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教堂女屍（一）

一

到第七日，神造物的工已經完畢，就在第七日歇了他一切的工，安息了。

瑪麗亞教堂位於龍江東區的一處較為荒涼的地界，有錢人是不會往那裡去的，那裡住的幾乎都是社會底層的老百姓。可這一聽說發生了命案，教堂周圍就圍滿了人。

“這什麼東西啊？”羅安幾人到達教堂，整個教堂大廳的空氣中充滿了血腥味。抬眼望去，教堂的正中央有一具女屍被吊在十字架上，不僅如此，女屍渾身都是血跡，腹部被割開裸露在外，腸子在外面耷拉著，羅安看到的第一眼就放大了瞳孔，隨即不爭氣的吐了出來，他剛到龍江兩年，龍江一直風平浪靜的，他哪裡見過這場面。隨行的幾個人也紛紛上吐下瀉。

法醫比他們幾人先到現場，由於要保留現場，於是在羅安等幾名刑偵警探到場之前並沒有對屍體做任何移動。

“可以驗屍了吧”楚寧看著剛剛吐完的羅安，羅安擺擺手，“楚法醫，你快驗屍吧。”

在場的幾名警探將女屍慢慢放下來，平放在臺階下面。楚寧開始驗屍。

羅安到一旁安排到“排查一下現場，看看有什麼問題，查一下死者的身份。看看周圍有什麼可疑的人出現。”

羅安到處檢視，最醒目的還是教堂中央那行用血寫的字，剛剛由於女屍在中間太過顯眼，並沒有在意那行字，那行字寫著：到第七日，神造物的工已經完畢，就在第七日歇了他一切的工，安息了。

“聖經...”羅安邊看邊唸叨著

“探長，教堂後面有血跡”一個警探急忙來向羅安稟報

“去看看”

幾人隨著不明顯的幾行血跡一直跟到教堂後面的一條巷子裡，巷子很窄，一次只能容的下兩個人並肩同行。可惜的是跟到巷子裡時血跡消失了。很明顯教堂並不是第一案發現場，兇手以一定是

“立刻排查這條巷子裡的住戶有沒有失蹤的女性”。

“是”

羅安隨後又對身旁的小警察說，“兇手手法很兇殘，不排除有武器的可能。我先回警署，有什麼突發情況不要單獨行動，跟緊他，讓人回去求援。”

“好的，探長”

羅安回到教堂，楚寧正摘下手套：“楚寧姐，現在情況如何？”

“初步檢驗死者全身被刺了37刀，致命傷在頸部。死者腰部被切開，有部分肝臟不見了。37刀中僅是喉部就被割了9刀。死者背部有被拖動的痕跡，我懷疑這不是第一案發現場。”

“這麼多刀，什麼仇啊？這個兇手是有多恨她？”

“屍體初步檢驗完畢，我還要帶回警署做進一步的解剖。”

“我跟你一起回去”

————

龍江警察署

羅安正看著楚寧拿來的屍檢報告，剛翻開第一頁，只見外面走來幾個人。

“探長，搜查過了，確實有人失蹤。”

“是什麼人？”羅安放下手中的屍檢報告問

我們幾個搜到那個巷子的最裡面，那幾間是廉價出租的公寓，前面幾乎都有人住，到了第三戶怎麼敲門都沒人開，隔壁的格局出來說這戶人家昨天晚上動靜很大，後半夜的時候就安靜了。我們幾個踹開門進了臥室，地上都是血跡。這是那個女人的照片。”

羅安接過照片，又和桌面上的死者照片比對了一下，正是此人無疑。

“還查到了什麼？”羅安接著問

“死者名叫周莎，34歲，從事皮肉工作多年，交往圈子簡單，沒有結婚。”

“就這些？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人嗎？”

“沒有啊，周圍的人都挺正常的啊。”

“廢話，兇手難道會把我是兇手這四個字刻在自己腦門上給你看嗎？”

“那倒不會”手下人蔫巴巴的說

“還不快去查，教堂附近，死者家裡全部挨個角落搜查，不要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是”

“這個案子到底是怎麼回事？龍江一向是平平安安的，這個殺人兇手究竟是從哪裡冒出來的？”說這話的是一個四十多歲有些小鬍子的中年男人。他去右側的一個辦公室走進來，到羅安的面前逼問著：“這個案子什麼時候能破？”

“總探長，今天才剛剛案發，你總再著急總要給點時間吧。”

“你知不知道現在外面亂成什麼樣了？案發之後，附近的居民人心惶惶的都不敢出門，生怕下一個死的就是自己。”

楚寧在一旁看著兩人對話，卻沉默不語，她想說些什麼，可是話到了嘴邊還是沒有開口。

“總探長您放心，我今天晚上就帶人輪流巡邏，一定儘快抓到兇手。”

居民的反應，無疑是給警署帶來了壓力，為了能早日找到兇手，避免更多的 人遇害，羅安不得不全力以赴抓緊時間破案。

夜晚，月亮被黑雲籠罩，夜空也沒那麼亮，反之又黑又陰森。加上剛剛發生了命案，夜晚也沒有什麼人敢出門，所以這條路上顯得格外的淒涼。羅安帶著兩個刑偵警探在無人的教堂周圍巡邏蹲守，祈求能快些抓到兇手。

“探...探長，教堂的燈怎麼亮了”一名警探驚恐的看著羅安

“該不會是鬧鬼吧？”另一名警探回應著。

羅安心裡也有些發毛，如果是兇手，那天絕對是不會怕的，可如果是那些神鬼什麼的，保不齊會出點什麼事。但他還是壯壯膽子說道：“好了 都別胡說八道了，過去看看。”

羅安三人帶著緩慢的步伐，靜悄悄的走進進教堂，透過門縫看見裡面並沒有人。

“呼——”羅非幾人長舒一口氣，下一秒，一名警探大叫了起來。

“搞什麼，大晚上的亂叫什麼，嚇死人啊。”

那名小警探全身發抖，他艱難的抬起手指著教堂的門縫說：“不...不...不...不是，探長，你快看裡面。”

羅安透過那門縫向裡瞧，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了一大跳。教堂中央的牆壁上儼然釘著一具屍體，看著就讓人毛骨悚然。羅安此刻也顧不上什麼害怕了，他猛地推開了教堂的大門。三人走進教堂的屍體旁，發現那是具女屍。羅安恨自己為什麼今天晚上沒有多帶幾個人出來。壯壯膽也是好的啊。

“你回警署求援去，多帶幾個人。還有楚法醫。”

“是” 那小警探答應了一聲 戰戰兢兢的 壯著膽子就往回跑。

羅安抬起左手看了一眼手錶，1:31分，羅安此刻也不能隨便行動，生怕兇手在暗處偷襲他們。他看著釘在教堂牆壁上的女屍，他怎麼也想不通。

兇手究竟是怎麼逃過他們三人的眼睛帶著屍體進入教堂的？如果說剛才燈亮起的時候，兇手就已經在教堂裡了，那為什麼一點動靜都沒有？兇手要把屍體釘在牆壁上不可能沒有一點聲音。他們三人從教堂的燈亮起到進入教堂，這前後不到五分鐘的時間。如果是兇手是先把屍體釘在牆壁上，隨後在自己走的時候開啟了教堂裡的燈，那麼為什麼，在自己看向教堂裡面的第一眼時，什麼都沒有發現？這一切的一切都太過詭異，無法解釋。

二

羅安正思考著，突然聽到門外響起了汽車鳴笛的聲音，隨後楚寧和十幾名警探一同走進了教堂。

幾名警探將屍體從牆上放下來，抬著擔架，將屍體放在擔架上帶回了警署。

“你們四個，跟著楚法醫回警署，剩下的人在這裡排查。”羅安吩咐道，隨後帶著剛剛跟他留在現場的那名警探回了警署。

羅安跟著楚寧在解剖室裡陪著她驗屍，楚寧是見慣了這些的，自然不會覺得有什麼。可羅安不同，他是搞刑偵的，再加上剛來兩年，沒怎麼真正的見過屍體。看著楚寧在那認認真真的解剖，一時噁心的吐了起來。

“你不用在這，你可以出去等我的報告”楚寧看出了他的窘迫。

“不用，我就在這等，早晚是要適應的。”羅安一邊想吐，一邊又捂住嘴巴。

時間很漫長，又過了大約一個小時。凌晨四點，正式出具了驗屍報告。

楚寧說道：“第二起兇殺案作案手段和第一起極其相似，都是身中數十刀，都是頸部被割斷，腹部被切開，可是…”楚寧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

原本在看報告的羅安抬起頭問：“可是什麼？”

楚寧嘆了口氣接著說：“這名被害人 她的腹部被割開，腹中還有一個已經成形的女嬰，這屬於一屍兩命。兇手太殘忍了，簡直令人髮指。”

羅安沒有接她的話，而是繼續看著驗屍報告：“她也是妓女嘛？”

“根據驗屍結果來看，很可能是的。”

“那麼現在可以初步斷定，兇手的殺人目標是妓女，且年齡都在35歲左右。”

“現在看來的確是這樣。”

“可是兇手為什麼每次都要把屍體放在教堂裡，教堂不是一個勸人向善的地方，現在這裡不但發生了命案，而且還是連續發生。”

“可能他是想報復什麼吧。”

“好了，辛苦你了楚寧姐，回去休息吧。距離天亮還有不到三個小時，等天亮了我再去好好排查一下。”

————

次日下午，外出排查的警探都已回來，羅安走進警署，想著剛剛查到的第二個死者的身份。安莉，37歲，孕婦。

可是其他的線索再也查不出一點。

“羅安，這個案子有沒有眉目？”總探長走出來，直直逼近羅安。

“還沒有”他一臉喪氣

“不好了探長，外面來了一大群記者，快攔不住了。”一名警探慌忙的跑進來。

聽聞此話，羅安和總探長齊刷刷的向門外走。門口正圍堵著一群記者，見兩人出來，都爭先恐後的問。

“探長，請問教堂女屍案的幕後真兇有線索了嘛？”

“兇手在三天內連殺兩人，而警署卻對他一點辦法都沒有，是否還會放任兇手再次作案？”

“能透露一下女屍的細節嘛…”

這些記者爭先恐後的問了一大堆問題，將羅安和總探長死死圍住

總探長實在無奈於是應付道“請各位媒體朋友放心，我們警署一定會盡快找到兇手，給大家一個交代。具體細節暫不可透露…”說完，總探長就轉身往警署中走。羅安見狀，也趁機逃了，生怕那些急著纏住他問東問西。

兩人剛走進警署，就看見楚寧在那等著。

見總探長和羅安進來，走上前去送道：“總探長，要不請他來查吧？”

“他？他是誰？”羅安疑惑道。

總探長看了羅安一眼，又看看楚寧，接著問道：“你是說任傑？”

“嗯”楚寧十分堅定的點點頭

任傑，在兩年前也是龍江警署的一名探長，破獲了很多無人能破的大案。但在兩年前便離職了，選擇了遊蕩江湖。

總探長看著羅安吩咐道：“立刻派人將任傑找回來。”

“是”

可惜的是，羅安帶著警探找遍了龍江都沒能找到任傑。他有些失望，回到警署見楚寧正與一名男子在交談些什麼。

“你是？”羅安走近他，仔細端詳著面前這張臉，卻認不出他是誰，準確的說是自己未曾見過的人。

“他就是任傑”楚寧會道著。

“你好，初次見面，我是任傑。”

兩人握了握手，還沒來得及說話，總探長就從辦公室走了出來：“人都到齊了，開會吧。”

幾人走進一間辦公室，總探長也不鋪墊掩飾，看著任傑直接說道：“任傑，最近龍江案子你應該也聽說了，我希望你儘快破案，抓到兇手。”

任傑在此之前已經看過了卷宗和驗屍報告，並且對於這個案子也有所耳聞。附近的居民紛紛人心惶惶，都不敢出門，尤其年輕女子，更是悶在家中不敢出來。連媒體都嘲諷警探無能。況且如果不盡快抓到兇手 兇手就很有可能繼續作案。

“可以，不過我需要一些資源。”

“沒問題，從今天開始你們幾人成立專案小組，警署的一切人員資料任由你們調配。”

任傑看了看楚寧，然後又對著總探長說：“我還需要一個人。”

“什麼人？我立刻派人去找”

“他叫武功，是一名散打高手。”

“好，我立刻派人去找”

“不用了，我知道他在哪。只不過需要總探長給一張調令。”說完幾人便往外走。

三

龍江西區監獄，一個渾身肌肉的男人剛剛走出監獄放風。他眼神堅毅，面板黝黑，像是連著曬了十幾天太陽一樣。

“武功，有人來看你。”獄警在門口喊道。武功在心中納悶著：自己早已經沒有了親人，連朋友都寥寥無幾，這個時候會是誰來看望自己呢？

“好久不見啊，武功”看見任傑走到他面前，他一臉的驚訝，接著後面進來的還有楚寧和一名不認識的警探，他更迦納悶了。

“你小子，怎麼捨得來看我了？”

“有一件沒錢但是很刺激的事去不去幹？”

“不去”武功堅決的說出兩個字。

“你要是不去，你就多在這監獄裡待幾年吧。”任傑打趣他

“你個王八蛋，老子還不夠慘是不是，還要被迫跟著你玩命！”

“好了好了，你們倆就別鬥了，老武，我們需要你。”楚寧一番話讓羅安傻了眼，他來警署兩年，楚寧一直都是個冷淡的性子，可沒見過跟誰這個說話。

“還是阿寧會說話，還不給我開門”武功正說著，羅安走上前對獄警說：“這是調令，已經跟你們監獄長打過招呼了，這個人我們要帶走，配合辦案。”

“好的”那獄警答應了一聲，隨後便去給武功開門。

三人進四人出，四人一同走出了西區監獄的大門。任傑、楚寧、武功、羅安，自此，四人專案小組正式成立！