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不收他們的銀子,沈諾才會想辦法送點兒其他的。

李秀紅也說:

“我們家就靠北邊兒,在我家田埂上就能看見何家村的人,漢子很多,他們建的房子都是泥磚房,看樣子就是官府給補貼統一建的。”

這話一出,也就證實了他們就是其他地方來的災民。

“不用管他們,咱們在那邊有地界,要是敢越界的話,咱們村的漢子也不是吃素的。”

秦蓮兒對於村與村之間的彎彎繞繞知道得比較多,有些村子會喜歡佔別人村的地。

今天佔一分,明天佔一寸的,不管的話,這種人就會變本加厲。

也得虧他們早就劃了地界,那邊兒上都有種了石碑,到時候丈量就知道了。

“看看是什麼樣的人吧,咱們村兒距離他們這麼近,以後說不定還會打交道。”

就比如種田用的水,他們現在用的是水稻,對水的要求也高,不能直接用山上流下來的山泉水。

那些水太過乾淨,也就是說沒有一點肥,種水稻的話就也不那麼好。

那就只能靠著河裡的水了,河裡有魚,裡面的水也不像山泉水那樣冰涼,種稻子剛剛好。

“我們這裡是上游,總不會吃虧就是了,不過我還聽到了一個訊息。”

李秀紅說。

“什麼?”

秦軟他們立刻問。

李秀紅就像個說書先生似的,就連沈諾都忍不住好奇。

“除了何家村以外,還會有更多的人往這邊建村子,不過會一直往南邊去。”

沈諾覺得這也正常。

“沒辦法,黃花城大,來這邊的災民肯定會多一點兒。”

其他人都點頭,李秀紅又說:

“這也不是重點,重點是現在何家村的那個地方,原本是有兩個村子的人都搶著要,甚至還打起來了。”

“這事兒啊?我也聽大伯說過。”

秦雨剛把草藥拿去那邊院兒裡晾曬,過來就聽到他們在聊這件事,連忙坐下來說。

“怎麼回事兒啊?”

沈諾好奇。

秦雨想了想,說:

“大概就是都想著距離咱們這兒近一點兒,想套個近乎。”

“跟何家村搶的那些人都是一些半路才聚到一起的災民,自已組了個村子,名叫十里村,黃花城到那個地方,正好十里路。”

沈諾覺得有意思。

“那為什麼他們沒有選上啊?”

“陳大人見他們差點兒因為這塊地兒打起來,於是就讓兩個村兒的人抓鬮決定,何家村抓到的那塊地兒。”

秦雨覺得好笑,其他人聽著也覺得好笑。

“其實往後的那塊地兒更好,那邊還有一條單獨的河,而且那邊後面也有單獨的山地,只不過距離咱們村兒沒那麼近。”

秦雨當初也是跟著去看了地方的,要不是當時覺著這邊更近一點兒,他們可能會選擇那邊。

“不過那邊的山沒有咱們的大,也沒有連著後面的那一大片山脈。”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他們才選擇現在的雲竹村的位置。

“那十里村,現在還叫這個名字嗎?”

沈諾倒是覺得這個名字挺好聽。

“是啊,雖然他們現在在更遠的地方,但村名還是沒有改。”

不過他們村有一家人也是姓何,當時就是那家人跟何家村人起了衝突。

“這麼巧?就是運氣差了點兒。”

秦軟感嘆。

沈諾卻不覺得:

“我倒是覺得他們運氣好,十里村的位置顯然是比何家村的位置要好啊。”

“那倒是。”

*

到了晚上,沈諾就跟秦晏聊起這件事。

“陳大人他們可真忙,忙著分村兒呢,你說咱們這邊的會不會也分村子來啊?”

沈諾指了指南邊。

他們的田地都在南邊呢,雲竹村的最南邊的家就是他們家了,要是到時候這邊真的來人了,沈諾有點兒不樂意。

但這邊也不是他們的地盤,總不好伸手去管。

“放心,不會的。”

秦晏從浴室裡端了一盆水出來給沈諾泡腳,這是秦晏從書上學來的。

還在泡腳的水裡加了些艾草,這樣能促進血液迴圈。

他在木盆前面坐在小馬紮上,熟練地給沈諾脫鞋襪。

白皙的腳有些腫,秦晏看著就覺得心疼,只能每天幫著泡腳、按摩。

“你怎麼知道不會啊?那邊也是好地方呢。”

沈諾的腳放到熱水裡,舒服得眯了眯眼睛,然後看著秦晏給自已按摩,心裡高興,臉上也掛著笑容。

就算是習慣了秦晏的伺候,沈諾還是會開心。

“陳大人他們也不笨,知道咱們不樂意別人靠近,自然不會往這邊放人。”

“而且,如果這邊能建村子的話,那兩個村子就不會因為那個位置打起來了。”

秦晏說得這話,提醒了沈諾。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呢,要是這邊開發的話,那也應該是爭這邊的地兒才對。”

“也就是說,這邊以後都不會有人惦記了,那就好。”

這樣,他就能做一個每天不用跟陌生人打交道的小社恐了。

秦晏笑了笑:

“諾諾,一切都有我,咱們不怕人,但諾諾不想見到他們,咱們就不見。”

跟小狐狸相處了這麼久,他自然是知道沈諾其實是個不愛跟陌生人說話的性子。

甚至去人多的地方都會緊張,秦晏不知道沈諾為什麼會這樣,但他很能理解沈諾。

這一路上也很照顧沈諾的情緒,只要他不樂意,秦晏就會把他藏到自已懷裡。

他不需要他的諾諾去跟人打交道。

也不會打著為他好的名義,去讓他做自已不喜歡做的事情,那不是愛,那是綁架。

他的諾諾很好,不需要非得跟人打交道,更不需要做不喜歡做的事情。

沈諾聽了這話,才明白,原來阿晏什麼都知道。

“那你不怕我很孤僻,每天就自已一個人躲在院子裡不出去,不覺得我很奇怪嗎?”

以前,沈諾不是沒有見過其他人。

那些人都說,人必須要出去跟人社交,說不社交就會跟社會脫節,甚至是患上精神類疾病。

可是沈諾從來不這樣覺得,他不出門又不是傻的,他只是單純的不喜歡跟陌生人說話。

“誰說奇怪的?諾諾,人活著就是為了讓自已開心,而不是為難自已,去做讓別人開心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