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頭好痛,不對,怎麼回事,渾身都痛!”

寧川從昏暗的角落裡醒過來,身體稍微一用力,都是有著陣陣刺痛傳來,他低頭一看,只見自已渾身上下就穿著一條麻布褲衩,身軀上遍佈鞭痕,那些刺痛感就是因為這些鞭痕導致的。

“這裡是...怎麼回事?”

寧川記得上一秒他還在參加學校組織的登山活動,因為突發暴雨,山泥傾洩,自已活生生被山泥掩埋了,可下一秒他就在這個昏暗的房間,不,是地牢裡醒來。

腦袋中逐漸湧現出奇怪的片段,寧川迷茫了片刻之後才反應過來,他這是穿越了。

原以為穿越這種事只是虛構的,沒想到竟然真的發生在自已身上,寧川有些感慨。

但很快他就開始痛罵老天不公,別人穿越之後,不是英雄皇子或者富家子弟,再不濟,也有個仙門弟子或者贅婿吧,一個砍柴為生的窮鬼算什麼,而且還是一個十里八鄉出了名的大傻子。

傻子就傻子吧,寧川最終還是得接受這個新身份,可現在他要面對的情況不容樂觀,除了被關在地牢之中,飢寒交迫,每日還要被他人嚴刑逼供,隨時會當場暴斃。

不過他為何會身處這地牢之中,整理了一下腦子裡雜亂的記憶片段,寧川總算記起一些事情。

他是大楚王朝桐山鎮青石村的一個傻小子,父親被強徵入伍戰死沙場,母親為此鬱鬱寡歡,最後也隨之而去。

而他小時候也因為發高熱得了腦疾,終日渾渾噩噩的,村裡人實在看不下去,乾脆讓他跟著村裡樵夫上山砍柴,以此為生,起碼不用餓死了。

在某一日,傻子寧川在山上砍柴時,誤入一座小山谷,谷中有許多野果子,他一時嘴饞,就採摘了一些,其中就有一顆渾體通紅的小果實,那顆果實紅得像琉璃一般,在太陽底下還會散發出奇異的紅光,見其好看,寧川就留了下來,回去之後,還向村裡人展示炫耀。

村裡人不懂行,只以為是什麼奇怪野果,而這一幕恰好被到村裡收租的金員外金大元見到,金大元當場就認出果實的來歷,小果實名為朱果,是一種罕見的天材地寶,價值不菲。

而且朱果這種天材地寶,成熟之後,一株起碼可以結出三顆果實以上,貪心的金大元為了探知剩餘朱果的蹤跡,就派人將寧川接到鎮上,好生招待,還故意讓女兒金棠出面勾引,讓其死心塌地。

可是傻子寧川根本不記得山谷的位置以及其他朱果的蹤跡,金大元見利誘不成,就露出獠牙,將其關進地牢,嚴刑逼供,最終傻子熬不住毒打刑罰,一命嗚呼。

之後就是寧川穿越過來的事情了,寧川看著自已如今遍體鱗傷的身體,是真的熬不住那嚴刑拷打了,必須想辦法逃離這裡才行。

寧川觀察了一下地牢,四周都是石牆,只有牆頭上那一座四個碗口大的小窗,還透著亮光,讓寧川知道現在還是白天,其他地方除了角落裡的發黴的被子之外,那是空無一物,就算要逃獄,也沒有趁手的工具。

“吱呀!”

就當寧川苦思著如何逃獄時,地牢的鐵門開啟了,一個身穿金絲繡花裙的柔弱少女匆忙的走了進來,她就是金棠,容貌身段在桐石鎮算是出眾之姿,怪不得當初傻子寧川會被騙的團團轉。

當她見到寧川時,眼眶立即變得通紅,旋即撲倒在寧川的身旁,伸手撫摸著後者身上的傷痕,痛心的說道:“寧川,你受苦了。”

望著金棠那影后級別的表演,如果寧川不是早知道其真面目,恐怕也會被騙了。不過就算他心裡咒罵對方數百遍,他還是得扮做傻子寧川的模樣,回應道:“棠棠...我真的...不知道......”

金棠眼眸之中閃過一抹難以察覺的厭惡,旋即再度恢復悲痛的模樣,哭著說道:“我知道你沒有隱瞞,就是我爹貪心,再這樣下去,你肯定熬不住的,你聽我說,我爹今天出門了,我待會就偷偷的帶你走,把那朱果偷回來,你帶著有多遠就跑多遠。”

聽到這話,寧川都差點上當了,但是轉念一想,這金家父女如此狠毒,怎麼可能就這樣放走他,一定有陰謀!

片刻之後,寧川就想通了,金棠這麼做,很明顯就是在試探他,一旦他跑了,就代表沒有其他朱果,那迎接他的必然是死亡;而如果他不跑,那就說明青石村附近還有其他朱果,那金家找不到其他朱果,那他下場恐怕會更慘。

想到這裡,寧川渾身一顫,橫豎都是死,倒不如將計就計,先拖延時間再想其他辦法。

於是寧川一把抱住金棠,忽然的動作,嚇了對方一跳,但礙於是在演戲,金棠也不能發作,而寧川則是趁機感受了一番柔軟和彈性。

隨後,寧川痛哭流涕的說道:“棠棠,你...你對我真好,我...偷偷告訴你,那朱果...是我在青石村旁的大山裡找到的,是在一座...小山谷裡,好多野果子的,其他我就不知道了。”

之前傻子寧川在被嚴刑逼供時,只說出一座小山谷,其他都沒說過,這次他乾脆點明瞭就在青石村旁的大山裡。

在他記憶中,那座山名為白蓮峰,又陡又險,尋常人上去,基本有去無回,而且此山佔地面積十分廣,就讓金家去找個夠,那他也有足夠時間想辦法逃離這裡。

“棠棠,我們...一起走吧,離開這裡,我...好好照顧你的!”寧川抱住金棠,扮做傻子的口吻向對方表白。

結果金棠得知朱果的下落之後,立即翻臉,單手一揚,就將單薄瘦弱的寧川甩到地上,目光中盡是冰冷狠毒,惡狠狠的說道:“誰要和你走,這些天和你演戲,已經是磨光我的耐心,等找到剩下的朱果之後,我就回來一刀一刀將你肉割下來,以洩我心頭之恨。”

“什麼?”寧川如遭受雷擊一般,癱軟在地,久久不能回過神來。

“棠棠,你是在騙我...是嗎?”寧川立即撲了過去,想要抱住金棠的腳,那模樣簡直就是傻子寧川附身。

金棠一腳踢開寧川,滿臉厭惡甩了甩衣袖,像是要將剛才沾染的汙穢甩掉,隨後走出地牢,關上鐵門,任由後者在裡面哭喊著。

“爹,你也聽到了,以後不要再叫我做這些事情,噁心死了。”

鐵門外,金員外金大元笑道:“聽到了,我這就派人到山裡去找,這朱果可是好寶物,有了它,爹的武功一定能突飛猛進,以後就不用躲躲藏藏了。”

“那這小子怎麼處置,不如現在就讓我把他殺了。”

“不急,也不知道他說的話是真是假,等我找到剩餘的朱果,再殺他不遲。”

“那行,我就再留他幾日狗命。”

......

接下來三天,金家似乎安靜了許多,那金大元也沒有出現在地牢之中,想來是去了白蓮峰,反而是金棠這個惡毒女人,不時就來“問候”一下寧川。

每次“問候”結束之後,還變態的為寧川上藥,好在金大元一日沒回來,金棠還不敢下死手,可每次的皮肉之苦,都讓寧川痛的死去活來。

這天,金棠又來了,掏出皮鞭就是一番“問候”。

皮鞭破開寧川的面板,後者痛的倒吸涼氣,可他也無法反抗,只能咬著牙死死盯著金棠,最後還是寧川假裝昏死過去,金棠才緩緩收了手。

隨後她拿出傷藥,溫柔細緻的幫寧川塗抹在傷痕上,那溫柔的模樣和之前抽打寧川的樣子,簡直就是判若兩人。

假裝昏死的寧川可不敢動彈,可心裡是恨不得將金棠扒皮抽筋。

待到上藥結束之後,金棠掏出一張手帕,滿臉厭惡的擦了擦手,旋即將手帕扔到寧川的身上。

見到後者依舊是昏死的狀態,金棠眼中閃過一抹狠厲,說道:“還有兩日,兩日之後就是你的死期,寧川,好好享受這兩日的時間吧!”

聽到這話,寧川背脊發涼,差點叫出聲來,但是為了不讓金棠起疑,還是強忍著內心的驚駭。

直到金棠離開之後,他才快速坐起,完全顧不上身體的傷痛,腦子快速的運轉,金棠說兩日之後就是他的死期,那就說明金大元兩日之後就要回來了。

想到這裡,寧川頭皮發麻,渾身發涼,心都跟著涼了半截。

“不行,我得趕緊離開!”寧川強忍著在地牢裡踱步打轉,急的像熱鍋的螞蟻一般。

可是這座地牢他已經翻了個底朝天,除了那扇鐵門,哪裡有出口?

這些天他是各種辦法都想過,甚至連妄想症都快逼出來了。

妄想著有個無敵的金手指,讓自已逃出地牢,然後將金家父女扒皮抽筋,可是白日夢做完了,他還是呆坐在地牢之中。

除非有人來給我開門......

寧川的眼睛猛地亮起,像極了瀕臨溺死之人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金棠不就是那個開門的人,每次她過來時,鐵門都是開著的,那個時候就是最好的逃離線會了。

可片刻之後,他眼裡的光芒就黯淡下去。

想要在那個時候逃脫,他就要制服金棠,可是後者這些天展示出來的武力值,遠不是他能比擬的!

完蛋!

寧川一屁股坐到地上,雙目失神,既然要他死,為何還要讓他穿越,老天是覺得他之前死的還不夠透嗎?

就當寧川心如死灰的時候,鐵門之外傳來了腳步聲,隨後一道怯聲怯氣的聲音響起。

“寧川大哥,你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