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小桃紅

馬一天通常能夠行駛150公里，但黑風寨的馬飼養不周，馬兒體型瘦弱，加上久久在山寨中不鍛鍊，腿力不足，即使這樣，一天也能行駛110公里。

夏楓芷沒時間思考驢馬競速問題，黑風寨追上又如何，大不了把他們全都殺死。

現在最主要的就是趕路，在晚幾天的話，摸屍都趕不上趟了！

蜀城戰亂是一件大事，不知多少門派，宗門在後面虎視眈眈的看著，盼著從大戰中分得一杯羹，不知多少屍修，蠱修在背地裡注視著，希望等戰後，能從屍體裡淘幾件有用的法器。

晚去一步，各門各派都去偷屍摸屍，剩下的都是些沒人要的破爛啊！

夏楓芷面色平靜，但早已心急如焚，恨不得快些，再快些。

“小桃紅”已經跑了80公里，速度慢慢降下來，這匹神驢終是累了。

見天色已黑，夏楓芷輕嘆口氣，說：“休息會吧。”

老叟活動著肩膀，抱怨道：“小兔崽子，你知道大爺我多大了麼？”老叟吹鬍子瞪眼，左手擺出個六的字樣，說：

“大爺我今年60歲了，這副老骨頭可經不住你糟蹋啊！”

確實難為這老頭了，夏楓芷作揖，向老叟鞠上一躬，深表歉意的說：“大爺，謝了！”

哎，老叟嘆口氣，活動著筋骨，搖搖頭說：“罷了，罷了，這副老骨頭還能有點用處就夠了！”

夏楓芷從包裹裡翻出粗餅，慢慢咀嚼，粗餅很苦，粗糙的食材刺痛他的喉嚨，難以下嚥，但人生亦是如此，生活中充滿苦難，每一口咀嚼，都是對明天的追求。

吃完粗餅，夏楓芷取下一捆糧草餵養神驢。

“呃——啊！”驢看著眼前的陌生人，先拿鼻子嗅了嗅糧草，接下來才上下唇挪動，開始咀嚼，神驢眼睛漆黑髮亮，靜靜地注視著夏楓芷。

夏楓芷看著毛驢吃草的樣子，發著嗤笑，他有時覺得自已身為人，卻遠不如一隻牲畜活的逍遙快活。

神驢的皮毛柔順細膩，夏楓芷輕輕撫摸，低聲訴說著：“驢啊，如果人沒有慾望，吃了睡，睡了吃，那也挺好的。”

夏楓芷終究不是畜生，他擁有極強的慾望，正是這股慾望驅動他不斷向前。

夜晚的寂靜讓人落寞，在淒冷之中，夏楓芷的思維變得深沉而憂鬱。

“懷安，趕路吧！”老叟吃完粗餅，又嘬起菸斗，催促道：“今日月亮高掛，路可以看清楚些。”

夏楓芷點點頭，坐在驢車前面，在老叟駕駛驢車的途中，夏楓芷早已學會駕駛技術，今晚，他想試著精進一下這門技藝。

“哈，懷安，不是我小瞧你，這匹驢只聽我的話。”

老叟高傲的抬起頭，傲慢地說著，隨後坐上驢車，他對“小桃紅”有絕對的信心。

“略略略！”

夏楓芷嘴裡嘟囔著，拉動韁繩，剛開始力度很輕，他要慢慢的掌握驢的性格。

驢慢慢行走，沒有韁繩的束縛，驢左右搖擺，沒有目的，隨著夏楓芷手勁的加大，驢漸漸跟著韁繩運動的方向行動，但速度卻很慢。

忽然，驢猛的一甩頭，差些將夏楓芷甩到地上。

驢“嗯——啊”的叫著，原地踏步。

軟的不行，就來硬的！夏楓芷拉緊韁繩，驢嘴中的撥片割的它生疼，驢躁動起來，開始拼命的跑，夏楓芷手勁很大，但驢的脾氣卻更倔，它行駛到路邊，猛然一翻身，整個驢車都翻了。

“哈哈哈！

懷安，你天階劍心又如何，這驢車你把握不住！”老叟仰身摔倒在地上，哈哈大笑。

“縱使你技藝和我一樣，手法和我一樣，但這驢通人性，它和你不親密，又怎會聽你的？”

夏楓芷扶起老叟，內心也感到些不好意思，連忙賠禮道歉。

整頓好驢車，老叟笑著牽起韁繩，講述起騎驢的奧秘。

“這驢就和人一樣，你要是管鬆了，它就不在乎你，不聽你的，你要是管緊了，它就會反抗你，甚至可能踢死你。

你必須要學會剛柔並濟，才能控制住驢，觀察驢的狀態，它焦躁時要鬆一些，放鬆時就要緊一些，這樣它才會聽你的。”

老叟將栓繩遞給夏楓芷，笑著說：“小子，按我說的再試試！”

夏楓芷接過韁繩，按老叟所說，一板一眼的學著，剛開始驢會反抗，但熟練下來後，驢就再也沒有甩頭的動作，只是速度卻怎樣也提不上去。

“懷安啊，不要心急，等到小桃紅願意載你的時候，速度自然就提上去了，它有靈性，會願意做自已喜歡的事！”

老叟勸告著，望向楚懷安的眼睛。一雙烏黑的眸子中閃爍著亮光，看來這小子對這件事很有興趣。

夏楓芷正在專心駕駛驢車，在他心裡，從未覺得駕馭一頭牲畜是件難事，如今一試，才覺得是自身誇大了。

萬物有靈，任何動物皆是如此。

不愧是天價劍心，竟然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學會其中的技巧。老叟暗地裡點頭讚許，他很羨慕楚懷安這個人，年紀輕，有才華，有膽識，有作為。

“凡人和天才還是有差距啊。”老叟嘆息著，躺在驢車後昏昏睡去。

夏楓芷聽到車後的呼嚕聲，將栓繩又鬆動幾分，奇怪的是，小桃紅並沒有降速，反而步子變輕，速度比之前還要快！

夏楓芷驚呼一聲，“啊！果然是頭神驢！”

一輪明月高懸，月光如瀑，傾瀉而下，照亮少年前方的路。

不知又行駛多遠，小桃紅也撐不住了，它前腳向前跪去。

夏楓芷見狀，解開驢車的繩子，小桃紅來回走動會，在驢車周圍盤臥著睡去。

夏楓芷輕輕地撫摸著小桃紅的脖頸，感受著它那溫暖而光滑的毛髮。

“你也辛苦了！”此時，夏楓芷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似乎楚懷安遠遠比他想象的有趣。

在月亮照射不到的角落裡，一群山賊正在騎著馬，追趕某人，他們舉著火把，在路上疾馳，猶如一道流星在路上劃過，塵土飛揚，蹄聲震天。

“老大，兄弟們都累了，歇會吧！”山賊中的一個人提議道。

山賊老大瞪了一眼說話的人，罵道：“廢物，如果抓不到那兩個人，我殺了你為我弟弟陪葬！”

頓時，山賊中再也沒有人敢稍作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