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啊,我是蔣成。”

“你好啊我是蔣成。”

蔣成的打招呼方式還是跟以前一樣,讓萬璞彷彿回到了初相識的那日。

他也是這般的不耐煩。

“我,我,我叫…”

萬璞緊張的像個毛頭小子一樣,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你就是萬璞吧。”

蔣成也不知道,他脫口而出的這個名字,居然會讓他心口有些酸澀疼痛。

他有感覺,所以他跟他以前真的是好朋友!

想明白這一點的蔣成開心極了。

“是,是我是萬璞。蔣成,你還活著,真是太好了。”

“呸呸呸,小爺我當然活著啦。臭丫頭說我們倆以前是好朋友,你能不能跟我講講我以前的事情啊,我都想不起來了。”

額,臭丫頭?!

不會說的是王妃吧。

萬璞有些忍不住想笑,但下一秒他就笑不出來了。

什麼好朋友?他們是愛人。

但萬璞現在也不確定蔣成的接受能力是多少,決定先噹噹好朋友。

“是,我們是‘好朋友’。”

“我們認識很久了,從你還是顆小石頭的時候。”

“那我第一次是怎麼化形的呀?”

蔣成快好奇死了,他現在一化形都堅持不了多長時間就會變回去。

“是…”

“我也不清楚,你就突然變成人形了。”

萬璞紅著臉說道。

第一次化形,是他在沐浴的時候,那顆石頭不小心被他帶了進去,他洗著洗著,石頭就紅光大盛,越來越燙。

萬璞一著急,不小心把石頭掉進了他泡著的浴池裡,石頭就變成了一個光裸著的美男趴在他懷裡。

臉上還瀰漫著可疑的紅暈。

就跟萬璞現在一樣羞紅著臉。

“什麼呀!”這都不記得了。

蔣成鬱悶的說道。

“我記得的…”

萬璞還沒說完,面前的蔣成就“咻”的一下就消失了,只剩下手心尚且溫熱的小石頭。

萬璞的神情逐漸暗淡,他輕柔的撫摸著手上的“蔣成”,隨後把他貼在心口,許久都不願分開。

另一邊

進入萬毒之境的範修竹和齊隱。

雖然做好了心理準備,但範修竹還是被裡面的場景跟震驚到了。

猶如掉入了沼澤的世界一般。

這裡分佈著兩個像是大沼澤一樣的東西,沼澤里布滿了黑色的物質,彷彿燒水般還在咕嘟咕嘟的冒泡,散發出熱氣。

僅憑本能,範修竹就感受到了這裡的危險。

“你幹嘛?!”

範修竹一把攔住已經脫光上衣,準備下去沼澤的齊隱。

“姐姐,你救了我兩命,我想讓你看清真正的我。”

“你若還要我,我便纏你一輩子。”

“你若厭惡,我也不會再糾纏了。”

齊隱給她施了個定身術,留她在岸邊後,便毫不猶豫的往沼澤深處走去。

他施的定身術是最低階的,她只要一掙扎就能解開。

這對他來說是很危險的決定,若成,他要一顆真心;若敗,也是他咎由自取。

在毒沼中煉化,對他來說是拿自已的生命來做賭注。

倘若範修竹對他有一絲殺心,他必然斃命於此。

更何況是對一個曾經對萬毒之境有過心思的人。

齊隱真是個瘋子。

他要用他的命來賭一顆真心。

“啊!”

齊隱疼的仰天長嘯,他現在已經失去了理智思維,雙眼紅的滴血,黑色的沼澤急劇湧動,往他在的方向不斷灌溉。

沼澤爬滿了他全身,又迅速抽離,徒留下他身上滿身黑色的經脈,與破裂的傷口湧出的鮮血。

黑與紅交疊,可怖至極。

但他仍在咬牙堅持,他緊閉著雙眼。

他的意識一點點回攏,他不敢看。

她會不會被他嚇跑了已經。

範修竹看的很難受,特別特別難受。

看著他被沼澤覆蓋,鮮血噴湧;看著他堅持站立在那裡,卻被兇猛的沼澤撲倒,隨著沼澤浮浮沉沉。

他滿身傷痕,卻緊咬牙關不再吭聲。

範修竹心疼極了。

饒是範修竹前世殺過數不清的人,她也從未見過這樣的畫面。

她沒有厭惡,也沒有害怕,只是心疼,湧上心頭停不下來的酸澀。

她就該知道,十歲上戰場,中毒傷殘的榮王,怎麼可能只有表面的風光。

看著他閉著眼睛的模樣,範修竹忍不住想到她在前世救過的一隻小黑貓。

雖然只有一面之緣,但她覺得好像,那隻貓,也是跟他一樣的倔強。

前世種種,她養不了小貓。

如今的齊隱,她要定了。

齊隱的臉頰全是眼睛裡流出來的血水,他閉著眼睛狼狽的走回岸堤,卻不敢再靠近。

她還在。

齊隱感受到她的氣息了。

她會怎麼看看他呢。

是害怕,還是厭惡…

齊隱不敢再多想,身體逐漸脫力,作勢要摔倒在地上。

有一雙溫柔的雙手環住了他的腰身,但力氣敵不過他要往下倒的重力,兩人雙雙倒在地上。

齊隱感受著壓在自已身上的重量,不敢動作,甚至連眼都不敢睜開。

她會怪他的吧…

範修竹看著身下的男人,怕他傷勢加重,正打算起身,又看到他緊張的伸出雙手,後又縮回去。

她也不打算起來了,跨坐在他身上。

他眼皮顫動,雙手握拳,看起來緊張的要死。

真是過分的可愛。

“把眼睛睜開,看我。”

“齊隱。”

“齊小貓。”

陪齊隱躺了好一會兒,才等他恢復完體力,範修竹攙扶著他回了溫泉池。

“喂…”

回來的一路上齊隱都沉默寡言的,看在他虛弱無力的面子上範修竹也不同他置氣了。

但現在都泡在溫泉水裡了,他還是倔著張臉,臭屁小貓。

範修竹叫他,待他轉頭過來,狠狠朝他臉上潑了一手的水。

他的臉色終於有了不同,彷彿是清醒回來了一樣。

原本溼漉漉的頭髮,變得更加溼了,再加上他半露的香肩和這霧氣溫蘊的氛圍,範修竹突然感覺有些渴意了。

“齊隱。”

“嗯。”

“你好香啊。”

範修竹情不自禁的靠近他的髮梢,嗅著他身上蒸騰著的氣味。

聽到範修竹含糊不清的說道,齊隱羞紅了臉,耳朵尖尖發紅到腫脹,他藏在水下的手緊緊攥著一起。

“點了薰香自然會香。”

齊隱鄭重其事的說道。

“不,不是。”

範修竹只感覺自已有些醉了,不然她現在為什麼會感覺暈乎乎的,她看著齊隱怎麼越看越動人,越看越覺得秀色可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