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當這片葉子落下時，我就不再想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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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下公寓樓，顧陽沒有著急離開。
他拿出手機，撥通了電話。
“媽，我今天晚上準備回家一趟。”
電話那頭，顧母的聲音很知性，雖帶著些許責備，但充滿柔和。
“兒子，你還知道回家了，這一個月你都上哪去了！把你媽我擔心死了，電話也不接。”
“哼！你管他幹什麼，他還知道有爹媽嗎？”
顧爸的聲音卻是帶著極大的怨氣。
顧陽帶著抱歉的口吻說道：“媽，我這不是準備回來嘛，有事咱家裡說啊，最多一個一個小時，你就能見到你心愛的兒子了。”
顧媽嗔一笑一聲，“少嘴貧，路上慢點，吃過飯了嗎，要不要給你做最愛吃的糖醋排骨。”
“媽！你又開始嘮叨了，我都這麼大了，知道照顧自已，你什麼也不用做，等我回來就行。”
掛了電話，顧陽又回頭望了一眼被燈火照亮後五彩斑斕的公寓樓，嘴角揚起了笑容。
“有男朋友又咋的，我媽還不是被我爸追到手了！有個情商這麼高的老爸，我還愁個屁啊！回去得跟老爺子好好討教討教。”
回到家時，已經是晚上八點，窗外淅淅瀝瀝的小雨已經停了。
五月的天氣，冷風依然刺骨
。
推開房門，老媽便熱情的抱著顧陽的胳膊，瞅了又瞅。
“媽，你還沒看夠嗎？都二十五年了。”
顧母拍打了一下他的胳膊，“兒子，你這一消失就是一個月，我上哪裡看去？你連個訊息都不給我。”
顧陽無奈的笑道：“你那一次能發十條60秒語音的陣勢，兒子回的了嗎？”
“好了好了，不說這個了，回來就好，去看看你爸，他在書房。”
老爸一向嚴肅，對顧陽的期望一直很高，可偏偏兒子一身反骨，到如今，他也聽之任之了。
“爸，您還在忙吶！”
顧父回頭看他一眼，“喲！大少爺還知道回府了，稀客啊！”
面對他的磕摻，顧陽只能厚著臉皮在一旁嘿嘿笑著。
“說吧，這次回來又有什麼事。”
也對，以前顧陽回家，基本上都是為了要錢來滿足他的文藝範，顧父也都習以為常了。
“爸，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這次回來，真不是要錢。”
顧父哼唧兩聲，對他的解釋嗤之以鼻。
“爸，你先忙，我回房間找點東西。”
顧父也不再搭理他，繼續手裡面的工作。
他也才注意到，老爸都已經戴上了老花眼鏡，心裡面有些莫名的心痛。
回到自已房間，依舊還是一樣的佈局。
拉開書桌邊的抽屜，他記得自已將那封信跟一堆錄取通知書放在了一起。
由於當時沒有注意，以為也是某校的招生信，他便沒去仔細檢視，更何況封面也沒有太多的資訊。
終於，在最下面，找到了那塵封已久的信件。
純白的信戈已經泛黃，就連封口的膠水也沒有了粘性，順帶露出一張彩色照片。
顧陽輕輕將照片抽出，上面赫然是林清雪當年的樣子。
TO：顧陽
時間真的好快啊，和你在一起的三年就這樣過去了，你以前老問我為什麼要去吃那家要煮很久的掛麵，那我現在告訴你，因為等的時間越久，我跟你坐在一起的時間也就越長，其實，我很想和你吃一輩子這樣的掛麵，還有，我們常去坐的那個廣場，還記得那顆梧桐樹嗎？今年的葉子特別的翠綠，我沒有時間再去了，你給我去摘一片葉子寄給我好不好；還有，老黃家的狗生病死掉了，真是可惜啊，以前我們經常搶著遛彎；說這麼多，其實是想告訴你，我又想你了。
署名：會留戀的雪。
看著這封信時，顧陽再也抑制不住自已的淚水，他哭的像個孩子。
如果當年沒有跟家裡鬧變扭，自已是不是就會看到這封信。
如果那時候，自已能夠成熟一點，是不是就能開啟這封信。
如果……
顧陽又再一次哭得稀里嘩啦。
可人生這條路上，又哪裡來的如果，都是自欺欺人罷了。
重新收拾好心情，他拿出手機，將那張林清雪寄給自已的照片拍下了來。
然後，又點開了林清雪的頭像，將照片發了過去。
“清雪，你還是和當年一樣可愛迷人。”
等了許久，卻並沒有得到回應。
顧陽又有些失落的躺在了床上，他望著天花板發著呆。
沒過多久，外面又響起了敲門聲。
“兒子，你是不是要去洗個澡，等會都該睡覺了。”
老媽還是一如既往的愛嘮叨，但這一次，他並沒有不耐煩。
“媽，我這就來。”
收拾好心情，顧陽走出了房門。
才剛剛抬頭，便被老媽的一聲“你哭了？”給喝住。
“老頭子，你快來看看，你兒子是不是哭了，和你當年一模一樣。”
顧陽感覺自已要社死，老媽這觀察能力也太強了吧！
顧父聞言，丟下手裡的工作，像看國寶一樣湊到顧陽面前。
“嘶！肯定戀愛了。”
他那老神在在得模樣，讓顧陽腦袋差點埋到了脖子裡。
“多大點事啊，兒子，來，我跟你說說，當年我是怎麼追到你媽的。”
聽到這裡，顧陽收拾好糟糕得心情，很想聽一聽，老爸這高情商得較量。
“切！要不是你當年哭的死去活來的，我還真不一定嫁給你。”
顧母看起來說的是氣話，口吻卻偏向撒嬌。
“你先別說話，等我把話說完，我還要點面子吧！”
顧母擺出一個得勝的姿態，又像個愛聽八卦的小女人，坐在了一旁。
“你媽啊，當前追她的人可多了，我出現的時候，你媽男朋友都有了。”
這一點，顧陽是知道的，他倆每次吵架的時候，老媽都會把這事掛在嘴邊。
但他能看出來的，老媽也只是嘴上要強而已，他倆還是很恩愛的。
“兒子，追不到你就哭，讓她心煩意亂的時候，你就好入手。”
“反正眼淚又不要錢，怎麼感動怎麼來。”
顧陽有些驚愕的看著老爸，天知道他說這話時是怎麼做到臉不紅心不跳的。
還有老媽那眼神是怎麼回事？崇拜？折服？
這讓顧陽很懷疑人生。
呵呵！老媽能看上他，真是老天瞎了眼！
“行了，老爸，我還是愛聽你吹牛皮，至少還能樂呵樂呵，你這太寒顫我了。”
顧父又拍了拍他的肩膀。
“兒子，哭，真不丟臉，只有情到深時，才會流眼淚。”
“喜歡就大膽去追，死皮賴臉也是本事。”
顧母卻在一旁笑出了聲，“老頭子，你怎麼不講你動不動就要去跳河的那些事。”
“你還好意思說起這個，就那條半米不到的小河，我真能淹死？”
“我一說跳河，你立馬就來了，活見久，我倒感覺我是被你釣了。”
老媽又笑的花枝亂顫起來，終於是憋不住的脫口道：“那不是我男朋友，那是我堂舅家的弟弟。”
“好啊！柳青淑，原來我當年是被你釣了，我就說你那堂舅家的弟弟怎麼那麼眼熟，你們演的可真像啊！”
“哈哈！誰叫你那麼笨！”
“當著兒子的面，你能不能給我留點面子。”
這個社死程度不亞於雙倍暴擊。
顧陽的心情，瞬間好了很多。
顧陽溜回來自已的房間，門外依舊是老爸老媽打情罵俏的笑聲。
他又拿出手機，上面依然沒有回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