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著對他說:“因為你本來也沒打算瞞我,虎子的手機比我的還破,沒有刷微博這項功能。你說你追蹤而來,你肉身怎麼過界?蜃象你如何破解?那人一擊擒下虎子,你跟蹤這麼久卻發現不了你,你這一個來月吃什麼喝什麼?這漏洞百出的表演,顯然你根本就沒用心。”

行須面無表情的聽著,最後,他咧了咧嘴,卻沒笑出來,他對我說:“這些都不是關鍵,以你對兄弟那股子感情,你若不是先懷疑我,再大的漏洞都會被你忽略。這麼說,你覺醒了?”

我沒有反駁,因為他說的沒錯。

我現在心裡有說不出來的滋味,面無表情的問道:“那我現在是應該稱呼你為行須呢?還是應該關你叫羅夢鴻呢?亦或者更加乾脆,叫你南宮适?”

我現在心裡很難過,因為我確實沒有懷疑過他。雖然剛跟他接觸的時候,我觀察過,但經歷過幾次生死以後,我是真的從心裡拿他當兄弟了,與虎子一樣。

直到我看了伯邑考的記憶之後,我才開始懷疑他的,但那依舊是懷疑。即使心裡深處我基本都能確定了,但我還是固執的不願意去相信。

就像他剛才說的,以我對兄弟的那股子感情,如果不是事實擺在眼前,再大的漏洞都會被我忽視。

我之所以知道曹錦是姬發的轉世,那是因為在伯邑考記憶之中,曹錦與姬發一模一樣的長相,還有一模一樣的氣質。

知道了曹錦的身份後,我就明白,行須的身份一定不正常。

當初在阿修羅界奪龍氣的最後關頭,能夠牽引氣運的有五個人。分別是我、虎子、齊萌萌、行須和曹錦。

我是天妒,虎子是統御,齊萌萌是龍脈的守護者。那麼這道衍,一定是曹錦與行須之間的一個人。

那個時候,行須沒說自己是與不是。曹錦因為我沒有覺醒,他不能說破,所以他提醒我,讓我小心行須。可是當時我不懂,反而更加小心曹錦,以為他要挑撥三星之間的關係。

曹錦是姬發轉世,三千六百年前,伯邑考就是天妒,而姬發是道衍,所以姬發最後當了周朝第一王。知道他是姬發的時候,我就已經能夠確定他才是道衍。

那麼假冒道衍的行須,一定是有問題的。

除此之外,行須今生雖然跟伯邑考記憶中的南宮适長相不同。但兩次殺害伯邑考的南宮适,在伯邑考記憶中相當深刻。

南宮适在與姜子牙擒下姬初,誘捕伯邑考前往西岐送死的時候,他擒拿伯邑考的那一式,伯邑考記得相當清楚。

而行須當初在六鼎山地下通道中,用出的那一招,根本不是他口中什麼師門傳承的大悲手,正是南宮适的招式!

而一貫道的鬼菩薩之術,更是源於南宮适。當初在伯邑考第二次殞命那一戰中,南宮适隊伍中的像是替身一般的紙人,全都是鬼菩薩之術的載體。

這一切,全都指向了一點,那就是行須就是羅夢鴻,就是三千六百年前的南宮适!

如果說聯想到這一切之後,還不足以說明一切的話,見到虎子失蹤之地那翻打鬥場面後,就由不得我不信了。

當時那白頭翁給我指出斧子的方向,證明虎子當時是背對那人而坐。他當時坐在那塊石頭上休息,而擒他之人突然出手,虎子在情急之下來不及反應,只能將斧子射出。

而那人所站位置,在虎子身後的大樹前面,這一點從樹上的斧痕就能看的出。

這隻能說明一點,那就是出手之人與虎子很熟悉,虎子絕對相信他,對他一點提防之心都沒有。

讓我完全確認出手之人乃是行須的關鍵,在於斧子斷裂的部位。行須當初施展他口中的大悲手時,我見過。正常人面對那個角度飛來的斧子,擊中的應該是斧子頭。

而行須的大悲手的角度向下,正好應該是斧子柄的位置。種種資訊,又是虎子極為相熟的人,不是行須又是誰呢?

“還是叫羅夢鴻吧,南宮适這個名字,我早就忘了。”行須一臉冷笑的搖著頭,他直接承認了自己的猜測。

聽聞眼前這人就是當初的南宮适,蟒道瓏眼中顯出濃濃的殺機。南宮适與姜子牙一樣,都是這場漫天劫難的始作俑者之一。

因為這場劫難,死傷之眾生何其之多?莫說是蟒道瓏,天下地仙,沒有一個不恨他。

我攔住了想要出手的蟒道瓏,因為我明白,行須敢直接挑明自己的身份,並且就這麼站在我們面前,他怎麼會沒有準備?

當初圍捕一個被他操縱的傀儡張光壁,都需要佈置大陣,抓這幕後的羅夢鴻,怎麼可能那麼容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這具身體乃是鬼菩薩的分身,幹掉他沒有意義,相反,我更想聽聽他的目的。

“你殺了虎子?”我臉上面無表情,心中卻滿是緊張。

行須半晌沒有說話,然後突然笑著搖了搖頭。

“我猜也沒,三星缺一不可,如果你殺了虎子,就沒必要冒險引我前來了,我現在有些不明白你的目的了。”我苦笑著問他。

行須潛伏在我和虎子身邊多年,這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不是不說他就不會想的。

相反,我確實有些想不通。如果他是為姜子牙效力,那麼大可殺了虎子就是。姜子牙在意的,始終都是氣運。

他只要殺了虎子,姜子牙本就有上個紀元一半的氣運,我和曹錦已經無法與之抗衡。更何況,曹錦雖然上輩子是姬發,可他跟我一樣,被今生種種捆綁,能不能站在我這邊還是未知數。

行須突然變了一副語氣,就跟以前的行須一樣,他笑著問我:“你不說你一直拿我當兄弟麼?我也拿你當兄弟,以前你不知道我,我卻知道你。可我一次也沒有對付你,不是嗎?何不做回好兄弟呢?”

“你敢背叛他?”我震驚的問道。

行須聞聽此言,頓時一臉的憤怒,但很快就被他隱藏了下去,他雲淡風輕的說道:“如果說背叛,是他先背叛了我。”

“哦?”我挑了挑眉。

我倆都明白,我口中這個他指的是姜子牙,姜子牙現在什麼身份,又何來背叛他一說?

行須明白,他如果不給我一個合理的答案,我也不可能給他一個他想要的答案。

於是,他嘆了口氣,臉上悲哀憤怒的氣息愈加濃烈起來,我看的出來,這一次不是裝的。

行須問我:“既然你知道我就是羅夢鴻,那你猜猜,我為什麼企圖染指龍脈,我明明不是三星,又為何能夠左右一部分氣運?”

我很老實的搖了搖頭,因為我確實不知道。

行須冷笑道:“因為我曾經做過帝王!因為我死之時,氣運未盡,而是被人強奪!因為死前我覺醒宿命,拼死帶著那份氣運墮入輪迴!”

行須聲音中帶著無盡的恨意,跟我講起了那段不為人知的秘聞。

當初他帶著軒轅孝箭前去射殺伯邑考,卻不曾想,伯邑考臨死拼了個兩敗俱傷,將他肉身炸燬。

他魂魄迴歸去求姜子牙,可伯邑考死後,新天庭暗流湧動,姜子牙一心凌駕於玉皇之上,哪裡願意消耗氣運為南宮适再塑肉身?

於是他對南宮适說,肉身既毀也是一劫,讓他墮入輪迴,歷經一世後再回歸。念在他為新天庭立下功勞,許給他一世帝王身。

於是南宮适在六道輪迴中沉淪許久,終於等到了投胎的機會。他的父親,就是隋文帝楊堅,母親乃是獨孤伽羅,而他自己,便是歷史上臭名昭著的隋煬帝楊廣。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還沒出生之前,楊堅便得罪了姜子牙。楊堅勵精圖治文治武功,發誓要做明君。

所以在歷經漢末和三國亂世百年亂世之後,楊堅建隋乃是民心所向,一時間天下氣運共聚於此,這一點引起了姜子牙的注意。

姜子牙害怕楊堅會變成當初商超武丁等帝,所以開始暗中破壞大隋氣運。

由於姜子牙以道家一派為名的打壓,在加上獨孤伽羅的影響,楊堅徹底讓佛教東進,將之定為國教,徹底站在了姜子牙的對立面。

可楊堅註定做不了曾經的武丁和伯邑考等輩,因為姜子牙已經不是當初的那個姜子牙,氣運已定,他獨佔一半。

所以楊堅死了,並且死了之後,姜子牙依舊不放心,要徹底將大隋拔除。

於是原本為他立下汗馬功勞,此時卻成為隋朝第二帝的楊廣倒黴了,氣運不斷外洩。不明之處被無限放大,即便是修建京杭大運河這樣的壯舉,也被定義為奴役百姓。

隋朝亡了,楊廣不光是死了,他最愛的蕭皇后,竟然受了宇文化及的屈辱。並且與他一同被打了個魂飛魄散,泯滅於六道之中。

行須講到此處,有些狂躁的對我說:“你說!是誰背叛了誰?我轉世後因宿恨覺醒本末,修煉幾百年,苦尋六道,卻依舊找不到嫣然,我如何不恨他姜子牙!”

他這番話,說的咬牙切齒。他口中的這個嫣然,說的應該是蕭皇后,我曾看過一本野史,說蕭皇后乳名蕭嫣然。

“後來,我想通了。他姜子牙最在意的就是氣運,那我便奪他氣運!一千五百多年啊,我親眼見證他將一個個王朝毀滅,使一條條龍脈枯竭,可我不敢貿然行動,因為我稍有不慎,便會萬劫不復!”

“直到北方火龍脈的出現,姜子牙並未在意,因為那時還是一條蛟脈。我便想從這裡下手,卻不成想,竟被粟末靺鞨佔了先機,成立了渤海國!最後又便宜了黑水靺鞨,那布庫裡雍順何德何能葬身於此?讓他的子孫後代建立了大清?”

“渤海國覆滅後,我救下了渤海國大祚榮最後的子孫,教他本領,並且給他改名叫做張光壁。可他竟然可笑的以為,奪取龍脈,便能復國。”說道此處,行須開始了張狂大笑,笑的上氣不接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