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想到,前兩天剛因為貪玩被禁閉的三皇子,現在居然老老實實的被範修竹“欺負”。這一幕看的齊隱目瞪口呆,範修竹閉眼盤坐在庭院的椅子上,三皇子乖乖的站在她的身側,縮頭聳肩的活像是在罰站。

“齊煜。”齊隱尚未走近便喚他名字。

齊煜轉過身來之後把齊隱嚇了一跳。只見齊煜臉上畫滿了墨水,紅的、黑的都有。頭頂上還寫著一個王字。

齊隱假意麵色嚴肅,他鄭重的開口,道:“怎麼回事?”

其實他心裡真的是笑開了花,實在是太好笑了。特別是當他坐下之後,看到對面範修竹的臉上,再加上旁邊服侍的春英。齊隱看一個,兩個,三個,不行他實在是忍不住笑意了。嘴角上揚的弧度暴露了他的高冷形象。

“行了,別瞧了。”

範修竹睜開眼睛後說道。

“皇嫂嫂你輸了,略略略。”

齊煜一把抓住機會,就從桌子上拿起筆要往範修竹臉上塗畫。

範修竹一把握住他伸過來的筆,手指著對面的齊隱,竊喜的說道:“是他打擾了我,他犯規了,你畫他去。”

齊煜扭頭看著齊隱的神色,見他用“兇狠”的眼神瞪著自已,他悻悻的放下舉在半空中的畫筆,道:“我,我我不敢啊。”

“那齊小胖你說這筆要怎麼畫?”

範修住挑眉看著齊隱,對面一臉看戲的表情。

齊煜看了看他皇叔,又看了看範修竹,這這這,兩個人合起夥來欺負他呀這是。

他掙扎著把筆頭對準自已,一臉憤慨視死如歸的表情,道:“我自已畫。”

說完就給自已臉上來了個濃墨重彩,雖然他現在一整張臉也不差這一下了。

眼看鬧劇結束,齊隱這才開口,無奈的說道:“所以你們這是怎麼一回事?”

“玩油戲啊,皇酥。”齊小胖吃起桌子上的糕點,口齒不清的說道。

範修竹慢悠悠的泡起一杯茶來喝,沒有參與他們叔侄二人的談話。

齊小胖終於把嘴裡的糕點嚥了下去,著急的說道:“皇叔你要不要一起玩啊?很好玩的。”

齊隱在桌子上彈動著手指,漫不經心的說道:“這天是黑的越來越快了啊。”

齊小胖一聽來勁了,積極的回答道:“夫子說過,是冬天快來了。”

“我的意思是,你該回宮了。”齊隱不耐煩的說道。

齊小胖尷尬的瞧瞧這瞧瞧那。原來皇叔不是在考他阿,是在趕他走。他充滿怨氣的看著齊隱,道:“是。皇嫂嫂再見,下次再來找你玩。\"邊說他就邊跑走了。

範修竹好笑的看著他,低頭就讓春英跟過去,教他如何把臉洗乾淨。

“姐姐今日玩的可還開心?!現在笑起來多好看,原來之前都是在跟我虛與委蛇啊。”齊隱帶著委屈巴巴的語氣說道。

“之前是真,現在也是真。我不過是看齊小胖傻里傻氣的,就想逗逗他。你放心,想為你治毒也是真心的,畢竟身為我的夫君,你要是倒臺了,那我哪能在這安逸的喝茶呀!這點輕重我還是知曉的。”

範修竹不緊不慢的說,一下子就說中了齊隱的心中所思。

\"我倒是沒想到,你竟然把三皇子管的服服帖帖的。我還以為——”

“以為我會被欺負嗎?你未免太過於小看我。”

“是是是,回房吧姐姐。本王餓壞了。”

齊隱起身拉著範修竹往房裡走。

“其實我可以自已——”看著他在自已身前的背影,範修竹突然不想開口拒絕了。

“我要是死了,你就拿著我給你的符離開,如果你需要幫助,見符如見人,會有人幫你的。”

齊隱平躺在床上不安的唸叨著,來回就這幾句話,他已經唸了三遍了。

範修竹拿著金針在火燭上燙,她都要被他念煩躁了,無奈的說道:“你當真不信我。”

“不是不信,是我有自知之明,這毒折磨了我大半輩子,沒那麼簡單。”

齊隱在床上緊閉著眼睛,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範修竹看了他緊張的摸樣,覺得有些好笑,她的手指拿捏著金針,一根根的先進行消毒,她說道:“那你還把命交給我?”

“你真當本王這麼多年白活了?要是能救我早就治了,也不至於最後託付給你這個半吊子。”

燙好針具,範修竹再用烈酒澆灌一遍,拿著布一根根仔細的擦拭著。

她不動聲色的說道:“哦?甜言蜜語那一套終於放下了!”

聽到他的話,齊隱只覺得窘迫無比,在心裡暗罵這麻藥一點不管用,怎麼這麼久還沒發揮作用。

在心裡罵著罵著,齊隱就昏過去了。他的雙手緊握在身體兩側,他已經做好了,自已就此死去的準備。

聽著他漸漸平緩的呼吸,範修竹拿了一片還魂草含在齊隱的嘴裡。這個還魂草還是從蔣成那裡搶過來的,她好言好語求了許久才得到的。

擦拭好所有的針具,範修竹一一把它們放回針套裡,她拿著套針和火燭放在床頭,以便自已操作。

關於針灸還是在出任務時,埋伏在一家針灸館,一個老師傅教她的。後來她就一點點學,一點點的在自已身上試煉,這才磨練出了能為自已治療的醫術。

這個毒,讓範修竹的針灸癮也躍躍欲試,是一個挑戰自已的機會。不過她可是很有把握的。

她拿起第一根針,過一遍火燭後就著天靈位插入,第二根—耳後,第三根—心口,第四根—腳底。

就這樣,一根接著一根,範修竹封住了他的經脈,再接著用針匯出他的毒素。

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針過半刻,就得換下來。範修竹不敢走神休息,她一直守著齊隱。

從日出到日落,再到深夜,整個王府裡靜悄悄的,沒有人敢有大些的動靜。那些間諜嬤嬤們也都被打發出府了。

108根針插了兩輪不同的穴位,全部用完拔出。範修竹拿出他嘴裡含著的還魂草,並進入空間么了一碗清泉水喂他喝下。

人事已盡,接下來就看他自已的造化了。

範修竹一直守在他的床前,把著齊隱的脈搏,生怕出現一絲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