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子瑞內心狂喜,只是手腳還是不能動,雙眼依然看不見,是哪裡出了問題?他想意念魂沉入丹田,問一問陰陽魚裡的陰鬼聖蓮。

就在此時,‘砰’的一聲響,房門被踢開,有一個雄厚的男聲,在耳邊炸響:“啊....寶龍禿驢的藥方是不是沒效,龍表哥還躺在床上的?”

炸雷一般的男聲,忽然低沉下來,“龍--龍表哥,不會死了吧?要是--要是死了,詩人,馬上魚躍虎衝,手掐禿驢,腳踢霞光,砸碎願景山的和尚廟。錢如流水,藥材肩挑,半點沒用....”

一破雷女聲響起:“放心吧,小龜公!小香蓮心細如毛,在船上曾用心觀察,龍江哥那裡生機勃勃,不可能死的。”

那破雷女聲輕笑道:“小龜公,小香蓮偷偷告訴您啊,龍表哥的那個地方,和您的一樣,蒼勁有力,白天都有反應....”

趙子瑞嚇一跳,難道自己意念感應裡的‘小花’,是這個女的?

男聲大喊:“你,別說這個啊....”

女聲放聲浪笑道:“小龜公,您吃醋了?在船上,是您命令小香蓮在你的身後接水,一起用荷吸功的....是您命令小香蓮留意觀察,發現不對,馬上告知的。

你說,要不惜一切代價救龍表哥。

您要是不同意,小蓮香哪敢啊,就算偷偷瞄一眼,小心臟也蹦蹦亂跳。

要是惹小龜公您生氣,一紙休書下來,還沒拜堂成親,就打道回萬民路的孃家。

要是那樣,小香蓮將淚流成河、心碎大地,狗爬到拇指峰頂,吊死在一指擎天鳳凰樹下。

其實,小香蓮最怕您,也最聽您的話!

還有,小香蓮絕不敢騙您,龍表哥躺在船上的反應,真的和您在拔步床上一樣,哪裡都帶勁。小香蓮雖遠隔重洋,躲在您的身後....但,還是窺見了一斑。

小龜公,您別生氣啊,好不好?小香蓮答應今晚給您好不好?

如果您擔心龍表哥亂嚼舌頭,沿街高唱,敗壞您的名聲,小香蓮挑塊糖燒五花肉,放在他的唇邊。

只要龍表哥吐舌卷肉,小香蓮馬上手起刀落,‘唰’一聲,割了他的紅舌頭。

您別心疼啊,反正龍表哥半死不活,人比豬蠢,身如癱蛇,不割白不割,割了也白割。

如今,風雨飄潤廬,黑爪罩四府,割了,估計也沒人敢放屁。

就算放屁,也沒您和小香蓮的厲害。螢火之光,也敢跟皓月爭輝,那是不自量力。”

男聲厲聲喊:“不準啊!誰也不準傷害龍表哥啊....”

“小香蓮也不準?”

“什麼蓮都不準啊!”

趙子瑞聽得一頭霧水。

這裡好像不是夢中的地方。

他叫自己靜下心來,認真聽,用心察,無能為力的時候,最好苟一苟。

女聲抽泣道:“是您命令小香蓮躲在您身後的,小香蓮只是....猝不及防瞄了一眼。全程,都是您用荷吸功的真氣隔空吸水,都是您捶打龍表哥的心口,小香蓮只是在外圍助陣,根本無處下手。

沒想到,一回到潤廬,您發覺虧了,怕龍表哥到處去說,就呆坐在床邊生悶氣,翹嘟嘴巴不理人。那天,太陽高照,日光日白,誰都看見了,死禿驢看見了,小溪水看見了,梅花鹿也看見了。

其實,小香蓮當時羞愧萬分,恨不得手起刀落,割了龍表哥的罪舌,免得他醒來亂嚼舌頭,說小香蓮看見了什麼....偏偏您又不許....”

趙子瑞鬆了一口氣,原來是這個小龜公用荷吸功的真氣隔空水....這個女人只是在外圍掠陣....只是遠隔重洋瞄了一眼....

男聲斬釘截鐵道:“不許,就是不許啊-這事,以後不準想,也不準提啊!龍表哥醒了,更不準想,更不準提啊。

誰敢傷龍表哥分毫,詩人放著詩人不做,劈床立誓:恩斷情絕,床緣火焚,穿衣綁褲,下世不娶,永生不見啊。”

女聲可能被嚇著,過了一會,柔聲道:“不提,就不提;不想,就不想。小香蓮最聽小龜公的,以後,絕不提此事。就算夢中,您將小香蓮推上雲端,吊到樹巔之上,蕩得啊啊大叫,還那裡都....

為了小龜公,小香蓮也扼緊情慾的喉嚨....

最多,放個響雷,‘當’的一聲,打在影壁上,‘咚’的一聲雷公炸....

但見,黃霧翻騰起,游龍卷詩府,吹落綠桃葉,燻壞狗奴才,嚇跑無聊客,白茫茫的一片,詩府好乾淨....”

男聲‘哼’了兩下,說道:“龍表哥不會死,他會站起來,每天沿街跳舞,追狗打雞。霞光禿驢說過,母親說過,表姨也說過,他是小詩人最大的靠山,小詩人是他的大福星。

有了龍表哥,小詩人就要風有風,要雨得雨。

有了龍表哥,小詩人就是未來龍越的大詩人。

只要龍表哥成為龍越王,小詩人就是龍越最有才華的大詩人。

到時,只要小詩人詩嘴一開,千古絕句滾滾而出,大講臺下掌聲雷動,越州城裡贊聲不絕....”

女聲呵呵吞笑:“龍表哥做龍越王?小龜公,就別發這個春夢好嗎?他能醒過來,能扶著牆角屙黃狗尿,就阿彌陀佛,觀自菩薩,罪過....

龍越王?

哼--哼哼--哈哈--哈--千萬別嗚呼哀哉斷了氣,詩府少了錢糧的主,馬上樹倒猢猻散。

到時,鬍鬚男拖你拉我穿街走巷,沿途賣唱要飯,為一個銅板跪謝感恩,山呼男爺您錢財多,海嘯夫人您俏模樣。

小龜公,您那麼能吃,小香蓮高歌要來的粥飯,估計不夠塞你的大牙縫。看來,為了您,小香蓮要放下矜持,悲歌歡唱,拋眉送情;就算捨身飼客,也今生無怨,來世不悔....”

男聲怒道:“啊啊,你這烏鴉下流嘴,詩人一巴掌刮過去,打得你唇裂齒爆,妝容鬼花啊啊.....”

女聲也怒道:“你打啊,你打啊!你試試,小龜公?小香蓮笑裡藏刀,別以為就是觀音菩薩。

哼,小香蓮發起火來,佛祖頭頂冒青煙,靈霄殿裡換人坐,越王宮裡我當家,願景山上我作主,詩府裡我做王,輪迴林裡鷹兒墜。

小龜公,去年的冬月,您三碗吉祥三燒下肚,嘴含豬腳,拍胸保證:‘小香蓮,你聽著啊!今早,詩府的居灶屋出了一吉兆,一條三尺長的響尾花蛇,叼了只青春公雞游進來.....

這預示著明年的越州城,將詩龍叼雞上雲霄,一唱二鳴天下白,飛流直下三千尺,詩人成為龍越的大詩人。’

因您如山的保證,和畫出的美景,小香蓮連吞九碗豬腳姜,打消回萬民路父母身邊的念頭,隻身孤守詩人府。

還絞盡腦汁,以詩為媒,頂著月色,吹著寒風,硬闖你房,任您辣手摧花。

就算疼得哇哇大叫,喊得震天動地,也心甘命抵,樂不思蜀,絕不搬空詩府回孃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