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隱緊緊抱著範修竹,面上是來不及掩去的驚恐後怕,手不斷的將範修竹錮緊在他的懷裡,嘴上也在不停的唸叨著:“還好還好,還好。”

範修竹被他兩個鐵臂似的雙手抱著,已經緊緊貼在他的胸膛上,聽著他激烈跳動的心跳聲,感覺似乎還不錯。

要不是他的手太用力,讓她發痛,她倒是還不想離開他過於溫暖的懷抱中。

“齊隱,你先放開我,有點痛。”

齊隱連忙放下環抱在她背後的雙手,抓著她手焦急的詢問道:“有沒有哪裡受傷了?哪裡痛?!”

範修竹尷尬的拉下他的手,無奈的說道:“我沒受傷,就是你剛剛抱的太緊了而已。”

聞言,齊隱羞紅了耳朵,眼睛不敢看她,躲避般的朝外掃視。

一掃,他就看見地上他的好兄弟,萬璞,正滿臉怨言的惡狠狠瞪著他。

齊隱羞愧難當的拉扯著他起身,攙扶著他進屋,將他放到床上後,齊隱匆匆跑出來,卻還是讓她先跑了。

範修竹當然不會讓自已如此狼狽脆弱的模樣一而再再而三的暴露給別人看,不跑。難道還等著安慰嗎?她一向就不是那般柔弱之輩。

齊隱懊惱的進屋,目光對上好兄弟怨恨的眼神,他雖然口不能言,身不能動。但齊隱還是從他的眼神中讀懂了,他說自已重色輕友。

等到黑夜襲來,齊隱才解決完萬璞這邊情況,準備去跟她好好解釋解釋。

齊隱在她的房門口躊躇不決,剛剛萬璞情況緊急,倒讓他忘了昨晚二人之間的尷尬。眼下二人獨處,齊隱倒是有些猶豫了。

範修竹一直在屋內看著窗外倒映的影子偷笑。看他實在是還沒做好決定,範修竹在春英耳邊說了幾句,就讓春英出去了。

“王爺,我家小姐說了,你若再不做好決定,她便要熄燈休息了。”

春英開門出來,說完便候在門外。敞開的門無聲的在催促著齊隱行動。

齊隱自覺窘迫,但也不好繼續猶豫,他抬步朝屋內走去。

齊隱一進屋,春英便在門口從外面關上了門。

“卡塔”一聲,齊隱知道自已沒有退路了,前方就是他心愛的女人,他向前,一步一步的朝她走去。

越往前走,她在自已眼中的模樣就越來越清晰。她並沒有分任何目光給他,專心致志的在沖泡面前的茶水。

齊隱的目光從她纖細修長的手指,到她手腕輕起,茶杯觸及她冷豔誘人的紅唇,茶水流進他的唇間,她閉上眼睛慢慢的品嚐著茶的千滋百味。

眼前的這一幕幕,讓齊隱不自覺的想起那日,她的紅唇含著他的手指吸吮著。他突然感到口渴難耐,喉結不斷的上下滾動,昭示著主人內心的躁動渴望。

“王爺,茶涼了。”

就在範修竹準備將他面前的茶給倒掉時,他突然伸手,拿起茶杯急切切的灌了進去。

“坐。”

“你,你怎麼叫我王爺,不是,不是說了叫我阿隱嗎。”

看著她冷漠的神情,不似從前,齊隱倒是有些慌張了。

面對他的提問,範修竹自已也不知道回答,她害怕了,一個看不透的男人,要讓她如何信任他。

範修竹神色慌張,連忙喝了口茶掩飾自已的慌亂,放下茶杯,又恢復了冷靜自持的狀態,道:“阿隱,我真是越來越看不透你了。”

齊隱目不斜視的看著她,冷靜交代道:“修竹,我從未騙過你半分,今日之事,是我的錯,沒有提前跟你交代。你今日既看見了,那我就應該一五一十的告訴你。如你所見,萬璞他被魔氣纏繞。”

說及此,齊隱面露難色頓了頓,而後說道:“不過他並未墮入魔道,他只是生了心魔,魔氣纏身。不過心魔早已被他壓制住了,許久未曾出來過,甚至像今日這般佔據主體都實為罕見。我之前不與你說,只是覺得這是萬璞他的私事,他是我過命的兄弟,我也不想你把他當成怪物。真是我考慮不周,險些傷了你。我先替他跟你說聲對不起。”

“不知今日是發生了何事讓他被久未出世的心魔侵佔,險些釀成大禍。”

齊隱坐在她對面皺眉苦思的模樣,無端的令範修竹產生了一種莫名的羞愧感。

範修竹不自在的撇開眼睛不去看他,蹙眉道:“那個,其實是因為我。”

“什麼?!”

齊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雙手撐在桌子上驚訝的看著她說道。

看她被自已嚇的瞪大眼睛看著自已,齊隱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又默默的坐下了。

“那個?!我太激動了,我的錯我的錯。你剛剛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啊?!”

“是我想向他了解一下吞靈草的下落,然後他就像發了瘋一樣開始攻擊我。”

範修竹一邊說,一邊給他衝著茶水。齊隱一言不發,臉色愈發的難看,一杯茶接著一杯茶的喝著。

最後,茶壺倒出來的水一滴一滴都從尖嘴中流出,速度越來越慢,每一滴都在向主人通知它已經消耗殆盡了。

看著齊隱青著臉,還是不說話,看起來魂不守舍的樣子,範修竹拎著空蕩蕩的茶壺在他面前晃了晃。

空了的茶壺在搖晃中發出叮叮噹噹的聲音,把齊隱陷入沉思而‘跑丟了的魂’給召喚回來了。眼中的場景不斷聚焦,齊隱看著眼前近在眼前笑的眉眼彎彎的女人,精緻的茶壺在她手中發出悅耳動人的聲音。

齊隱突然很想讓時間暫停在這個瞬間,沒有仇恨、沒有天下蒼生,只有他跟她。

“我的茶都被你喝完了,你該說話了吧!消消氣消消氣。”

“我也不知道他會吞靈草這麼敏感,阿隱~”

“齊隱,我跟你說你夠了啊,說話。”

齊隱還是第一次在她臉上看到如此女人的神態,委屈的,撒嬌的,可愛的,他愛極了各種各樣的她。

在範修竹兩隻手扯著他的嘴唇,他才終於從痴痴呆呆往著她的目光中清醒過來。

她扯痛了他,還在咯吱咯吱的偷笑,齊隱無奈極了。

他歪頭輕吻上了她的手腕,溫柔寵溺的往著她,她驚訝的匆匆收回了手,害羞又氣惱的瞪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