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棠溪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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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華二十二年 十一月二十日
上都皇宮,此時已至深夜。太極殿內燈火通明。
祁貴妃和皇后坐在上位,中間留出的空位自然是給宣帝的。
而下方依次坐著三位皇子和幾名朝廷重臣。
其中便包括越太師、右相、六部尚書、御史臺御史等
片刻後,宣帝走了進來。眾人一同拜道:“參見陛下!”
宣帝走上前去,待坐定後便開口道:“都平身吧。”
“謝陛下!”
宣帝看了看下方的空位,開口問道:“公主為何還沒來?”
祁貴妃回答道:“或許仍在梳妝。”
“罷了,遲一些也無妨。”宣帝又看向陳內侍道:“宣西戎皇子覲見吧。”
“是”
這場宮宴便是專門為了這位西戎皇子而設,隨即陳內侍的宣召聲,西戎皇子也走了進來。
他俯身拜道:“西戎國大皇子棠溪墨,拜見宣國皇帝陛下。”
“免禮。賜坐。”
“謝陛下。”
說罷,棠溪墨便隨著宮人的指引坐在一旁。沐懷安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宣帝的神情,頓時感覺不妙。
眾人沉寂了一會兒,宮人宣道:“五公主殿下到。”
聽著這聲音,眾人的目光便一起往門口看去,沐清屏一身淡黃色衣衫,華麗又不失優雅。當真是如明珠般閃耀。
沐清屏緩緩走上前去,後行禮道:“兒臣參見陛下,皇后娘娘,貴妃娘娘。”
祁貴妃聽見他的稱呼,心中也有些不是滋味。或許從那日開始,她們的母女情分便算是盡了。
“免禮吧,快入坐,”宣帝說道。
“謝陛下。”
沐清屏回應了一句便起身要去自己的座位。
坐定後,她不經意掃了一眼,發現一個熟悉的人,對面坐著的正是她曾經出宮時見過的男子公子。
她心中不免好奇道:他為何在此處。
轉念又一想,今日是專為西戎皇子而設的宮宴。
西戎?對面那人姓棠溪!難不成他就是西戎的大皇子?自己此次和親要嫁的人?
這樣想著,他不禁又多看了棠溪墨幾眼。棠溪墨髮現了她的目光,對著她笑了笑。
此前,沐清屏得知自己可能要前往西戎和親時,便翻閱了一些關於西戎國的書籍記載。
發現西戎的國姓正是棠溪,可那時她卻並沒有想過自己早已經見過這個大皇子棠溪墨。
宴會上,眾人不停的對飲、談笑。宣帝看著沐清屏開口道:“公主,你對面的便是西戎國大皇子棠溪墨。”
沐清屏聽見這話,當即便起身行了個禮喊道:“大皇子安好!”
棠溪墨也急忙起身回了個禮:“公主殿下客氣了。”
沐清屏禮貌的笑了笑便繼續坐下。
棠溪墨見狀也坐了下來,隨後便開口說道:“此前,周將軍已將我國的國書送達,不知陛下是何看法?”
宣帝笑了笑,繼而說道:“你們的要求,朕已知曉。只是朕只有一個女兒,恐難以讓歸國如願啊。”
“陛下此言是不放心公主殿下遠嫁嗎?五公主殿下閉月羞花,明珠天成,小王保證,公主殿下到了西戎定不會比在上都差!”
沐清屏聽到這話,也不多說什麼。只是心中十分厭惡這個場景。
一個國家居然需要透過和親來保護百姓?更可笑得是還是戰勝國。
沐清屏也不想多說什麼,或許這正是她作為公主得使命。
如今她在上都也沒什麼好留戀了,唯一放不下得便只有祖母和朋友了。
聽了棠溪墨得話,宣帝沉默了片刻沒有回答。眾人也是一片沉默。
宣帝放下了手中得酒杯,看向沐清屏問道:“公主對此有何看法?”
沐清屏聽見聲音,忙抬頭望向宣帝。
遲疑了幾秒,看了看棠溪墨,又掃了一眼殿中的人,不過空餘失望而已。
她的目光落在了四皇子沐懷安身上,沐懷安正欲起身為她說話,卻被她一個眼神制止了。
她又望向宣帝回答道:“女兒全憑陛下做主。”
聽到回答的這一刻,眾人皆是各懷鬼胎。這一刻沐清屏終於看清了這宮中每個人的真面目。
宣帝點了點頭,示意她坐下吧。
棠溪墨見所求之事已十拿九穩,心中便放心了些。
宴會在一片暗潮湧動中結束......
————
深夜,宣帝看著眼前空白的聖旨。多日以來他也一直在猶豫到底要不要讓沐清屏去西戎。
宴會上的詢問便是想讓她自己決定,若是沐清屏抗拒此事,那便還有商量的餘地。而如今沐清屏的話擺明了就是同意。
他先是一個皇帝,而後才是父親。所以為了百姓,他便只能答應西戎的和親請求。
他盯著眼前的聖旨遲疑了許久,最後無奈的嘆氣,終於親手寫下了和親詔書。
奉天承運 皇帝制曰:
朕之幼女,永嘉公主,端莊賢淑,才貌雙全。自幼聰慧靈敏,旦夕承歡皇太后與朕躬膝下。
今公主已至碧玉年華,適婚嫁之時。適逢我朝與西戎國交好,為表兩國之誼,西戎國特聘永嘉公主。朕承聖母皇太后慈旨,擇西戎國大皇子棠溪墨為佳婿與愛女成婚。
聞大皇子棠溪墨人品貴重、儀表堂堂、且未有家室,與公主婚配堪稱天設地造,朕心甚悅。茲將永嘉公主至西戎國之一切禮儀由禮部督辦,於元日後三日前往西戎。佈告中外,鹹使聞之。欽此。
敕命 景華二十二年 十一月二十一日之寶
次日清晨,公主要去和親的訊息便昭告天下,人盡皆知。
————
“小姐,表小姐來了。”一大早的便有丫鬟來叫我。
“知道了,我這就去。”答應了一聲便往門外走。我不免唸叨:怎麼越晚卿每次都是一大早過來,她都不睡懶覺嗎?
剛走到前廳就看見越晚卿焦急的身影,在廳內走來走去的。
我走進前廳問道:“什麼事啊?這麼著急?”
“表姐。”越晚卿見我過去,急忙走到我身邊,將一個告示拿給我看。
“又是什麼東西啊?”我接過那告示,大略的掃了一眼。
我一邊看一邊唸叨著:“要和親啊?西戎國?永嘉公主?是誰啊?”
看完以後將告示放在桌子上看著越晚卿問道:“你這麼早過來就是為了這個事啊?”
“表姐這麼淡定,是早就知道了?”
“知道什麼?和親嗎?不知道啊。不是你給我看的嗎。”
說罷,我便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壓一壓睏意。
越晚卿有些著急的看著我說道:“那表姐現在知道了五公主殿下要去西戎和親,居然還如此淡定,真是令人佩服。”
聽到她的話,我直接一口茶噴出來一半:“你說什麼?五公主?這上面不是寫的永嘉公主嗎?”
“永嘉是陛下新賜給五公主的封號。”
此刻我再也不能淡定了,突然想到前幾天她出來找我,心事重重的樣子。
可是那時她為何不告訴我?為什麼瞞著我?
我沉默著,此刻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或許這是她的使命,可我又不想她就這樣犧牲自己的幸福。
“表姐為何一語不發?”越晚卿問道。
“還有時間,還來得及。”我說道。
“什麼時間?”
“你能不能帶我去見她?”我問道。
越晚卿點了點頭說道:“可以。”
“你知不知道這次是誰護送公主去西戎?”
“是周將軍。”她接著回答道。
我沉思片刻,此刻心中已有了些盤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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