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縷陽光劃穿黑夜,福寧城內,萬物復甦,生機勃勃。

夏楓芷收拾好衣物,準備出城,清晨的風涼爽而輕快,清風拂面,心曠神怡,讓他不禁加快步伐。

在出城的路上,他發現一位身穿白袍的大爺在半山腰晨練,他引吭高歌,憑空揮拳頭,精神抖擻,面色極好。

“妙哇,妙哇!”大爺呲著牙,哈哈大笑:“如今簽約已過,可以堂堂正正做自已喜歡的事情了!”

夏楓芷呵呵一笑,並未理會這位瘋老頭,轉頭去往城門。

城門處,老叟早已到達,他躺在驢車後的雜草上,呼呼大睡。

“這麼貪睡,路上出了岔子怎麼辦!”

夏楓芷湊到馬車旁,為了讓老頭快速精神,一個巴掌打在老叟的臉上。

老叟瞬間驚醒,惶恐的坐起身,看向夏楓芷。

他捂著半邊臉,不敢生氣,從怒目圓睜慢慢變成虛偽的笑,說:

“懷安啊,你終於來了,趁著天涼快,快啟程吧。”

夏楓芷翻身上車,坐到雜草上說:“大爺,速速啟程!我的仙緣告訴我,就在這兩日,我能發筆橫財!”

“真噠?”

老叟連忙拉緊韁繩,神情亢奮,他現在和夏楓芷是捆綁關係,只有伺候好夏楓芷,老叟才能得到報酬。

“呃——啊!”毛驢猛叫一聲,開始在道路上極速奔跑。

福寧城距離蜀城約莫200公里,其中山路居多,如同一道天險,路勢崎嶇陡峭,艱難狹隘,加上昨日大雨,極大的限制住了通行速度。

此毛驢乃驢中上品,一日能行60公里,被稱為驢中呂布,老叟親切的取名為:“小德華”。

縱有神驢,路途險阻,還是要花費些時日。

一路上顛簸起伏,震的夏楓芷腰痠背痛,即使再苦,他也要臥在雜草上美美的睡上一覺。

夏楓芷並未嗜睡,只是盜取劍骨這件事費神費力,且不光彩,只有夜晚行動才不容易被發現。

“牛,不,懷安啊,咱們出行半夜,留方瑤一人,她會想你的。”老叟打趣的說著。

“想不想我是她的事,和我有什麼關係?”夏楓芷冷漠的回答道。

老叟輕咳兩聲,“你不能這般無情,記得方瑤小時候,有啥好吃的都讓著你,你這長大了,有能力了,還要欺負她不成?”

“還有這事?”夏楓芷來了興致,路上百般無聊,能打探一下楚懷安的童年往事也不錯。

“好你個忘恩,不,”老叟欲言又止,他現在可不敢罵楚懷安。

“無妨,你罵我我愛聽。”夏楓芷回道,罵楚懷安,和我夏楓芷有什麼關係?

“好你個忘恩負義的狗東西,竟然忘了方瑤對你的好,小時候你要不到飯的時候,是方瑤將她要到的半張餅給你吃的,要不是她,你早就餓死街頭了!”

夏楓芷掏掏耳朵,好吧,這老頭罵人確實蠻難聽的。

“真有此事?”夏楓芷雙眼微眯,繼續打聽道。

“好好好,我看你就是個白眼狼,你忘了小時候,方瑤過年給你縫紉的新衣服了麼?你那時候穿著新衣服,一年都不捨得換,最後無奈穿爛了才扔的。”

樂,沒想到楚懷安童年如此悽慘,本以為上世寄居籬下看別人臉色已經很慘了,和楚懷安比,簡直小巫見大巫。

“我們受凍捱餓,你當時在幹嘛?”夏楓芷話鋒一轉,質問道。

老叟話語一頓,轉著眼珠子說:“遇到你們之前,我欠了很多賭債,實在是沒錢顧及你們啊,我的錢都用來還債了。”

你猜我有幾分信?夏楓芷呵呵的笑著,但掩蓋不住眼神中的殺氣,這個老頭明明有錢,但只把楚懷安方瑤當做工具,從未真正的救助過兩人。

夏楓芷平息心中的怒火,他不是楚懷安,也完全沒有必要為了心中的不平去殺老頭。

這老頭就如同他和方瑤之間的媒介,在沒有榨乾老叟的價值之前,夏楓芷不會輕易出手。

半天過後,福寧城的身影已經消失在視野外圍外,接下來進入黑風山中,黑風山地勢高,道路陡峭,懸崖峭壁,常有大風呼嘯,是最大的一道天險。

“出城了!”老叟說了句,“懷安,去往蜀城的通關文書,有沒?”

夏楓芷搖搖頭,說:“沒有。”

“咯!老叟猛的提起韁繩,嘞停毛驢,大嚷道:“沒有文書,我們進不去蜀城!”

“噢,沒事,繼續走吧!”

夏楓芷冷靜的回道,蜀城大戰發生在蜀城外圍,進不進去蜀城都無所謂。

老叟見楚懷安面不改色,繼續駕車行駛。

黑風山的道路不寬不窄剛好能夠通行馬車,很考驗老叟的駕駛技術。

“咕咕!咕咕!”

“是鴿子的叫聲,剛要入夏,就有鴿子了?”老叟低頭看路,專心駕駛著馬車,無心搭話。

夏楓芷尋聲望去,山巔處十幾個黑影正盯著他們。這哪是鴿子,這明明是山上的劫匪啊!

黑風山地形陡峭,交通不便,易守難攻,是劫匪安營紮寨的好位置。

倒黴,竟然遇到劫匪了。夏楓芷心頭一緊,面色凝重。

“大爺,你還有多少靈石?”夏楓芷詢問道。

“昨天買了乾糧和糧草,現在就剩下兩塊了!”

“都給我!”夏楓芷急切的說:“別廢話,山上有劫匪!”

啊?老叟虎軀一震,罵道:“你真當我好欺負啊,竟然還敢騙我,信不信我一鬆手和你同歸於盡!”

夏楓芷從包裹裡翻出剔骨刀,架在老叟的脖子上,說:“等到蜀城我連本帶利還你,現在快把靈石給我!”

“啊,懷安啊,你咋還做殺人越貨的買賣了,這可不興學啊!”老叟還在掙扎著勸解,他一邊要低頭集中精力駕駛驢車,一邊繃緊脖子,免得讓刀劃傷。

“廢話真多!”刀慢慢劃開老叟的脖子,鮮血順著刀身向下流,剛才還在談笑的兩人,轉眼間就見了紅。

“別,活祖宗,我都給你!”老叟見楚懷安這小子竟然玩真的,才將內兜裡的包裹遞向楚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