歡兩姐弟，板著臉，有些不悅的開口：“怎麼，見到長輩連招呼都不會打了？”

周珩之帶著笑意，喊了聲“奶奶”後，又恢復那副死人臉，彷彿周振興欠了他八百萬一樣。

周振興被氣的面色有些鐵青，隱隱帶著些怒氣：“我和你媽站在這呢，還有你哥哥，看不到嗎？”

此話一出，周珩之也有發火的跡象，他蹭的一下站了起來，走到距離周振興大概兩米的距離，諷刺地開口：“我媽早死了，我也只有一個姐姐，不知道周總從哪看到我媽。”

後退半步，眼神向周振興身後望去，左右環視一圈後，繼續說道：“媽，您來了？您從地下爬上來了？您放心，過幾天我再給您多燒點紙。”

柳月的臉色也變得有些黑沉沉的，她哪裡會不明白，周珩之這是在咒她死。

周振興看到柳月的情緒變化，忍不住舉起右手，向周珩之揮去，大聲喝道：“放肆！周珩之！”

周珩之不傻，立即側過身子，躲過了周振興那一巴掌。

“你…”巴掌落空，周振興甚至向前踉蹌了幾步。

周珩之笑著，卻不帶幾分真情實意。

“你不會以為我還是八歲的我吧。”

周老夫人見狀，打起了圓場。

“行了，我還沒死，你們就這麼吵，是想要我這個老婆子去死嗎！”

周清歡見狀，連連哄著她：“奶奶，瞧您說的，這叫什麼話，您呀，是長命百歲的命！”

“哼，我看吶，我這老婆子還不如去死了算了，讓這周家早些散了。”

周老太太說著說著，倒有些真的生氣了。

從清歡她們的媽媽去世之後，這珩之性情大變，周振興帶著新老婆和兒子就直接登門入室，家也鬧的不像個家。

“呸呸呸，奶奶不準說這些話！”

周清歡連呸三下，又說了好一些好聽話才讓周老太太臉上好看了些。

周老太太也不再拿橋，吩咐開餐，大家也就半推半就的入座用餐了。

周行川始終帶著笑意在一旁看著，從進門到現在。

周珩之盯著他，只感覺他讓人琢磨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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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結束，大家很有默契的直接散了，畢竟他們確實沒什麼可聊的。

偌大的別墅只剩下周老太太和周清歡兩姐弟。

“你呀，這張嘴是真不願吃一點虧。”周老太太看著孫子，沒好氣的說道。

周珩之無所謂的點點頭，”是啊，我才不要吃虧。”

周清歡連連搖頭，“奶奶，您別管他了，他什麼性子您又不是不清楚。”

周老太太重重的嘆了口氣，怔怔看著周珩之，雙眼逐漸模糊了焦距。

“夕棉還在的時候，這個家，還不是這樣。”

老人語氣像是懷念，又帶著悔意。

“如果當時不是我硬要撮合你爸和你媽，是不是不會有柳月的事，她也不會自殺。”

周珩之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也沒有資格替他母親回答。

母親剛去世的那段時間，偶爾午夜夢迴時，他也曾哭著在夢裡問媽媽。

會不會後悔生下他。

只是從來沒有人回應他，留給他的只有清醒後湧上的淚意。

初秋涼意襲捲，夜深人靜，周珩之躺在床上，不知道為什麼，只感覺心裡有些空虛。又忽然想到什麼，連忙抓起手機，長指微曲，點開微信。

看了看訊息面板，發現還是沒有出現新的聊天介面，對自已也有些懷疑，難道是沒發出去？

直到從好幾十條新的好友申請裡面翻到顯示著【申請已傳送】的字眼，周珩之才知道那是對方根本沒同意他的好友申請。

心情愈發的差了。

剛想狠狠捶一拳旁邊的鵝毛枕，又停下，開始反思。

是不是因為自已忘記備註是周珩之，宋瀾書才沒有同意的。

思索片刻，越來越覺得這是正確的，於是又點開好友申請，備註了【我是周珩之】後，再次發了出去。

等了十幾分鍾，新的聊天介面還是沒有出現，他惡狠狠的咬著牙，心中好一陣不爽。

抬頭不經意看到了掛在對面牆上的時鐘，十一點半了。

那她應該是睡著了。

我就說嘛，宋瀾書怎麼可能不同意他的好友申請，一定是睡著咯。

把自已哄好後，將空調調到20度。周珩之蜷縮在鵝絨被子裡，閉眼醞釀睡意了。

明天一定是個好天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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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七點，宋瀾書就起來了。

她已經養成了卑微的生物鐘，翻來覆去都睡不著了，還不如起床。

整理好被子，推開窗戶，微弱的晨光灑進房裡，映在木地板上，形成柔和而溫馨的光影。

晨風拂過，小院種下的傲竹伴著風在舞蹈。

葉老爺子早早的起來，雷打不動的檢視他的寶貝藥草，打著八段錦。

聽到樓內傳來的開窗聲，抬起頭，就看到寶貝孫女在陽光中向他微笑招手。

“怎麼起這麼早啊，瀾瀾。”老爺子微眯著眼，笑道。

“習慣啦，我上學的時候起的還早些呢。”宋瀾書也笑眯眯的回答。

老爺子聞言也收了八段錦的步伐，開口徵求她的意見。

“瀾瀾，你舅舅舅媽去超市了，趕上節假日，今天估計很忙，舟季那小子說要和朋友出去玩，估計晚上才回來，要不瀾瀾你和外公去中藥館吧。”

宋瀾書拼命點頭，她從小就很喜歡呆在外公的中藥館裡，她喜歡聞那些藥材的味道，也喜歡看外公有條不紊的問診。

“那快下來吃早餐，你舅媽給你留了粥，還在鍋裡熱著呢。”

宋瀾書迅速洗漱完，就下了樓。看到鍋上一直溫著的早餐，心中一股暖意。

飛快的解決掉早餐，拿了些作業，宋瀾書就和外公出了門。

中醫館離家很近，走個九、十分鐘就到了，因此，沒走多久，就看到寫著“濟世堂”三個字的木匾安靜的掛在店門上方。

現在還早，問診時間還沒到，但外公的兩個徒弟已經在店裡忙碌了。

外公一共收了兩個徒弟，是一對兄妹。

都是貧苦人家的孩子，父母早逝，從小相依為命。

外公年紀大了，本來不想收徒，但看到他們如此有靈氣，又肯鑽研，是個好苗子。到底是起了不忍之心，便將兩人收了。

其實宋瀾書剛出生的時候，葉老爺子是做好了把宋瀾書抓起來培養的準備。

她週歲抓鬮的時候，醫書已經被葉老爺子偷偷放在距離宋瀾書最近的地方。

但她卻慢慢爬向了離她最遠的舞鞋。

葉老爺子看到這一幕，倒也挺樂觀。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女孩子學跳舞也挺好的。

他女兒不就是學跳舞學到如今桃李滿天下的境界嘛。

宋瀾書看著還早，便和外公請了個假，打算去書店買點學習資料。

外公點點頭，叮囑著她要注意安全。

宋瀾書沒有導航，好久沒有來這裡，她想到處走走，隨便逛逛。

不知走了多久，宋瀾書好像走進一條小巷。小巷寂靜陰涼，她沒來過這，似乎是迷路了。

剛想離開，卻發現小巷不遠處的地上，竟有個人蜷縮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