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星辰垂著眼眸,在衛生間鏡前安靜地洗手。

忽然一個高大的身影徑入將門鎖上,強勢地俯身壓了上來。

“顧宸光,你是不是瘋了!這裡是女衛生間!”周星辰驚呼一聲,心臟像是要跳出嗓子眼兒一般,瘋狂地跳動著。

“你是不是想把我氣死,顧太太。”

顧宸光貼近周星辰的耳垂輕聲說道,聲音中壓抑著滿腔的怒火,一雙猩紅的眼睛裡卻又透出絲絲不易察覺的邪魅之氣。

周星辰一臉無辜,不知道怎麼又惹到他了。

明明他與蔣琪琪二人在雪場縱情馳騁,好像做錯的倒是自已。

望著她懵懂的眼神,顧宸光垂頭,心中暗罵一聲。

他右邊耳垂上佩戴的那顆烏金黑曜石耳釘,此刻正緊貼著周星辰的嘴唇輕輕晃動,彷彿在挑逗著她敏感的神經,讓周星辰的心跳愈發不受控制。

驀然間,顧宸光毫無徵兆地吻住了周星辰,冰冷的雙唇緊緊覆蓋在她的唇瓣之上,舌頭順勢滑入其中,帶著一種不容拒絕的霸道氣勢,如潮水般洶湧而至。

“唔……”周星辰瘋狂的推搡著,腦海中全是他們二人在雪地中交織穿梭的身影,心中頓時一陣慌亂。

她絕不允許自已再次沉淪。周星辰暗暗告誡自已。

她使出全身力氣,猛地咬破了顧宸光的嘴唇,一股血腥味瞬間瀰漫開來。

顧宸光吃痛,不得不向後退開一步,眼神複雜地凝視著滿臉淚痕的周星辰。

霍然用盡全身力氣揮出一拳,狠狠地砸向她身後的鏡子。

只聽“砰”的一聲巨響,鏡面應聲碎裂,無數玻璃碎片四處飛濺。

與此同時,一股鮮紅色的液體順著顧宸光那原本白皙如玉的拳頭流淌下來,迅速染紅了他的手指和掌心。

周星辰望向他的雙眸,竟滿是隱忍剋制的怒火。

顧宸光深深吸了口氣,試圖平復內心的波瀾。看著身下慌亂不安的,怕再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丟下一句“抱歉”後匆匆撤離。

周星辰瞬間嚇傻了,他一向是高高在上的霸氣,對旁人總是疏離清冷,彷彿多看一眼都是恩賜,遇任何事永遠一副從容不迫、遊刃有餘的姿態,幾乎從未見過如此失態的顧宸光。

雪場回來,周星辰沒有直接回周宅,而是先去了顧宅。

“你來做什麼?”顧宸光似乎恢復了一如既往的理性,冷漠地問詢。

“你手傷怎麼樣了?”周星辰盯著微微蹙眉,他手上盡是已乾涸的血跡,似乎並沒有處理傷口。

她默默拿過醫藥箱,小心地為他擦上藥。

“你來做什麼?”顧宸光依舊不依不饒地追問,手指興致缺缺地撫弄著手中的茶寵。

“想跟你談談,”周星辰沉默了半刻,輕聲道,“這周……可以去民政局……領離婚證了。”

顧宸光輕笑一聲,望著眼前的周星辰,她聲音細膩溫柔,卻字字殺人誅心。

待她幫他包好紗布。

“離婚冷靜期還沒有過,就這麼著急,是找到新人了?是……陸錦城?”

顧宸光提到陸錦城的名字,忍不住舔了舔後槽牙。

“我們之間同他有什麼關係?”周星辰面露倦色,聲音極輕,“顧宸光,是我累了。十多年來我每天都很累。”

這麼多年來,她的心意他又怎會不知。

而他終究有他的“白月光”蔣琪琪,似乎只要蔣琪琪在,她永遠都是第一順位。

周星辰心中不免暗暗腹誹:這麼多年,我又算什麼呢?只是兄妹之情嗎?

真的好累……

“好,放過你可以,我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顧宸光深邃的目光凝視著她,不曾移開一秒,“明天開始,再做三日顧太太。像真正的情人那樣,再愛我一次。最後一次……”

越說到後面,顧宸光的聲音越輕,讓人不忍拒絕。

周星辰抬眸,正對上他深邃幽深的眸色,像是要被瞬間吸入般,挪開了。

“你答應了放過我……如今是要反悔?如果我不答應呢?”

“那我不會放過你……”顧宸光從牙縫中溢位這幾個字,帶著些許不甘,隨後塞給她手裡一張黑卡。

“我有錢……父親留了很多給我,博海也暫時不缺錢……”

“噓!”顧宸光輕聲打斷她,“你的錢存起來,至少現在你還是顧太太,顧先生有義務要養顧太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