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很愉快,敲定了合同,大家又都是社會上的成年人,儘管心有疑慮,面上仍然都是笑意盈盈的,在一片輕鬆愉悅的氣氛中結束了。

“唐總那就下次再見。”姜立新禮貌客氣的告別。

“梅小姐要回家嗎?不如讓我哥送你,自已回去不是太方便吧。”唐柏雅態度親密,像是真心為了梅雨薇擔心似的。

“雨薇既然是我們公司的職工,”姜立新立刻說:“怎麼敢勞煩唐總呢?我送雨薇就行。”

“姜總不必客氣,”唐柏森直接上前一步,站到梅雨薇的身邊,他看著姜立新像是某種大型的獵食者,身上充滿了進攻的氣息。“送女孩子回家本來就是應該的,我和梅小姐順路。”

“只要有心,去哪裡都是順路。”姜立新笑著回應,“雨薇可是我們公司的寶貴財富,怎麼鄭重都不為過。”

唐柏森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像是不屑於他這種假公濟私的拙劣藉口。“既然這樣說的話,那我們已經達成合作關係了,那梅小姐也是我們公司的重要資產了。”

梅雨薇看著他們兩個人,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非常感謝你們的好意,但是還是算了吧,我坐公交車回去就好了,路上的時候正好買一些東西。”

就在這時,梅雨薇的手機響起來。

兩位男士都非常紳士的閉上了嘴。

“老師,你好。”梅雨薇的聲音由疑惑變得急切,“好的好的,我知道了,我馬上就去。”

唐柏森的表情也變得鄭重起來,“是孩子的事情嗎?來,我帶你過去。”

姜立新剛要開口,唐柏雅站了出來。“就讓我哥去吧,放心。我要去你們工作室參觀一下好,正好,立新你帶我去吧。”

姜立新的眼睛還粘在梅雨薇的身上,就被唐柏雅給拽走了。“雨薇路上小心,我會給你打電話的。”

他不甘願的交代著。

唐柏森開啟車門,梅雨薇咬了一下牙坐了上去。繫好安全帶之後,她立刻給唐柏森報了一個地址。

“老師說什麼了?”唐柏森一邊開車一邊詢問。

梅雨薇的面上是止不住的焦急,“小番茄和小湯圓和別人打架了,不知道他們有沒有受傷。”

“放心吧,如果他們兩個受傷了,”唐柏森安慰她,“老師就不會讓你去學校了,而是會去醫院,而且小番茄看上去很厲害。”

梅雨薇七上八下的心平穩了一些,她也安慰自已,唐柏森說的確實是有道理。

唐柏森伸出一隻手,他握住梅雨薇輕輕顫抖的手,“別怕有我在呢。”

兩道急切的腳步聲在走廊上響起,剛靠近教室門口就聽到一道高亢的女聲。“看看把我們家孩子給打的,如果我們家孩子出了點什麼問題,你們賠得起嗎?你是怎麼當老師的?”

唐柏森開啟門走進去,將梅雨薇護在身後。

看到有人來了,女人停下聲音。這是一箇中年女人,三十六七歲,燙著一頭鋼絲小卷亂糟糟的搭在頭上。她很胖目測有160 70斤,臉上的肉都已經浮起來了,將原本不大的眼睛擠得更小,她用小眼睛上下打量著唐柏森和梅雨薇。

“你就是這兩個孩子家長吧,看看你們孩子乾的好事兒。”她的聲調非常的高尖銳刺耳,眼睛盯著梅雨薇,“看看給我兒子打的,有什麼事兒你們負責得了嗎?”

她的旁邊站了一個男人,因為胖,身形顯得非常的高大,像是一頭熊一樣。他挺著肚子,手上戴了三四個非常寬的金戒指,“就是,聽見我老婆說了嗎?快點讓你們這兩個孩子道歉。”

唐柏森目光冷冷的掃過他們兩個,然後走到小番茄和小湯圓的身邊,這兩個小孩子一直站在老師的邊上,“你們兩個有沒有受傷?”

小湯圓和小番茄搖頭,兩個小朋友臉上帶著幾絲慌張和害怕。

梅雨薇連忙蹲下,將兩個小朋友攬到身前,緊張的檢查他們的身體,“如果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和媽媽說。”

“你們兩個少在那裡裝模作樣,”中年女人不依不饒,她推搡著自已身前的胖小孩兒,“我們達達才受傷了呢,那你們兩個小孩打夠嗆,別想反手一耙。”

唐柏森理都不理他們兩個,連眼角都不分,給他們一絲,他看向一直站著的老師,伸出手,“你好,請問發生了什麼事情?在電話裡也沒有溝通清楚。”

年輕的女老師連忙說:“不是什麼大事,三個小朋友在教室裡推搡了幾下。”

“怎麼就不是什麼大事,”中年女人插嘴,“你怎麼當老師的,推搡幾下就是小事了嗎?這都不管以後是不是要殺人放火。”

“達達媽媽,”女老師強裝鎮定,從來沒有見過這麼不講理的家長,年輕稚嫩的臉上流露出些許的慌亂,“我不是這個意思,在你們來之前我已經檢查過了,小朋友們身上都沒有什麼傷,我的意思是我們大家坐下談一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畢竟以後都是同學。”

“你們學校就是這麼推卸責任的嗎?”中年男人上前一步,他高大的身影顯然嚇到了女老師,女老師不禁向後退了一步,“什麼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我就知道我兒子受傷了,你們必須給一個說法!”

女老師雖然有一些害怕,但還是繼續說,“達達爸爸請不要激動,我們就是想好好的妥善的解決這件事,達達身上有傷嗎?我剛才檢查了一遍,沒有看到呀。”

“怎麼就沒有傷?多大的傷口才叫傷,”中年女人舉起胖男孩的右臂,上面只有一個手指肚大小的淤青。“沒看到,我兒子的手臂都腫了嗎?必須上醫院給我兒子做一個全身檢查。”

“可是我剛剛問達達了,”女老師據理力爭,“這個是他之前受的傷,不是今天造成的。”

中年女人像是被饅頭噎住了一樣,臉色漲得通紅,囁嚅了幾下,說不出話來。

男人推搡了胖男孩一把,“小孩子的話能信嗎?我們達達那是記錯了,就是今天受的傷,昨天明明沒有,我能不知道嗎?”

“達達你說這是昨天受的傷,還是今天受的傷?”

胖男孩被男人擁了一把,勉強的向前邁了一步,他看看自已的父母,又看看老師,小聲的說:“是今天受的傷。”

“大點聲。”男人又推了他一下。

胖男孩嚷了一句,“是今天受的傷,”他指著小番茄和小湯圓,“是他們兩個擁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