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話總不能說太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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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姑娘，你確定你就用這幅模樣上畫了？”
府衙裡，一個年邁的畫師看著王戊“毫無章法”的打扮，提著筆猶豫了半天，最後還是忍不住地出聲詢問了一句。
“就這樣了。”
認真地比著一個剪刀手，王戊站在畫師的面前肯定地說道。
“您就快點吧，我早上光喝了碗麵湯，待會兒還想著去吃些好的呢。”
“行吧……”
似是無奈地摸了摸自己的鬍子，畫師最終還是瞥了一眼王戊，將筆落在了面前的紙上。
一時之間，筆走龍蛇，水墨鋪開。
要說到底是朝廷派出來的畫師，不過盞茶的功夫，一個衣著隨性，外表邋遢，氣質懶散的丐幫人士，就已然躍顯紙上。
當然了，於一些細節的地方畫師也做了幾分美化，起碼是讓王戊看起來多了一絲遊俠兒的瀟灑豪邁。
嗯，如果不看她自己擺得那個姿勢的話。
“成了。”許是滿意地將筆擱在了硯臺上，老畫師朝著王戊又揮了揮手。
“做你自己的事去吧，祝你能奪個好成績。”
“嘿嘿，多謝多謝。”頗為滿意地看了一眼對方給自己畫得像，王戊一張口就暴露了自己泥腿子的本質。
惹得老畫師又悶悶地搖了搖頭。
嘆這如今的江湖人啊，真是越來越不著調了。
這便是年輕人所說的個性嗎，唉，老咯，不懂咯……
報完了名，午飯又吃了碗羊雜掛麵。
之後，直到入夜前的一段時間裡，閒來無事的王戊，都與關月之一同逛著腳下的都城。
有意無意間，王戊發現了一件事。
那就是與她同行的人，貌似都喜歡先給她買一身衣裳，然後再把她打扮得乾淨一些。
之前的寧缺兒是這樣，如今的關月之也是這樣。
難道丐幫的打扮就這麼不招人待見嗎？
好吧，實話實說，的確不大好看。
不過，王戊也不是非要把自己弄得那麼邋遢的。有一說一，長久以來，這種情況皆為事出有因。
她與寧缺兒見面時的髒，是因為她多年的疏於打理。
加上內氣的功效實在好用，眾多平日裡本該需要注意的事情，在內氣的作用之下都變得無關緊要了起來。
所以王戊也就愈來愈懶，變成了那副面目難辨的樣子。
至於眼下，她則是因為先前招惹了朝廷，所以為了隱姓埋名才特意喬轉打扮，把自己的衣衫和臉頰都抹上了一層土灰的。
一副黑黝黝的模樣，雖然算不上是惹人厭煩，但也絕不養眼。
不過現在，既然都已經不打算遮遮掩掩了，那王戊自然也不介意給自己打理一番。
畢竟滿臉的灰塵還是挺難受的，頭髮垂在臉上，有時候也著實癢癢得緊。
於是傍晚時分，在買了一身武人的幹練裝束之後，王戊就與關月之和小錦並道找了家下榻的客棧。
三個女子，權且開了一間套房也不避諱。
進了屋內，王戊便自行地打水洗澡去了。
而關月之和小錦呢，則是依舊坐在房間裡的桌邊聊著天。
“呼。”
約莫是隨手揮了揮衣袖，一股隱晦的內氣就從關月之的掌間散出，將四周的環境都封鎖了起來。
在這樣的情況下說話，旁人即便是用內氣增強了耳力，也聽不見屋內的半點動靜。
等著過道里的腳步聲慢慢走遠，兩旁徹底安靜了下來以後，關月之臉上的笑意才漸漸隱去。
那張富麗絕美的臉上，此刻也只剩下了孤高和疏離的神情。
“點睛。”端坐在桌邊，關月之平淡地喝了口茶水，又思忖了片刻，接著乃對著小錦開口問道。
“關於那個王戊，你怎麼看。”
見到關月之又恢復了自己熟悉的樣子，小錦的神色，頓時就變得更加恭敬且嚴肅了一些，並抱拳俯身地說道。
“陛下，她的武功不低，絕不只是三鱗估量的絕頂初期境界，我懷疑三鱗有所隱瞞。
而且我的拓氣決雖然修練不出武功境界，但卻可以模擬出所有的內氣，並將之返還回去，除非對方的修為已經超過了絕頂後期。可早間我在與王戊交手的時候，拓氣決卻失效了，只是將她的內氣化解了開來，卻沒能梳理清楚她內力的來路。
只知道那股內氣十分暴躁，同時相當的難以駕馭。”
“是嗎。”
輕輕地點了點頭，關月之將手放在了桌面上，若有所思地，用一根手指敲擊著茶杯。
“那她的內氣和龍首比起來如何呢？”
“回陛下。”
或許是大致地思索了一番，小錦才為難地搖了搖頭。
“點睛沒見過龍首出招，所以不好妄下定論。”
“也對。”
想起了點睛，也是於這幾年才開始辦事的，關月之亦沒再做追問。
而是岔開了話題道。
“另外，你說她長得到底是一副什麼模樣。以至於，叫三鱗那個陰沉的傢伙都讚不絕口。”
“反正肯定沒陛下漂亮。”
提起這個，小錦的神色大概是流露出了些許不屑。
“要不是為了朝堂，陛下絕對是天下第一美人。”
“哈哈哈哈，你倒是會說話。”
伸手摸了摸小錦的頭，還沒正經多久的關月之，就重新擺出了她那副既像是大家閨秀，又像是紈絝子弟的作態。
同時，也撤去了四下的內氣。
在某些技法的作用之下，她身負的內力一點點地化開，再未留有多少痕跡。
於此，哪怕是有一個絕頂高手當面看著她，估計也只能看出，她是個會些粗淺功夫的半吊子了。
畢竟那點內力，恐怕就連三流都還夠不上呢。
而這，也正是王戊始終都沒有，在關月之的身上察覺出端倪的原因。
如此隱藏修為的功夫，當真是精妙絕倫。
“哼。”大概是頗為享受地體會著關月之的親近。
忍不住發出了一聲輕哼的小錦，趁熱打鐵地再次堅定了自己的立場。
“總之，無論那王戊長得如何，在我眼裡，陛，小姐永遠是最好看的。”
可惜，差點忘了內氣已然散去的她，哪怕及時改口，也還是被關月之敲了一下額頭。
此後兩人又閒聊了許久，直到一陣敲門聲響起。
“關姑娘，錦姑娘，你們在嗎，麻煩幫我開一下門。柴房燒的熱水太多了，我用完了還剩不少，你們要不要去洗一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