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慌亂地開啟所有的屋門,最終發現了空無一人的柴房。

“那女人跑了!二當家和阿豹、阿虎呢?也跑了?”

有人喊道。

大當家走到院子裡,四處看了一遍,時不時摸摸地上的新土,臉色越來越黑,說到:

“有人來過這裡。二當家的,可能凶多吉少……”

馬甲寨的人都沒心思想慶祝的事了,就連馬車都被忘記在院子裡了。

大家分散開來,到處找人。

一個時辰之後,大家都垂頭喪氣地回來了。

完全沒有找到人,問了附近的村落也沒人看見二當家的他們。

他們現在嚴重懷疑那付家的女人被人救走,然後把二當家的殺了。只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到底沒有證據。

更有人懷疑,二當家的喜歡上那女人,跟她私奔了。

“跟人私奔他還能帶阿豹和阿虎?老大,要不,我們報官吧?”有人反駁道。

“你瘋了嗎?你是自家飯吃不夠,想吃管家飯了吧?”大家紛紛反對。

“老大,你看怎麼辦?”

大當家的看看大家,再看看天色,說道:

“接著找人,我給三天的時間,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不過什麼都找不到,那我們就搬家,這裡已經不再安全。至於馬車,不能一直在外面放著,找幾個人,先把東西搬地窖裡去。”

大家紛紛點頭。

陸燕的神識緊緊盯著馬車。

等車上的油氈布開啟,陸燕的眼睛都要冒出來了。

整整齊齊,全是規格一樣的銀元寶。

這是從哪裡打劫的啊?普通人怎麼可能會有這些?肯定是從官家或者大型商隊那裡打劫來的。

陸燕看著他們將車上所有的箱子搬下來,然後一箱一箱的元寶被放進一個地窖裡去,蓋上蓋子,最後蓋子上面鋪上乾草。

回頭看了看地窖的位置,陸燕不再管他們,神識定位到付姑娘,瞬移過去。

付幼彩按照那個神仙的指示一直往西走。

好在現在是晴天,山林裡樹木稀疏,讓她能輕易地辨認方向,否則她肯定會迷路。

付幼彩一邊往前奔跑一邊想:如果迷路,那個神仙能找到她嗎?

她到現在都懷疑,那個神仙是不是某個人在故弄個玄虛,是個假扮的。

作為父親唯一的孩子,她從小就跟隨父親學習買賣與經營,書沒少讀,心裡從不信鬼神之說。

然而不管是真是假,她的確得救了。

如果真的是神仙,那麼可就有趣了,這是否意味著她能依靠神仙的力量將家產重新奪回來?

如果不是神仙,那這人到底是如何隱身的呢?

原本失貞的痛苦在她經歷過這一神奇經歷之後反而沒有那麼劇烈了。

“喂!想什麼呢?”陸燕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嚇了她一跳。

“你終於來了!你難道不怕我迷路嗎?如果走錯方向怎麼辦?你找不著我怎麼辦?”付幼彩生氣極了。

“走錯也沒事,你到哪裡我都能找到你,我是神仙啊 ,你忘了?”陸燕覺得自已實在太機智了,竟然想出神仙姐姐這個馬甲。

“切!又來裝神弄鬼!你到底是誰?”付幼彩翻了個白眼。

“呀!你竟然敢跟神仙姐姐翻白眼,小心我這個神仙不保佑你,改去保佑別人去了哈?”陸燕威脅道。

“誰稀罕!”付幼彩雖然嘴上這麼說著,臉色卻明顯不好看了。

陸燕暗笑,小樣兒,害怕了吧?

“我開玩笑的,我是專門來保佑你的神仙姐姐,你不要我的話,我可就完不成老天爺交給我的任務了。你長這麼好看,不會這麼狠心對吧?”

付幼彩臉色有點紅了,還沒有人這麼直白地誇過她。

陸燕好奇道:“你是哪裡人,怎麼被抓到山上去了?”

原來,付佑彩是水城人。水城距離京城不過百里,水城首富付湘貴是付幼彩的父親。他從小經商,攢下了偌大家業,水城幾乎大半產業都在他的名下,就連京城都有他的店鋪。

今年年初,付湘貴暴病身亡,京城的店鋪也出現了問題。作為他唯一的孩子,付幼彩親自去解決問題,誰知路過馬家寨的時候,被人劫持到了山上。

“接下來的事,你都知道了。”付幼彩用袖子狠狠擦掉眼角上的淚水,說道。

“節哀。”陸燕不知道怎麼安慰她,“那你來京城是你自已的主意?你一直參與你父親的經營?”

付幼彩搖頭,又點頭:“我從小跟隨父親學習,但來京城不是我的主意,我本想著讓其他人過來的,但是我叔叔說我父親去了,沒有我坐鎮,根本不行,就讓我來的。”

“嘖嘖嘖!你還看不出嗎?你叔叔是要霸佔你的家產啊,他故意把你支到京城,就是要在家偷偷搞事。我猜啊,你這次被土匪盯上肯定也是他搞的鬼!”陸燕眼睛一轉,信口胡謅。

不管付佑彩的叔叔有沒有問題,她就是要把他打造成這樣的人設,以此來徹底打消付幼彩自-殺的念頭,激起她的鬥志。

如果付佑彩的叔叔是個好的,那他一定能理解她的苦心;如果是個賴的,那就錯打正著。

“不可能!一直以來,我叔叔對我都非常好,我母親也說,叔叔是值得我們信任的。我父親對他那麼好!他對我父親也很恭恭敬敬的,唯命是從。”付幼彩很生氣,她不喜歡敬愛的叔叔被這麼說。

“那那個馬家寨的土匪,就是二當家的,是怎麼知道你是有錢人的孩子?還說你是大小姐?他肯定被人告知了你的底細。你仔細回想一下事發時的情景,肯定有所發現。”陸燕引誘道。

付幼彩不說話了,她定在那裡若有所思,臉色換來換去。

陸燕一看有門,再加了把火:

“還有,你說你父親暴病身亡,我看其中也有貓膩。你天天跟著他,他身體啥樣你不知道嗎?會不會被人下毒了呢?為了謀奪他的家產,畢竟你是個女孩子,繼承家產之類的,人家是不是不贊同?”

“所以,好好活著,找到事情的真相,然後繼承家業,好好照顧你的孃親,這才不枉你神仙姐姐我對你捨命相救。”

“那是狼的命,又不是你的命。”付佑彩道。

“狼的命也是命!”陸燕道。

陸燕也不知道要將付幼彩安排在哪裡,問她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她也說不知道,看來身心都需要時間來重新調整,畢竟短時間之內遭遇了這麼多不幸的事情。

“我不知道,只是完全提不起精神。心裡雖然知道我應該馬上去京城或者回家尋找真相,可是我現在完全沒有執行的能力。就是很累很累……”

付幼彩的聲音蔫蔫的,像條喪家之犬。

陸燕懷疑她是不是得了心理創傷後遺症。

她在福利院的時候,認識一個小孩,那個小孩的母親因為要二婚,不想養他了就把他送到福利院了。那個小孩來到福利院之後,剛開始那幾個月跟誰都不說話,對什麼都沒興趣,就連吃飯的慾望都沒有。

後來院長給他請了一個心理醫生說他情感受創,患了心理疾病,叫什麼名兒她忘了,讓人多陪陪她。

院長就每天指定兩個人專門跟他說話,跟他玩,同吃同睡的,慢慢地那孩子就好了起來,性格還格外開朗樂觀有愛心呢。

她覺得付幼彩現在就是這樣。她不能讓她一個人待著。

她原本還想著讓付幼彩先在山上的小木屋待一段時間,現在看來不可以了。

“你去柳家村找柳嬸兒吧,就說你是陸燕的朋友。來投奔她的。”

她說。

“陸燕是誰啊?”付幼彩問。

陸燕:“……”

一個小趴菜,不能見光的人,你的神仙姐姐。

全都不能說。

“你朋友。”陸燕說。

“就是說我朋友是誰啊?”付幼彩道。

“陸燕啊。”

“陸燕是誰啊?”

“你朋友啊。”

“啊——你是不是討打?”

“來啊,來啊!你打我啊!可惜你打不著我。”陸燕嘻嘻哈哈笑著。

付幼彩和陸燕,一人一神識,終於走到柳家大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