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此,這匪寇就是匪寇,縱然有敵國暗中相助,卻也難成氣候。”

高力士點了點頭,感慨了一句,隨後又向張碩詢問道:“國君,這八千盜寇非同小可,其中多為經歷血戰的老卒,實力皆在四階之上。如稍有不慎,此輩恐又會為禍一方,故不知對於此輩,您有何處置?”

“怎麼處理?”

張碩的右手搭在案几上,食指輕輕敲擊檯面,沒有給予高力士正面的回答,而是反問道:“高卿有何想法,不妨直說。”

“微臣以為,此輩罪大惡極,不殺不足以正國法。然眼下大戰在即,可將他們編入死士營,著其戴罪立功。”高力士沒有猶豫,直接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這群匪寇已經投降,我們卻要拿他們的性命去填城,恐怕會遭人話柄,以後誰還敢向我國投降呢。且這些人如你所說,都是經歷過大戰的老兵,如果就這樣把他們揮霍掉,未免有些浪費了。”

“此輩聚眾為盜,侵擾地方,犯上作亂,本屬死罪!如今國君未追究其罪,夷其三族,已是國君仁德。如僅因其在窮途末路之下投降,就赦免他們的罪行,那必有一些心懷不軌之徒以為我乾國軟弱可欺。

如此,後續恐怕我乾國境內的匪患只會越來越多。屆時國君威儀何在?乾國綱紀合在?臣懇請國君三思!”

聽著高力士聲淚俱下的苦勸之言,張碩在一陣思慮後,擺手點頭道:“此番,卻是孤考慮不周了。不過若如高卿所言,全部將他們編入死士營,也非上策。

這樣吧,遴選其中罪大惡極,十惡不赦之輩,將他們於這些盜匪和所有朐山受罪百姓面前公審處決。而後將剩餘人等全部編入死士營……當然,如果他們能夠活下來,並且有斬首之功,即可酌情開恩赦免其罪,轉入軍府之中!”

“國君明斷,只是韓伯龍、盧公暹二人,不知國君打算如何處置?”

“韓伯龍原為孫儒舊將,雖助紂為虐。但未犯有大惡,究其言行也不過是各為其主罷了。然盧公暹此人,原為郯縣豪強,吾乾國之民。然其人卻在蜀國入侵之際,勾結他國,犯上作亂。屬實罪不可赦。不過,若是直接以此罪名殺他,想必也有不少人就此不服。他國更會以此非議我乾國行殺降之事。

這樣吧,把此二人全部移交提刑司,由司長王安禮親自審判。一一核實其罪名!如當地百姓認為此二人罪不至死,便赦免此二人死罪,如真犯有什麼大罪。便順應民意,將此二人明正典刑!”

輕描淡寫之間,張碩便已決定了兩人的命運。

……

時間悄然而過,很快便來到了會盟的日子,張碩帶著謝安等一眾乾國文武,早早來到了蘭陵郡城之中。為了確保會盟的安全,由傅友德統領雄武軍將士在城門外駐防,而王彥龍則統領著瓏驤軍駐守城內。

整座郡城被兩萬五千大軍圍得裡三層外三層。莫說是飛進來一隻蒼蠅了,就是項羽、李元霸之流過來,也得折戟沉沙鐵,飲恨當場。畢竟乾、齊、蜀三國上將可都來了大半,單95的一世猛將就不少於十人!

“國君,蜀王劉備到了!”

“國君,齊國公子田闢疆到了。”

正當張碩與謝安、蕭琮等人確定會盟流程和注意事項的時候,兩位瓏驤軍士兵跑了過來。

“還真是巧了,這二人竟然同時到達。”謝安輕聲笑道。

“孤去會會那齊國的公子。劉玄德那邊,便辛苦謝太宰去招待一下了。”

考慮到將來乾國還有不少需要利用到齊國的地方,所以張碩提議自己親自接見田闢疆,由謝安接待劉備。

對於張碩的安排,謝安並無意見,當即告退而去。而張碩則帶著蕭琮前去與田闢疆碰面。

因為田闢疆代表著齊國的顏面,所以張碩在招待田闢疆一行時,並沒有絲毫的怠慢了對方。在依靠著現代人的話術,用幾句不著痕跡的恭維後,張碩直接將目前還涉世未深的田闢疆,忽悠的找不著北。

“素聞異人不拘禮法,特立獨行。不想乾主身為異人,竟對禮法還有如此研究!”

在聽完張碩滴水不漏的為自己介紹完會盟的諸多細節和所用器具後,田闢疆也不由一陣驚訝。

此時的張碩早已經過吳麟、王安石、謝安等人的惡補,對於禮法方面有了不少的見解。如今聽到田闢疆的稱讚,當即輕笑道

“哪裡哪裡,談及禮法,同貴國這等傳承久遠的大國相比。不過是班門弄斧罷了!說來我乾國地處海濱,國中百姓缺乏教化,不識禮法。素聞齊國稷下學宮賢者如雲。不知公子可否從學宮中請幾位名士、學者,入乾講學?”

“此小事耳,何難之有?”

經過一連串的交談,對張碩保有友善態度的田闢疆,聞言點了點頭,當即拍胸脯道“待闢疆過幾日回國後,就去學宮請幾位百家賢者,助乾王一臂之力。”

“那孤就代乾國的百姓,謝過闢疆公子了。”

說到這,張碩在看了看遠處的日晷,忽然拍手道“呀,午時快到了。古人云,逝者如斯夫,不捨晝夜。與闢疆公子相談,卻是樂而忘返啊。才感覺不過一會,就要到會盟的時辰了。既如此,你我且去與蜀王會面,莫要讓他以為吾等不守時。”

“自當如此!”田闢疆點了點頭,兩人當即前去與劉備匯合。

三人會面,自然少不得一番寒暄。這才在乾國宗正司司長吳麟的主持下,開始了歃血為盟的儀式。先是宰殺牛羊,祭祀天地;隨後由吳麟宣讀早已擬定的盟誓,說明結盟的原因、目地以及如果違背盟約將要受到的懲罰。最後由公子闢疆操刀宰牛,表示此次會盟,由齊國執牛耳,擔當盟主之責後。張碩、劉備、田闢疆三人把牲畜的血塗在了自己的嘴唇上,至此表示誠意與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