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仍在持續。

“噗!”

身中一鐧,淬魂直接被打趴下,極具力度的重擊加之環繞於鐧身上的雷電更是讓他直接吐出一口血來,所幸是讓他避開了要害,不然就不只是吐血那麼簡單了。

“你這雜碎!”

在姜靖逼上前來的同時,淬魂揮舞黑色錐刺連連刺向姜靖的下盤,雖然被對方盡數躲過,但他也因此獲得了喘息的機會,趁機站了起來,拔腿就跑。

論起速度,淬魂可是妖靈中的佼佼者,也正是憑藉這一自身優勢,他才能幾次逃脫於堯天的抓捕之中。

此時的姜靖不僅力量獲得了暴漲,所使用的妖力更是要比他強盛數倍有餘,他已經不是姜靖的對手,淬魂對這一點心知肚明。

所以,淬魂決定不再死磕,只要逃出去,活下來,就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淬魂的想法是沒錯,但是卻少預估了其他方面的因素,負傷之後的他速度有所下降,而姜靖不僅是力量,就連速度也有所增長。

雖然姜靖仍是追不上淬魂,卻能夠將兩人之間的距離保持在短短几米之內。

對姜靖來說,這幾米的距離已經足夠了。

在淬魂跑到樓層邊緣,即將跳下樓去的千鈞一髮間,姜靖對準了他的腿腳,將手中的鐧投擲出去。

鐧在半空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然後重重砸在了淬魂的右小腿上。

遭到衝擊的淬魂身體失衡,一個踉蹌就倒在了地上。

此時的他距離邊緣僅有幾步之遙,只要跳下樓去,姜靖就再也追不上他,只要到達那個地方……

不要停下來啊!

對生的渴望讓淬魂像個瘋子似的發出吼叫,他連滾帶爬的扒拉著地面,體態狼狽至極,全然沒了先前那副猖狂的模樣。

可惜,姜靖不會再給他殘害生靈的機會了。

緊追不放的姜靖一腳蹬在淬魂的腰間,止住了他的爬行,姜靖心頭一橫,舉起鐧來接連揮下,先後打斷了淬魂的四肢。

至此,淬魂再無掙扎的可能。

這一次,該輪到善於製造死亡的他直面死亡了。

“哈哈哈哈……!”

淬魂忽然大笑起來,笑得癲狂,笑得尖銳嘶啞。

“真是難聽。”

姜靖皺著眉頭,一手掐住淬魂地喉嚨,讓他沒法笑出聲來,一手握著鐧對準他的後腦勺就要砸下。

“且慢!”

熟悉的聲音讓姜靖收住了力氣,停住了半空中的鐧。

他抬頭一看,消失了一段時間的堯天終於回來了,此時的他就立身於半空之中,朝姜靖走來。

姜靖看著堯天,不解地問:“怎麼了?這種妖孽難道不該趁早根除?”

“沒錯,但現在的他還不能死……”

姜靖更感疑惑,問道:“為什麼?”

堯天面色凝重,沉聲解釋道“你可還記得季姑娘提到的黑印?那是這孽物附身在她身上時留下的血咒,以此來做今日之後手,他若身亡,便會觸發血咒噬心,季姑娘也就難保了。”

“什麼?!”

姜靖聞言大驚,心中慶幸著還好剛剛堯天叫住了自已,否則的話,就算消滅了淬魂,自已也幾乎是直接害死了季柔。

難怪,淬魂會笑得如此張狂,原來是有著如此毒辣的打算!

見自已的詭計被拆穿,淬魂反而一心求死,接連挑釁道:“快動手啊!快殺了我!你們敢嗎?!哈哈哈哈哈哈……”

“混賬!”

姜靖掐著淬魂的手不自覺間更用力了幾分,在後者發出一連串的乾嘔聲之後,姜靖才心有不忍的放鬆了些許。

堯天勸道:“去找季姑娘吧,我來看著他,離開之後再想辦法。”

事已至此,姜靖也只好暫且放過淬魂,起身從他的身上離開,扭頭走進了樓道里,繼續向上尋找季柔。

在他離開之後,全身上下只剩頭還能動,如同一灘爛泥的淬魂仍在試圖激怒堯天。

他雙眼迷離,口中斷斷續續地咒罵著,難聽的詞彙一個接著一個,而堯天只是低頭看著他,面無表情,不為所動。

在堯天看來,現在麻煩的不只是季柔身上的血咒,還要留著淬魂的命,該如何把他帶走這是最頭疼的問題。

“叮鈴、叮鈴……”

堯天正犯難的時候,附近忽然響起了一陣清脆的響鈴聲,以及平緩有序的腳步聲。

“要幫忙嗎?”

那位披著青紋紅袍,趁亂偷偷潛入樓中的女子出現了,只見她晃了晃手裡的木製葫蘆,滿臉好奇的盯著堯天的魂體,不知作何感想。

……

視線越來越模糊,頭腦越來越沉重。

姜靖以鐧為杖支撐著身體,在昏黑無光的樓道中艱難向上而行,然而疲憊與疼痛充斥著他的身體,兩腿也如灌了鉛般,每踏上一級臺階都顯得舉步維艱。

他知道自已為何會突然感到這般無力,很有可能與先前生死關頭中所爆發出來的那種力量有關。

那是種彷彿無所不能的感覺,每一個念頭都是那麼清晰,每一個動作都是那麼輕快,而在與淬魂的戰鬥結束之後,那種不可思議的感覺便漸漸淡化了。

之後,代價也緊隨而至,姜靖感覺全身都難以使上力氣,肌肉又酸又疼的同時,感覺身體要散架了似的,連同戰鬥中所承受的傷痛,蜂擁而至的不適反饋衝擊著感官系統,幾乎要把他的意識給沖垮了。

還好,在姜靖倒下之前,他循著那時隱時現的抽泣聲,在某一層樓中找到了季柔。

他找到季柔時,她的四肢被束縛著,麻繩綁得很緊,以至於她的腕口與腳踝被勒出了深深的痕印。

“別怕,我來了……”

姜靖半跪在季柔的身旁,費了好一會兒功夫,總算是解開了她手腳上的繩索。

在重獲自由之後,季柔便撞入姜靖懷中,止不住的啜泣著。

這也是情有可原,她在黑暗中孤立無援太久,恐懼與絕望早在某一刻擊潰了她的心理防線。

現在她所需要的,是關懷與慰藉,或者僅僅一個擁抱而已。

……

此時,堯天和餘若水躲在樓道口的陰影處。

餘若水探出半個頭望向黏在一起的來個人,只看了一會兒便感覺頭皮發麻,她把頭縮了回來,對一旁的堯天問道:“不著急走嗎?”

堯天閉著眼睛,臉上掛著一副老父親般欣慰的微笑:“識趣些,莫要壞了氣氛,讓他們再待一會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