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是我害死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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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梨聽到聲音,愕然回神。
手裡還捏著那張舊照和手機。
葉瑾行走近,居高臨下,自然也看到她手裡的東西。
他挨著沈梨緩緩坐下,伸手。
“抱歉,我不小心看到的……”沈梨將照片交給他,關掉手機屏。
“不用道歉。”葉瑾行看著照片,目光溫和,“你在網上搜不到她的。”
沈梨微微蹙眉,“她是……”
答案呼之欲出。
“她是我媽媽。”葉瑾行平靜道,“親生母親。”
沈梨驀的想起姜瑤曾經說過的話:
“知道上一個攀附葉家的女人是什麼結果嗎?”
“死了,死的很慘,即便懷胎十月,生下葉家的血脈,到死連葉家的門也進不了!而且一絲痕跡都不可能留下……”
難道,姜瑤說的就是葉瑾行的媽媽?沈梨頓覺一陣寒意。
外界只知葉誠的夫人、葉瑾行的母親是唐家千金唐令月,卻無人知曉其中秘辛。
“她叫秦晚,曾經是一名極有天賦的演員,十九歲時在國外認識了當時正留學的葉誠……”
葉瑾行冷漠的叫著父親的名字,如同在說一個陌生人。
“他們一見鍾情……呵,或許是葉誠用了什麼手段,總之兩人相愛,私定終身,葉誠一心鑽研藝術,是個不切實際的浪蕩子,只會幻想風花雪月的未來。”
“可好景不長,我大伯葉謙,也就是葉家從小培養的繼承人遭遇車禍,當場去世,葉氏當時本就因為內憂外患,搖搖欲墜,大伯突然離世無異於雪上加霜,為了挽救葉氏的局面,我姑姑嫁進了姜家,爺爺急召葉誠回國,給他定下和唐令月的婚約。”
“那你媽媽呢?”沈梨低聲問。
“她什麼都不知道。”葉瑾行輕嘆著,“她以為葉誠只是回家處理喪事,誰知葉誠一去不返。”
“爺爺不想葉氏大權旁落,只能將葉誠推上繼承人的角色,為了給他足夠的籌碼,讓他和唐家聯姻。葉誠沒有勇氣反抗,他的能力不足以挽救家族,也舍不下葉氏給他的富足生活,更沒有資本違抗爺爺的命令。”
“我媽媽一直等不到葉誠的訊息,便回國來找他,那時她已經懷了我。葉誠不敢將真實的情況告訴她,便以養胎為由,將她如金絲雀一般養在這裡,晚莊,就是以她的名字命名。”
“我媽媽一直以為葉誠工作很忙,卻不知道他是忙著和別的女人結婚……後來她的存在還是被唐家人發現了。唐家怎麼可能容許這樣的事,為此葉誠和唐家險些撕破臉,和爺爺也大鬧了一場。”
是呀,唐家怎麼可能容許葉誠有別的繼承人,唐令月那樣傲慢的人,又怎麼會容得下其他女人。
難怪她言語間總是諷刺貶低娛樂圈的女人。
“你媽媽知道了?”
“葉誠不讓任何人對她說起外面的事,但怎麼可能完全不知道?一個女人懷孕都快要生了,一個聲稱愛她的男人卻不娶她,她不會懷疑嗎?傭人們刻意迴避的態度,她察覺不到嗎?還有當時葉唐兩家聯姻的新聞鋪天蓋地,她只要有心,怎麼會發現不了?一切都不過是他們自欺欺人罷了!”
“我媽媽生下我之後,據說總是鬱鬱寡歡,我不到一歲的某一天……她死了……說是產後抑鬱。”
沈梨心臟驟然一緊,摸到葉瑾行冰涼的手指。
葉瑾行反手將她的手握住,聲音仍維持著冷靜,“我被帶回葉家大宅,秦晚的存在也被葉家和唐家徹底抹去,什麼都沒有留下,就連我,也是十五歲一次偶然下才發現自已竟然還有這樣的身世。”
沈梨久久無言。
“沒有嚇到你吧?”葉瑾行輕柔地撫著她的手,“我是個私生子,除了葉家人,沒有外人知道。”
沈梨搖頭,“不是,對我來說你只是葉瑾行,不要給自已安那樣的身份。”
葉瑾行傾身,在沈梨的額頭印下一吻。
“其實……其實我之前去藍國那次,偶遇過葉叔叔。”沈梨看向葉瑾行,見他神色平淡便道,“他身邊的朋友和你有些神似,我還覺的奇怪。”
“是和我媽媽神似吧?”
葉瑾行眼中是濃濃的嘲諷和厭惡,“這些年葉誠身邊的女人,基本都是照著這個模子找的。”
替身嗎?沈梨表情複雜。
“哼,他以為這樣就能營造出專情的假象,來彌補心裡的愧疚?這些,都是對我媽媽的侮辱!”葉瑾行冷冷道。
“所以你們吵架?”沈梨小心翼翼道。
按理說葉瑾行是秦晚留給葉誠的唯一血脈,他們又長得這麼像,如果葉誠真的對秦晚心存虧欠,應該將情感傾注在葉瑾行身上才對。
可從沈梨認識葉誠起,他就對葉瑾行非常冷淡,甚至不願提及。
“從小他就對我不聞不問,更不願意看見我的臉。”葉瑾行眼神幽暗,如同星子沉入海底,“他覺得因為我媽媽才會產後抑鬱,是我,是我害死了她!”
“不是的!”
沈梨大驚,抬手撫上葉瑾行的側顏,搖頭道,“那不是因為你!”
要說抑鬱,也是因為葉誠的不忠和隱瞞,因為在晚莊畫地為牢的生活,因為自欺欺人的痛苦而抑鬱,和葉瑾行有什麼關係?
他只是一個尚在襁褓的無辜嬰兒!
葉瑾行對她微微一笑,“我知道的,梨梨。”
“葉誠只是自以為是的將罪責推卸到我身上,這樣他就能逃避心理負擔,繼續演他的情聖了。他永遠不敢面對事實,是他親手將心愛的女人、我的媽媽,推上絕路。”
“無論是當年,還是現在,葉誠只是一個卑劣的懦夫罷了!”
見葉瑾行沒有陷入自責的內耗,沈梨安心不少,但也實在對葉誠不齒,難怪這父子倆相看兩厭。
“我被帶回葉宅,交給了唐令月,順理成章成了葉誠和唐令月名正言順的兒子。”葉瑾行主動說起後來的事。
“葉誠對我不聞不問,對唐令月也極其冷淡,幾乎不回去。我小時候一直不懂,為什麼父母不喜歡自已,雖然我事事聽話,做到最好,依然得不到任何關注,甚至我越乖,唐令月越是生氣。”
“記得有一次幼兒園老師讓我們觀察小動物,我很喜歡小鳥,保姆就找來很多小鳥給我看,唐令月覺得吵,就當著我的面……”
葉瑾行的呼吸漸漸急促,眼底漫上絲絲恐懼,握著沈梨的手心已經滲出冷汗。
“好了葉瑾行,別想了,不說這些事……”沈梨喚他。
可葉瑾行似乎聽不到,顫抖著繼續說:
“當著我的面,將那些小鳥的頭,一個一個,全都擰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