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天色漸晚,薄暮之際,星空悄然甦醒,與遠方城鎮的燈火交織成一幅夢幻的畫卷。

從生時不時的用擔憂的神色望向不遠處的樹林中,想要從中找尋自已熟悉的身影。

不多時,從遠由林中走出,肩上扛的赫然是一隻一人高的鹿。

從生鬆了口氣,興高采烈的上去迎著父親。

“爸爸,這麼大隻鹿哇,您辛苦了。”

“你可是不知道,這鹿簡直就是白送我一樣,我除了把它搬回來費了些功夫之外,可沒怎麼花別的功夫。”

從遠回想到這裡,臉上露出開心的神色,彷彿是為了今天的幸運而慶祝。

“啊?爸爸,難不成這鹿還是自已撞上弓箭的嗎?”

小小的從生腦袋上寫滿了大大的疑惑,因為這麼多年不論是吃的還是用的都是需要付出代價的,不論是勞動力還是手工藝,就沒有不勞而獲的。

“別問這麼多了,快生火,咱們把它烤了吃肉。”

從遠大手一揮,將身上的鹿放在了地下

近距離觀察,這隻鹿的身上除了脖子處有被弓箭射穿的痕跡竟然再無其他痕跡。

從生坐在火堆旁,夜幕降臨,篝火在黑暗中跳躍,照亮了周圍的空間。

火堆上,鹿肉滋滋作響,散發出誘人的香氣。從遠專注地翻轉著鹿肉,確保每一面都能均勻受熱,他的身影在火光的映襯下顯得格外溫暖

周圍是寂靜的森林,只有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和篝火的噼啪聲。

遠處,星星點點的火光透過樹林的縫隙閃爍著,彷彿是迷失在黑暗中的精靈。

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煙味和烤肉的香氣,讓人感到一種與自然融為一體的和諧。

“帕帕,這個怒肉好好吃啊,好有嚼勁啊。”

吃的滿口流油的從生含糊不清的跟從遠說著話。

從遠的思緒飄動,在看到那滿地的動物屍體後他是怎麼都不敢吃那些動物了。

在感到自已將一無所獲的時候,在往回走的方向上看到了不少動物正在朝著自已身後的湖泊處走去。

彷彿那個湖泊對它們而言是不可抵擋的誘惑一般。

而從遠思索後便找尋了一個良好的瞄準位置,在哪些動物毫無防備的情況下

用弓箭射穿了一隻看上去很健康、正常的鹿的脖子

並一路扛著這一人高的鹿走了回來

從遠為了保護鹿皮的完整性,並沒有選擇尋找藤條拴住鹿腳在地上拖行。

這也導致從遠走不了多遠就需要停下來休息一陣。

望向方才完整剝下的鹿皮,從遠的心中火熱,在山中居住的二人並拿不出什麼好東西

一張完整的鹿皮已經算得上是不可多得的經濟來源了。

可是從遠並不打算將這張完整的鹿皮賣出,而是打算自已再添些錢,將這張鹿皮加工成一件鹿皮衣

再將這張鹿皮衣送給山下城鎮中唯一一座醫善堂的醫師

請求他們看看從生,只要能解決從生這與他人有異的膚色,能夠讓他與正常人一樣生活,別說鹿皮,就算是熊皮、從遠也會拼死弄來。

“吃完咱們就睡覺,明天早點起來,我們去山下城裡一趟。”

從遠對著一旁吃的孜孜不倦的從生輕聲說到

“唔…嗯。”

吃的搖頭晃腦的從生聽到了父親說的話,嘴裡塞得滿滿的他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第二天

“爸爸你快點,你走快點爸爸。”

在山中竄來竄去的從生還不忘回頭催著從遠

從遠很少會帶從生下山,唯有想到辦法能夠治療從生的膚色時,從遠才敢帶他下山

這五年來從遠一直認為叢生是生了場怪病,但卻從來不放棄希望,想盡辦法尋找醫師。

待到快進城的時候,從遠拿出黑布將從生裹的嚴嚴實實的看不出原來面板的顏色

這是一座由石頭建造而成的城寨,規模不大,但看上去比較堅固。

城牆高聳,彷彿在默默訴說著曾經的輝煌與堅韌。

城牆上,有零散計程車兵在漫無目的地閒逛,他們的身影在陽光映照下顯得孤獨而又迷離。

這些士兵們或三兩成群,或獨自徘徊,似乎對周圍的一切都失去了興趣。他們的眼神空洞,彷彿迷失在時間中,找不到生活的目標和意義。

從城寨中傳來雜亂的喊聲和叫賣聲使整座城寨瀰漫著一種嘈雜而又沉悶的氛圍。

從遠拿著剛才找裁縫花了一小半積蓄制好的鹿皮衣帶著忐忑不安的神情牽著從生的手

慢步走入一旁的醫善堂,這座醫善堂與整座城寨彷彿都格格不入

白色的門框與牆面相比於這座城寨固有的灰色而言多了幾分生機

聽街邊大媽八卦,從遠知道這座醫善堂不止出現在這座城寨,還在很多地方都有

他背後的主人更是一名行善積德的大善人

思緒由遠處收回,踏入醫善堂的門內,抬眼望去,屋中的空間很大,但排隊的人卻很多,使得諾大的空間也有些擁擠

從遠定了定神,諾諾的牽著安靜的從生站在了隊伍的尾端,安靜的等待著排隊

不知過了多久,昏昏欲睡的從遠從生兩人被一聲咳嗽聲吵醒

他們二人竟在不知不覺中來到了第一位站在了醫師的面前

“是誰要看病?”

坐在一張紫檀木桌子後的白眉老人輕聲提醒二人

“是…是我,醫師大人,您看咱們能不能找個房間,因為我的孩子的情況有些特殊…”

從遠結結巴巴小心翼翼的說著,彷彿也感覺到自已的要求太過分了,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去

坐在桌後的白眉老人一襲白衣,聞言輕不可察的皺了皺眉頭隨後說道

“嗯……可以,來人,帶這兩位去房間中,待我先將其他病人看完後再來。”

“是,元大人”

旁邊所站的兩位侍者帶領著從遠從生二人去到房間裡

在房間中坐著的從遠焦急的坐立不安,時不時看向門口,彷彿他已經看到了醫師推門進來

“爸爸,孩兒不疼,孩兒沒有不舒服,您彆著急”

在從遠手邊的從生看著父親如此的焦急,輕聲安慰道

聽著從生的話語,從遠慢慢安靜了下來,摸著從生的頭,輕聲嘆了口氣

“從生啊,是爸爸對不起你,是爸爸沒有照顧好你,你別怪爸爸。”

“怎麼會呢父親,是孩兒連累了您,若不是我這一身怪異的顏色,父親也可以尋個輕鬆的工作,我也能跟常人一同上學堂了。”

會恢復的,一定會恢復正常的。看著輕輕搖頭的從生,從遠的心裡暗自下了決定

不管多麼困難多麼艱辛,一定要讓從生恢復正常,擁有正常人所過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