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這無色的粉末,是從剛才那個老人的身上散落下來的。

這是一種慢性毒藥,可以麻痺人的感官神經與反應速度,聞一會兒倒是還好。

但若不及時用內氣逼出,或者是服用解藥的話。

時間長了,其不僅會造成五感的全面衰退,嚴重的還會叫人產生幻覺。

令對手無法感知周遭的環境,從而使使用者,做到另一種意義上的來無影去無蹤。

這種藥,算得上是徐州藥門的獨門秘方。

一般只會出現在藥門高手的身上,幾乎可以說是他們的隨身“香囊”。

這也是王戊,能夠猜到老人與藥門有關的原因。

藥門,那可不是什麼良善的地方,一群著了魔的人,動不動就拿人試藥,煉藥。

從某種角度來講,他們甚至比冀州的毒宗更加瘋狂。

所以王戊並不想和他們產生任何交集,而且她亦不想要什麼美男面首。

因此,那老人的邀請她根本就不會去考慮。

之所以沒有在第一時間拒絕,也只是因為王戊想要探探對面的底細而已。

不過這老小子倒也挺精明的,見我不肯下場,他也不肯“撒鷹”,幾句話剛說完就走了。

起碼再跟我說說他們究竟打算做些什麼啊,真的是。

無奈地搖了搖頭,王戊便重新關上窗,躺到床上休息去了。

閤眼之後,她又想了想對方所說的“公務”,人說這兩天要辦,也不知道是明天還是後天。

而且他怎麼會不認識白嫡呢,這兩個人不都是邪道中人嗎。

近幾年,藍花巷白折枝的名頭應該也不小吧,除非他是什麼深山老鬼?

想著想著,王戊的睡意漸深,故而也就懶得再多想了,反正她此番前來的目的便只有拿走免罪金牌,順便管好關月之。

其餘的,那些江湖上的紛擾恩怨,她管不清楚,也懶得去管。

能查到些什麼就查,查不到,且靜觀其變便是,就像是那個老人所說的,見機行事也沒什麼不好。

不過,群龍封山之際。

入睡前,王戊再一次念起了白嫡的話。

封山……

對於這個詞,她不知為何,總是有些不好的預感。

……

王戊第四天的對手,是迷蹤門的羅彌。

不得不說,羅彌的運氣不錯。身為一個一流後期的武人,他居然能夠走到英才會的第四天,並且與王戊碰上,這顯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要知道,修為遠比他高的大澤和慈遠,可都在第二天和第三天被淘汰出局了。

嗯,雖然淘汰他們的也都是王戊就是了。

與羅彌比起來,這兩個人便屬於是那種特別倒黴的。

早先的時候,江河與錢靜都給王戊送來了訊息,說的確是看到了一些邪教的人,混雜在人群裡。

但是關於這些人的目的是什麼,他們同樣也還沒查清楚。

時間太短了,而且那些隱藏在暗中的人,武功似乎都不算弱。

一個個滑不溜秋的,想抓還沒那麼容易抓住。

於上擂臺等待對手的一段時間裡,王戊環顧了一圈四周。

她確實能夠感受到許多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

有懷藏色心的,有盯著她腿彎看的,有盯著她胸前看的,有盯著她臉蛋……

孃的,這不都是一種視線嗎。

滿頭黑線地站在擂臺上,第一次如此認真地感受著他人目光的王戊,終於明確的認識到了一點。

這屆的江湖人不大行。

其實論及此事,也不能全怪他們。

主要還是因為大澤先前的那一刀,給人留下的印象實在是太過深刻了點。

以至於現在,旁人一看到王戊,就會想起她那條白得晃眼睛的大腿。

值得一提的是,近段時間,王戊甚至已經被一些好事的江湖人,推到了新武林七絕的位子上。

號稱玉股絕……

不知道的,恐怕還以為她會什麼驚世駭俗的腿法呢。

可惜現在的王戊衣服穿得嚴實,周圍的人也沒什麼能看的地方。

唉,要是誰都能有大澤那樣的功夫就好了。

山河一刀,果然名不虛傳吶……

約莫是半響的功夫過後,羅彌也拿著他的那對峨眉刺,身形輕盈地躍上了擂臺。

見到了眼前的小子,還有那對略顯老舊的兵器,王戊立馬就清晰地回憶起了過去。

雖然她原本,也覺得羅彌這個名字有些熟悉,但是一直都沒有聯想到對方的身上。

乃至這會兒,她先是驚訝了一下其人在武學上進步的速度。

畢竟如此歲數的一流後期,確實也算是相當少見了。

之後,又難免在心裡感慨了一番時間的流逝。

想著不知不覺間,居然連當年的那個毛頭小子都已經長這麼大了。

個子也快夠到她的下巴了。

“戊戊姐,好久不見。”

看著王戊審視著自己的模樣,羅彌略顯侷促地打了一聲招呼。

“是啊,好久不見。”

對此,王戊也笑著做了番回應。

然而令她沒有想到的是。

下一秒,羅彌竟然就自行轉身,對著剛準備宣佈比武開始的御林軍參領,認真地低頭詢問道。

“敢問這位軍長,我現在可以直接認輸嗎?”

“當然。”驍騎參領公事公辦地給出了回答。

“那我認輸。”

幾乎不曾多做猶豫,羅彌便開口說了句。

“你確定嗎。”

“我確定。”

“那好,本輪比試到此結束,王戊勝出。請二位儘快離場,不要影響到下一輪的比武。”

說罷,就有士兵走到臺前,請羅彌和王戊離開。

弄得站在一旁的王戊,甚至還沒回過神來,關於勝負的事,就已經都結束了。

……

“害,小彌啊,我說你認輸做什麼,我又不會打傷你,說不定還能指教你一兩手呢。真的,你別看我這幅樣子,我的武功還不賴的。”

比武臺下,王戊一邊走在人群中,一邊對著身後的羅彌“埋怨”著。

不管怎說,認輸這種消極的心態,都是不能提倡的。

遇見了兒時的故知,她嘴上的話也變得多了起來。

可還沒等王戊把話說完,羅彌就已經從背後,一把抱住的她的腰。

接著又將鼻尖抵在了她的肩膀上。

語氣平淡,不帶波瀾,卻又像是壓抑著無數情感地說道。

“戊戊姐,我想你了。”

王戊著實是被這一抱嚇了一跳,但隨即,她便一臉“陰沉”地將手放在了腰間,抓住了羅彌的手腕。

“這些都是誰教你的?”

她可不認為,羅彌這個呆頭呆腦,天生缺了根弦兒的小子能做出這種事。

“我哥。”

繼續抱著王戊,羅彌抬起頭看著姑娘白嫩的耳根,老老實實地回答道。

“他說小孩子撒撒嬌沒什麼,你不會介意的。”

“啊,是嗎,你哥在哪。”

“戊戊姐,你更想我哥嗎……”

聽著王戊的話,羅彌的聲音依舊涼薄,但仔細聽,應當是還能聽出一絲委屈。

“想,我想打他。”

“我哥在迷蹤門的佇列裡,帶頭的那個就是他。”

“行,你還不給我把手鬆開。”

“戊戊姐,你抱著軟軟的,很舒服。”

“但我的拳頭可是硬硬的哦(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